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轉身,目光平靜無波地迎上趙四海那雙燃燒着地獄之火的眸子。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幾十名黑衣打手手持利刃棍棒,如同嗜血的鬣狗,將林默和蘇清雪圍在中心,濃烈的殺氣幾乎要化爲腥風血雨。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那些冰冷的金屬凶器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爸!爸!救我!殺了他!殺了這個雜種!!我要他死!我要他全家死絕!!”癱在地上的趙天龍看到救星,如同溺水者抓住了稻草,發出淒厲怨毒的嚎叫,掙扎着想爬起來,卻又牽動了全身的傷勢,痛得齜牙咧嘴。
趙四海看着兒子那不成人形的慘狀,心都在滴血!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裏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和傷害?!無盡的怒火和殺意幾乎要沖破他的天靈蓋!
“小雜種!你好大的狗膽!”趙四海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個字都帶着刻骨的恨意和血腥氣。他死死盯着林默,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凌遲。“敢在江城動我趙四海的兒子?還廢了我手下大將王虎?今天,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剁碎了喂狗!還有你那個賤人老婆,老子要讓她生不如死!整個蘇家,都要給我兒陪葬!!”
他的咆哮如同雷霆,震得整個大廳嗡嗡作響,宣告着不死不休的結局。那些黑衣打手如同得到了指令,齊齊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緊,只等趙四海一聲令下,就要將場中的兩人撕成碎片!
蘇清雪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爲極度的恐懼而微微顫抖。她抓着林默衣袖的手冰涼,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幾十道如同實質般的惡意目光,像冰冷的毒蛇纏繞着她的身體。趙四海的話更是讓她如墜冰窟,絕望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面對這樣的絕境,她看不到任何生路。
“怕嗎?”林默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依舊平穩,甚至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安撫。
蘇清雪下意識地抬頭,再次撞入他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那裏面沒有恐懼,沒有慌亂,只有一種令人心安的絕對平靜,以及……一種讓她靈魂都感到顫栗的、被壓抑到極致的恐怖力量。仿佛他體內沉睡着一頭毀天滅地的洪荒巨獸,隨時準備掙脫束縛。
“我……”蘇清雪想說“怕”,但看着那樣的眼睛,那個字卻堵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她只能用力地搖頭,又點了點頭,混亂的情緒讓她無所適從。
“那就閉上眼睛。”林默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同時,他那只被蘇清雪抓着的手臂微微一動,一股柔和卻堅定的力量傳來,將她輕輕拉到了自己身後,用身體完全擋住了她,隔絕了那些充滿惡意的目光。“很快就好。”
被林默堅實的後背完全擋住,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仿佛能隔絕一切風雨的奇異氣息,蘇清雪狂跳的心髒奇跡般地稍稍平復了一些。她下意識地遵從了他的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爲恐懼而劇烈顫抖着,但黑暗降臨的那一刻,她反而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耳邊,只剩下林默沉穩的心跳聲,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在裝模作樣!”趙四海被林默那無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獰笑一聲,眼中殺機暴漲!“給老子剁了他們!男的碎屍萬段!女的留口氣,老子要讓她嚐嚐什麼叫人間地獄!動手!!!”
“殺——!!!”
隨着趙四海一聲令下,幾十名凶悍的打手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瞬間爆發!震天的喊殺聲匯成一股狂暴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他們揮舞着砍刀、鋼管,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從四面八方朝着中心的林默和蘇清雪瘋狂撲殺而來!刀光閃爍,棍影重重,交織成一張致命的死亡之網!
“完了!全完了!”
“快跑啊!”
“別擋路!我不想死啊!”
周圍的賓客徹底嚇瘋了,哭爹喊娘,抱頭鼠竄,拼命地向角落擠去,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牆壁裏。整個大廳瞬間亂成一鍋粥,桌椅被撞翻,杯盤碎裂聲、哭喊聲、打手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如同人間煉獄!
面對這如同海嘯般涌來的致命攻擊,林默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冰冷殺意!** 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瞬間蘇醒,積蓄了億萬年的熔岩即將噴發!
他動了!
不是後退,不是格擋,而是……**進攻!**
在蘇清雪緊閉雙眼的黑暗中,她只聽到一聲低沉、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冷哼。
“哼!”
緊接着,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在林默的感知世界裏,那些面目猙獰、咆哮着沖來的打手,他們的動作變得緩慢而笨拙,如同在粘稠的膠水中掙扎。他們揮舞武器的軌跡、臉上扭曲的表情、肌肉的顫動,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地映射在他的腦海中。
他的身體,化作了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華麗炫目的招式。只有最純粹、最致命、最有效率的殺戮藝術!
他如同鬼魅般切入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刀手身側,在那柄砍刀剛剛舉起,力量還未完全爆發的瞬間,他的手指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輕輕點在了對方持刀手腕內側的一個穴位上。
“咔嚓!”
一聲輕微的骨裂聲被淹沒在喊殺聲中。那刀手只覺得手腕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和麻木,整條手臂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砍刀“哐當”一聲脫手掉落。他甚至沒看清林默的動作,只感覺眼前一花,緊接着胸口如同被高速行駛的火車頭撞中,喉頭一甜,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砸倒了身後三四人!
林默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他如同穿花蝴蝶,又似索命幽靈,在密集的刀光棍影中遊走。他的每一次移動都妙到毫巔,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無比地命中敵人的關節、穴位、要害!
“噗!”一個手持鋼管的壯漢,鋼管剛剛掄圓,就被林默並指如劍,點中肘關節。壯漢只覺整條手臂如同觸電般麻痹,剛剛脫手。林默順勢一記掌刀切在他的頸側大動脈上,壯漢眼珠暴突,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瞬間失去意識。
“啊!”側面一個打手的砍刀帶着惡風劈向林默的後頸。林默仿佛背後長眼,身體微微一側,刀鋒貼着他的衣角劃過。他頭也不回,反手一肘如同毒龍出洞,精準無比地轟在偷襲者的心窩!那打手如同被千斤巨錘砸中,胸口瞬間凹陷下去,口中鮮血狂噴,身體弓成大蝦,倒飛數米,撞碎了一張餐桌,生死不知!
快!準!狠!
林默的動作快如閃電,卻又帶着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韻律感。他的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卻又毫發無傷;他的每一次反擊都簡潔致命,直擊要害!拳、掌、指、肘、膝……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作了最恐怖的殺人利器!
大廳中央,仿佛形成了一片獨立的、血腥的戰場。林默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骨斷筋折!沉悶的撞擊聲、清脆的骨裂聲、痛苦的慘嚎聲此起彼伏!不斷有人影如同破麻袋般被擊飛、拋起、重重砸落在地板上、牆壁上、餐桌上!
鮮血開始飛濺!
斷掉的牙齒混合着血沫在空中飛舞!
扭曲的肢體以詭異的角度折疊!
濃烈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混合着酒水的味道,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僅僅不到一分鍾!
如同黑色潮水般涌上去的幾十名精銳打手,此刻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碎,潰不成軍!
還能站着的,只剩下寥寥數人,他們握着武器的手在劇烈顫抖,眼神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如同看到了真正的魔神降臨!他們圍在邊緣,驚恐地看着場中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痛苦呻吟、或徹底昏迷的打手。有的抱着扭曲的手臂慘叫,有的捂着塌陷的胸口抽搐,有的口鼻溢血不省人事……整個大廳中央一片狼藉,破碎的家具、散落的食物、飛濺的鮮血……構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地獄畫卷!
死寂!
比之前王虎被擊倒時更加徹底的死寂!
所有的哭喊聲、尖叫聲都消失了。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痛苦的呻吟聲,以及……鮮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聲。
每一個還清醒的人,無論是癱軟在地的賓客,還是躲在柱子後面的蘇明成,亦或是剛剛被掐人中弄醒的蘇老太君,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大腦一片空白,只有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着他們的心髒!
這……還是人嗎?
一個人……赤手空拳……
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
放倒了趙閻王手下幾十名手持凶器的精銳打手?
而且看起來……遊刃有餘?!
這根本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一場來自地獄的表演!
“冥王”……他真的是冥王!是來自地獄的君王!
趙四海臉上的獰笑早已徹底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張醜陋的面具。他瞪大的眼睛裏,燃燒的怒火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爲“恐懼”的冰冷液體迅速澆滅、凍結!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讓他如墜冰窟!
他趙四海在江城地下世界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狠角色沒遇到過?但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身手!如此冷酷高效的殺戮手段!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武力”的認知!這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是魔鬼!
林默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腳下是痛苦呻吟的打手。他那身廉價的休閒服上,沾染了幾點刺目的猩紅,如同雪地上綻放的妖異梅花。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激光,穿透彌漫的血腥氣,牢牢鎖定在呆若木雞的趙四海身上。
那目光,平靜得可怕,卻又帶着一種睥睨衆生、生殺予奪的無上威嚴!
“現在,”林默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死寂的大廳裏,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趙四海的心頭,“輪到你了,趙閻王。”
趙四海猛地一個激靈,從無邊的恐懼中驚醒。他看着林默一步步向他走來,那腳步聲並不沉重,卻如同踩在他的心髒上!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你……你別過來!”趙四海色厲內荏地嘶吼着,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一個手下。他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把漆黑鋥亮的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找回了一絲底氣,他雙手顫抖着舉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林默!
“站住!再敢動一步!老子崩了你!!”趙四海咆哮着,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散心中的恐懼。槍!這是他的底牌!他不信,武功再高,還能快得過子彈?!
看到槍的出現,剛剛被林默恐怖武力震懾住的賓客們再次爆發出驚恐的尖叫!蘇老太君剛醒過來,看到槍口,嚇得差點又暈過去。蘇明成更是縮成一團,屎尿齊流。
蘇清雪雖然閉着眼,但聽到“槍”這個字,身體猛地一顫!巨大的恐懼再次攫住了她!她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卻被林默反手輕輕按住了肩膀,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安撫。
林默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
他距離趙四海,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他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眼神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卻冰冷到極致的弧度,帶着一絲嘲弄,一絲……憐憫?
“槍?”林默的聲音帶着一絲奇異的金屬質感,“這就是你最後的依仗?”
“少他媽廢話!”趙四海握槍的手因爲緊張和恐懼而劇烈顫抖,他嘶吼道:“跪下!給老子跪下磕頭!自廢雙手!老子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否則,老子把你和你老婆打成篩子!”
“呵。”林默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在巨人面前揮舞着樹枝的螻蟻。“你以爲,憑這堆廢鐵,就能威脅到我?”
話音未落!
林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動的殘影,而是真正的、原地消失!
仿佛他從未站在那裏!
“什麼?!”趙四海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他瘋狂地轉動槍口,想要捕捉林默的身影,但視野中空空如也!一股無法形容的死亡陰影瞬間將他籠罩!
“在你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嘆息,在趙四海的耳後響起!
趙四海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氣瞬間凍結了他的脊椎!他猛地想要轉身!
但,太遲了!
一只如同精鋼鑄就的手掌,無聲無息地搭在了他持槍的手腕上。
沒有劇烈的疼痛,只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傳來!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趙四海持槍的手腕,被那只手掌硬生生捏碎!如同捏碎一根腐朽的枯枝!
“啊——!!!”趙四海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劇痛如同電流般瞬間席卷全身!他手中的槍再也握不住,“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林默的手掌如同鐵鉗,捏着趙四海碎裂的手腕,隨意地向旁邊一甩。
“砰!”
趙四海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個破麻袋,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摜在了旁邊一根裝飾用的羅馬柱上!沉重的撞擊聲伴隨着骨頭碎裂的悶響!趙四海口中鮮血狂噴,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像一灘爛泥般順着柱子滑落在地,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和呻吟。
江城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凶名赫赫的趙閻王,在“冥王”面前,甚至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如同垃圾般隨手碾碎!
絕對的碾壓!
無解的恐怖!
這一刻,整個大廳徹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那些在地上呻吟的打手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大腦,都被眼前這超越認知的一幕徹底沖擊得宕機了!
恐懼!
無邊的恐懼如同實質的寒冰,凍結了每一個人的血液和靈魂!
林默緩緩走到如同死狗般癱在地上的趙四海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那眼神,如同神靈在俯視着腳邊一只瀕死的螻蟻。
“趙四海,”林默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蘊含着讓靈魂都凍結的寒意,“你教子無方,縱子行凶,爲禍江城多年。今日,更是膽敢用槍指着我,威脅我的妻子。你,可知罪?”
趙四海此刻哪裏還有半分地下皇帝的威風?劇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徹底摧毀了他的意志。他看着林默那雙如同深淵般的眼眸,仿佛看到了無盡的死亡和地獄的火焰!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一個念頭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饒……饒命……大人……饒命……”趙四海口齒不清地哀求着,涕淚橫流,混合着臉上的血污,狼狽不堪。“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求您……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放過我兒子……我……我願意獻出我所有財產……只求您饒我們父子一命……”
“財產?”林默嘴角的嘲弄更甚,“你覺得,我會在乎你那點肮髒的錢?”
趙四海的心沉到了谷底,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死罪可免,”林默的聲音如同法官的宣判,“活罪難饒。”
在趙四海驚恐的目光中,林默緩緩抬起了腳。
“不……不要……”趙四海絕望地嘶喊。
林默的腳,如同千鈞重錘,帶着冷漠無情的決斷,重重落下!
“咔嚓!咔嚓!”
兩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接連響起!
林默的腳,精準地踩在了趙四海的雙腿膝蓋上!
堅硬的膝蓋骨,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餅幹般瞬間粉碎!
“啊——!!!”
趙四海的慘嚎聲達到了頂點,身體劇烈地抽搐着,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魚,眼珠翻白,幾乎要痛暈過去!雙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着,徹底廢了!
“廢你雙腿,是爲你縱容兒子欺男霸女,打斷無數無辜者腿腳的懲罰。”林默的聲音冰冷如刀。
緊接着,林默的腳再次抬起,這一次,落在了趙四海那只完好的手臂上!
“咔嚓!”
同樣的骨裂聲!
趙四海僅剩的手臂也被踩斷!
“廢你一臂,是爲你持槍威脅我妻子的代價。”林默的聲音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沖擊着趙四海的神經,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身體劇烈地痙攣着,大小便失禁,惡臭彌漫開來。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半分閻王的威風?只是一個四肢盡廢、屎尿齊流的可憐蟲!
林默做完這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爛泥般的趙四海,目光掃過那些噤若寒蟬、如同鵪鶉般瑟瑟發抖的黑衣打手。
“帶着你們的主子,滾。”林默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帝王的敕令。“從今往後,江城,再無趙閻王。若再讓我看到你們爲惡,猶如此柱!”
話音未落,林默看似隨意地一掌拍在旁邊那根需要兩人合抱的、堅硬的大理石羅馬柱上!
“轟隆!!!”
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
整根羅馬柱,以林默手掌拍擊處爲中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恐怖裂痕!緊接着,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根象征着蘇家富貴和趙四海權勢的巨柱,轟然崩塌!碎裂的石塊如同暴雨般砸落在地,激起漫天煙塵!
一掌之威,竟至於斯!
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這是神魔般的力量!
“嘶——!”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無論是打手還是賓客,都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靈魂都在顫栗!看向林默的目光,已經不是恐懼,而是徹底的、頂禮膜拜般的敬畏!如同凡人見到了行走在人間的神祇!
“滾!”林默再次吐出一個字。
那些還能動彈的打手如夢初醒,哪裏還敢有半分遲疑?如同聽到了天籟之音,連滾帶爬地沖上來,七手八腳地抬起如同死狗般的趙四海、趙天龍以及昏迷的王虎,如同喪家之犬般,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個如同地獄般的大廳!連掉在地上的武器都不敢去撿!
轉眼間,除了滿地的狼藉、呻吟的打手和彌漫的血腥味,趙家的人馬消失得幹幹淨淨。
林默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一片死寂、狼藉不堪的大廳,掃過那些如同石化般的賓客,掃過面無人色、抖如篩糠的蘇老太君和蘇明成,最後,落在了依舊緊緊閉着眼睛、身體微微顫抖的蘇清雪身上。
他眼中的冰冷和戾氣,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他走到蘇清雪面前,聲音恢復了之前的低沉和平和:“好了,沒事了。”
蘇清雪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林默平靜的臉龐,以及他身後那如同台風過境般的恐怖景象——斷裂的柱子、破碎的桌椅、滿地的鮮血、痛苦呻吟的打手……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着剛才那場短暫卻驚心動魄的殺戮風暴!
“他……他們……”蘇清雪的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
“都解決了。”林默的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趕走了一群蒼蠅。“我們走吧。”
他再次伸出手。
蘇清雪看着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上面還沾染着幾絲刺目的血跡。就是這只手,剛才如同死神之鐮,輕易收割了趙家不可一世的權勢和武力!就是這只手,將她從絕望的深淵拉回,爲她擋住了所有的腥風血雨!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悸動和復雜情緒在她心中翻涌。震驚、茫然、恐懼、感激、好奇……還有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悄然滋生的依賴感。
她不再猶豫,也沒有再隔着衣袖。她伸出冰涼的小手,輕輕地、帶着一絲試探和顫抖,握住了林默那只染血的大手。
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帶着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林默微微一頓,感受着掌心傳來的冰涼和柔軟,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瀾。他握緊了那只小手,牽着她,轉身,邁步。
這一次,再無人敢阻攔!
所有的賓客都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每個人都低着頭,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這位煞神的注意。看向林默和蘇清雪的目光,充滿了極致的敬畏和恐懼。
蘇老太君癱坐在椅子上,看着林默牽着蘇清雪從她面前走過,嘴唇哆嗦着,想說點什麼,或許是求饒,或許是悔恨,但最終,在接觸到林默那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目光時,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裏,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她知道,蘇家完了,至少在她掌控下的蘇家,徹底完了。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贅婿,才是真正能主宰蘇家命運的人!而她,親手將蘇家推向了深淵,也徹底失去了挽回的可能。
蘇明成更是縮在柱子後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林默看到。褲襠處的溼熱和惡臭提醒着他剛才的醜態,但他此刻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林默深入骨髓的恐懼。
林默牽着蘇清雪,如同漫步在自家的後花園,從容不迫地穿過狼藉的大廳,走向那扇洞開的大門。門外,夜色正濃,城市的霓虹燈光隱隱透入。
就在他們即將踏出大門的那一刻,林默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麼,深邃的目光投向大廳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一個穿着侍應生服裝、一直低着頭收拾殘局的年輕男子,身體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意味深長的弧度。他什麼也沒說,牽着蘇清雪,身影消失在了門外的夜色中。
只留下身後一片死寂的狼藉,和無數顆被恐懼與敬畏徹底征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