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目光犀利地捕捉到沈清清穿着的裙子。
居然穿着迪奧今年夏季新款。
雖然價格才四五千一條,但對於沈清清這種鄉下長大的野丫頭來說,這種價位的裙子,也算是奢侈品了吧?
裙子肯定不會是裴琛買給她的,一定是她自己買的。
就說這死丫頭心機深沉,在沈家穿的破破爛爛,好像家裏怎麼虧待她似的。
要領證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
“妹妹,你這一身裙子好漂亮啊,得要好幾千塊錢吧?怎麼剛才在家裏的時候,你不穿這一身呢?害得裴團長誤會,以爲爸媽苛待你呢。”
沈淼淼夾着嗓音說道,賊兮兮的目光瞥到裴琛身上,想窺探他的反應。
她要當着裴琛的面,揭露沈清清這死丫頭的真面目!
“這條裙子是裴長官給我買的,我從小到大一直撿你剩下的穿,這種不光彩的事難道需要我拿大喇叭四處說嗎?你不是還打算把兩年前不穿的衣服施舍給我嗎?現在在這裏裝什麼無辜呢?”
“沈清清你夠了!我不準你這麼欺負淼淼!”
沈清清的話還沒說完,江有賢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擋在了他們姐妹倆中間。
瘦的跟雞仔一樣的身板,卻還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
沈清清只覺得好笑,就他這細胳膊細腿的,演什麼呢?
“沈淼淼,你累不累?人前裝的柔柔弱弱,人後壞事做盡,你裝的不累,我看也看累了!起開,好狗不擋道!”沈清清見到這對狗男女就煩,跟他們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生理性反胃。
“沈清清,你果然是個蠻橫不講道理的!我只看到了你咄咄逼人,欺負你姐姐……”
“還有你,裝什麼裝?江有賢,需要我當面戳穿你嗎?你之所以追求我,還不是想走捷徑,想靠沈家少奮鬥幾十年嗎?”
“沈清清你含血噴人!”江有賢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蛇,急得吐信子想咬人。
“你果然下賤!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
啪——
江有賢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揚起巴掌甩自己耳光的女人。
“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沈清清冷笑。
“算了有賢哥,咱們別跟她爭了,你該信我了吧?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欺負我的。”沈淼淼又開始裝可憐。
江有賢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踐踏,此刻內心對沈清清只有恨意。
賤人!
如果他娶的人是沈清清,一定把這個賤人打死!
“裴長官,你都看到了吧?你娶的並不是什麼豪門千金,而是個蠻橫無理的無賴!這種人嫁入你們裴家,只會給你們裴家蒙羞!”
江有賢憤恨地想離間裴琛對沈清清的感情。
裴琛像看戲一般,只覺得有趣。
他以爲沈清清是一只可憐的流浪貓。
實際上,小野貓帶着鋒利的爪子,咬人的時候還挺凶。
不像在他面前,裝乖扮巧。
“小李,有瘋狗擋路,轟走。”
“噗。”李成傑忍不住偷笑。
團長什麼時候這麼幽默風趣了?
好像在沈家二小姐面前,沒有平時那麼冷酷無趣,多了一點人情味呢。
“遵命!”他立了個軍姿,扭了扭脖子,把雙手關節捏的咔嚓作響。
江有賢嚇一跳,趕緊牽着沈淼淼躲進車裏。
沈淼淼不服氣地看向窗外,目光落在輪椅上那個矜貴冷酷的男人身上。
裴琛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護着沈清清了。
怎麼回事?
要是前世裴琛也這樣待她,她不至於獨守空房,最後誤入歧途。
爲什麼?
爲什麼沈清清這個賤人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得到裴琛的偏愛!
“有賢哥你怕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他們真敢動手打人?他們可是軍人,比我們普通人還遵紀守法。”
沈淼淼本想罵人的,但念在江有賢以後會成爲大人物,所以她努力地把臭脾氣摁了下來。
不然她早就要罵江有賢是個廢物了!
江有賢低垂着腦袋,苦哈哈着一張臉,“他武,我文,君子動口不動手,寶貝,咱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可是戶口本還在妹妹手裏,咱們領證也得要過來不是?”
“等一下我去找清清要,你放心,今天這證,咱們一定能領成。”
“嗯,辛苦有賢哥了。”沈淼淼瞬間變了臉,笑盈盈地依偎進江有賢的懷裏。
只要這一世她嫁給江有賢,沈清清嫁給裴琛,她相信,命運一定能互換!
且讓沈清清先得意一陣子吧,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體會到自己前世所經歷的痛苦,然後痛不欲生。
——呵呵,賤人,我看你還能笑多久!
……
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沈清清和裴琛領結婚證的心情。
軍婚要政審,上面已經通過了對沈淼淼的審核,但臨時更改換成沈清清,這中間還是生出了不少波折。
好在有裴老爺子親自擔保,裴琛這才能簡化流程。
沈清清輕車熟路,並沒有發現身後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正在盯着她看。
她一個人走在前面,發現前面沒人,這才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你看着不像是第一次結婚。”裴琛道,一雙眼睛洞若觀火。
沈清清被這極具攻擊性的眼神給盯的有些發怵,尷尬地笑笑,“電視劇看多了,所以熟悉流程。”
她總不能說,前世跟江有賢也是在這裏領的證,雖然過去十年時間,但仍舊記憶猶新吧?
“那你說,現在該去幹什麼?”裴琛收回審視的目光,難得露出平易近人的表情。
沈清清微微一笑,“拍結婚照。”
坐到攝像機前時,她緊張到全身每塊肌肉都僵硬。
腰杆挺得筆直,連笑容都僵僵的。
攝影師笑着指導他們,“新郎,你跟新娘親近一點,你摟着新娘的腰,新娘,你一只手搭在新郎的腿上。”
聽到又是摟腰又是摸腿的,沈清清死死咬住嘴唇。
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猜想他應該不會聽指揮。
可沒想到,腰際忽然被一條強勁有力的胳膊給摟住,男人凜冽的氣息靠近。
他嘴角微微勾着,“老婆,聽指揮。”
沈清清聽着‘老婆’兩個字,魂兒差點飄走。
這曖昧的氛圍讓她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她瘋狂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搭在他腿上。
他雙腿殘疾,應該是沒有感覺的吧?
不像她,被溫熱的胳膊圈着,有種心癢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