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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緩緩拉開，露出後方的江雪遲。
一襲雪白的天仙裙，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自帶光亮。若是旁人，恐怕早被襯得面色暗沉，可台上的女孩肌膚賽雪，眉眼如畫，只在那一瞬抬眼——
偌大的禮堂頓時安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真看見仙子下凡。
直到有人倒吸冷氣。
“等......等等，這真是我們文工團的女同志？我什麼時候錯過了這麼一號人物？”
“比戲院電影明星還好看！”
“不是說這次《天仙配》是喬染同志演七仙女嗎？怎麼換人了？”
“換得好啊！這可比喬染同志好看多了。”
喬染原本震驚，聽見周圍人拿她比較，臉色瞬間煞白，脫口而出：“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江雪遲！”
文工團的人也回過神來，震驚得說不出話。
“可是我們把江雪遲送去後台的，這衣服、發型，連裙角那點污漬都一模一樣......”
“沒錯，而且仔細看看，這女同志的確是和江雪遲有點像......”
一句一句，全都逼得喬染無法否認。
她瞪向顧硯霖，“顧硯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可一向把她捧在心尖上的男人，此刻卻一句都聽不進去。
他只是盯着台上的江雪遲，滿目震驚。
不同於其他人的驚豔，他更多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有些陌生，又好像，失去了什麼。
而與此同時，現場的同志開始催促美術員準備播放幻燈機的相片。
美術員這才回過神來。
“等、等一下！我換一個相片！”
事到如今，就江雪遲這張臉，放之前那個醜化的圖片肯定不合適！
更不要說，他也不想得罪大美女啊！
於是最後一刻，播放成了沒有醜化內容的原版。
幕布亮起那一瞬，江雪遲鬆了口氣。
她隨意演着自己的戲份——反正她這個角色，美就夠了。
節目一結束，全場掌聲雷動。
江雪遲鞠躬離開，卻沒走後台，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從後門離開。
顧硯霖追上去時，只看見一抹天仙裙坐上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他皺眉，立刻問傳達室：“這車怎麼進軍區的？誰的？”
傳達室如實回答：“是南城陸首長的車。”
陸首長？陸霄山？
他來做什麼？
江雪遲又爲何上了他的車？
顧硯霖正要讓司機跟上，警衛員卻慌張跑來。
“不好了顧首長！喬染同志又自殺了！”
顧硯霖臉色這才一變。
......
喬染被送到醫院搶救，傷勢不重，但情緒極差。
顧硯霖在醫院守了三天，她才終於力竭睡去。
他疲憊走出醫院，聽着警衛員跟他匯報這幾天的情況。
“顧司令這幾天一直找您，說是有要事。”
“顧夫人說國外來了新的一批料子，問您要不要......”
顧硯霖終於忍無可忍打斷，“其他的呢？”
警衛員愣住，“什麼其他？”
顧硯霖頓了頓，才冷聲道：“江雪遲，她這幾天沒找我麼？”
警衛員眼底閃過訝異，但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顧硯霖的手驟然握緊。
在一起兩年，江雪遲幾乎天天來找他。如今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坐上車，他看到椅子上的面包。
警衛員解釋：“首長，我看您沒吃飯，食堂順手拿的。”
顧硯霖皺眉，“沒有粢飯糕麼？”
那是江雪遲每天給他帶的。
卻不想聽見警衛員小聲道：“粢飯糕太搶手，江雪遲同志以前都是早起排隊的......”
顧硯霖愣住。
原來那些被他忽視的小事，她竟用了那麼多心思。
一股一樣的煩躁涌上心頭，顧硯霖扯開領口，冷冷開口：“去文工團！”
可沒想到，來到文工團，團長聽見他要找江雪遲，一臉詫異。
“顧首長您不知道麼，江雪遲同志前兩天辦理了退團手續，已經回南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