看着我認真又困惑的眼神，秦延的大腦飛速運轉，臉上立刻擺出一副懊惱又無奈的表情。
他伸手將我摟進懷裏，下巴蹭着我的發頂，聲音放得又軟又委屈：
“哎呀，寶寶，你聽我解釋嘛……那個時候……其實是我家裏人的電話突然打進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我們談戀愛的事情呢，我們家……情況有點復雜，我怕他們知道了，會私下裏來找你麻煩，給你壓力。”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真誠，“我當時一下子慌了，就怕被電話那頭聽出什麼，所以才下意識地否認了……我不是故意的，初一，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抬起頭，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裏映出的我的倒影，心裏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真的嗎？你們家……這麼可怕？”
“真的！我發誓！”秦延立刻舉起三根手指。
他的表情嚴肅得像在宣誓，“我要是騙你，就讓我……就讓我以後都吃不到你做的飯！”
看他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再加上他給出的理由似乎也合情合理，豪門裏總會有些秘辛什麼的，
我心裏的疑慮稍稍減輕了一些。
我撇撇嘴，勉強道：“好吧……暫時相信你一次。”
秦延鬆了一口氣，臉上瞬間陰轉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他伸手捏了捏我肉乎乎的臉頰：“這就對了嘛！我家初一最通情達理了！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只想好好保護你，不想你因爲我的家庭而受到任何困擾。”
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裏那點不快也消散了大半，轉而開始煩惱更現實的問題。
我愁眉苦臉地指着自己的脖子：“那……那我明天還怎麼去公司啊？這樣子上班，跟遊街示衆有什麼區別……”
秦延看着我滿脖子的“勳章”，得意地笑了笑。
他隨即溫柔地安撫道：“明天就在家休息，我批準了！帶薪假！”
“真的？”我眼睛瞬間亮了，開心地一把抱住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阿鬱你最好了！”
秦延也笑着回吻我，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他看了看時間，語氣帶上一絲歉意：“初一，今晚家裏有點事，老爺子召喚，我得回老宅一趟。不能陪你了。”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我還是懂事地點點頭：“好吧，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秦延又親了親我，才起身離開。
門一關上，我立刻撲倒在大床上，興奮地打了個滾！
太棒了！明天不用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還有帶薪假！
雖然男朋友有點“精分”，但福利待遇是真的好啊！
樓下，司機的車早已等候多時。
“二少爺，回老宅嗎？”司機恭敬地問。
“嗯。”秦延坐進車裏，揉了揉眉心，臉上的嬉笑褪去，染上一絲疲憊和嚴肅。
他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心裏盤算着：今晚必須得跟哥哥好好談談了。再這樣下去，遲早穿幫！他的初一那麼可愛，要是知道真相後不要他了，他找誰哭去？
秦家老宅。
餐廳氣氛凝重。
哥哥秦鬱已經看了五次手表，眉宇間滿是不耐煩。
他對着主位上同樣等待的父親冷聲道：“爸，下次如果秦延還是遲到這麼久，您就不必叫我回來吃飯了，純粹浪費時間。”
秦父嘆了口氣：“問了司機了，馬上就到，再等等，一家人吃頓飯不容易。”
終於，門口傳來動靜，秦延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懶散道：“爸，哥。我吃過了，你們吃吧。”
秦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冰寒：“吃過了下次就直接別回來，不要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秦延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喲，就您秦總的時間寶貴，分分鍾上下百萬是吧？”
“我一分鍾值多少錢，你應該很清楚。”秦鬱冷冷懟了回去。
秦延被噎了一下，煩躁地從口袋裏拿出煙盒。
他抽出一根煙剛想點上，卻被秦鬱一把搶過，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家裏不許抽煙。”
“就你名堂多！”秦延憤憤不平地嘀咕。
秦父看着這對一模一樣的兒子又一見面就掐，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一見面就吵！自家兄弟，鬧成這樣像什麼話！平白讓人看笑話！”
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秦鬱快速吃完，拿起外套就準備離開。
秦延立刻跟上：“哥，等等我，我坐你車走！”
秦父在後面吹胡子瞪眼：“你們兩個臭小子！這就走了？不多陪陪老子？”
秦延從降下的車窗探出頭，嬉皮笑臉地喊道：“爸，我找哥有點正事，學習學習怎麼管理公司！下次再陪您哈！”
黑色的轎車平穩駛出老宅。
車上，秦鬱目視前方，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說吧，又有什麼事？”
秦延立刻換上一副苦瓜臉：“還不是我家初一！下午你那麼說她，她氣得當場就要跟我分手，工牌都摔了！差點就沒哄回來！”
秦鬱眉頭微蹙，語氣依舊平淡：“我沒有說錯，我的確沒有跟她談戀愛。”
這是事實。
“哥！我的親哥！”秦延恨不得撲上去搖他，“你就不能幫幫忙，配合一下嗎？你忍心看你弟弟我打光棍啊？”
秦鬱側頭掃了他一眼，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你從小到大談過的女朋友，加起來能繞公司一圈了，你自己心裏沒數？哪個是認真的？”
“這次不一樣！”秦延急切地辯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以前都是玩玩的，但初一是真的不一樣！我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哥，你就再幫幫我嘛！”
看着弟弟難得露出這種近乎懇求的表情，秦鬱沉默了片刻。
他的腦海裏閃過辦公室裏她紅着眼睛質問他的樣子，還有……那個荒誕的夢。
他心中莫名一滯，最終，還是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我盡量。”
“謝謝哥！你最好了一！”秦延立刻眉開眼笑，得寸進尺地說道，“哦對了，明天初一不去公司了，我批假了。”
秦鬱有些意外：“她怎麼了？”
剛剛還要死要活鬧離職，明天就請假？
秦延得意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帶着點炫耀的語氣：“咳……不小心，在她脖子上留了點痕跡……她臉皮薄，怕被公司的人看見說閒話，不好意思去了。”
話音剛落，秦鬱握着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他的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些模糊而香豔的畫面。
那個女人白皙的脖頸，上面布滿了曖昧的紅痕，她或許會微微蹙眉，臉頰泛紅，眼神躲閃……而將她壓在身下，留下這些印記的人……
“哥？哥！”秦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思，“路口放我下來就行，我去4S店看看新到的跑車，買一輛玩玩。”
秦鬱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一言不發，猛地打轉向燈，將車粗暴地停在了路邊。
“謝了哥！”秦延毫無所覺，開心地下了車，哼着歌朝不遠處的豪華汽車展廳走去。
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秦鬱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駕駛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方向盤。
車廂內一片死寂，只有他逐漸變得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他爲什麼會想到那些？
那個女人的痕跡……關他什麼事？！
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帶，試圖將那些不該有的畫面驅散出去，卻發現它們像藤蔓一樣，纏繞得越來越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