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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熟悉的消毒水味縈繞在她的鼻腔,手上傳來一陣麻木感。
她一偏頭就看到裴修岷正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感覺到程曉悠醒來,裴修岷將人擁進了懷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像是在後怕一般。
“寶寶,你這次真的是嚇死我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隨後裴修岷又將一個護身符塞進了程曉悠的手中:“寶寶這是我去南安寺廟親自爲你求來的,只爲保佑你健康安穩。”
程曉悠低頭看着那枚平安符,南安寺位於南安山上,香火旺盛,一符難求,求得一符需要焚香沐浴三天,再一步一叩虔誠跪拜九十九道階梯才能求來一個。
程曉悠握着那枚平安符剛要開口。
裴修岷就將一份諒解書遞到了程曉悠的面前。
“那天的車禍,婉婉不是故意的,諒解書我已經幫你寫好了,你直接籤字就可以了。”
程曉悠的神色沉了下去。
原來他費盡心思的爲她求來平安符並不是真心要祈願她平安。
只不過是想要幫程婉脫罪的鋪墊而已。
程曉悠看着那張諒解書冷笑一聲:“裴修岷,如果那天晚上你的助理沒有認出來被撞的人是我,是不是今天我已經躺進了太平間中?”
裴修岷的神色有些難堪:“當天我也是因爲事態緊急,婉婉又是你的姐妹,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再說了,婉婉她也不是故意的。”
程曉悠伸手搶過那份諒解書,直接撕成了碎片,灑在了裴修岷的面前:“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在犯法,我一定會讓她進監獄的。”
話音落下。
裴修岷拍桌而起:“程曉悠,婉婉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惡毒?你占用了婉婉身份二十年,享受了屬於她的人生,這是你欠她的。”
程曉悠抬頭看向裴修岷悲涼一笑:“你們總說我欠她,可我到底欠她什麼?”
她要是有的選,她也想在親生父母膝下長大!
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程曉悠眼中的光亮全部熄滅。
裴修岷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卻很快被他掩蓋了下去。
隨後他朝門外擺了擺手,助理很快就抱着一個白色瓷瓶走了進來。
裴修岷將瓷瓶接過,:“寶寶,這是我們孩子的骨灰,籤下諒解書,或者我當着你的面將骨灰摔碎,你自己選!”
程曉悠猩紅着眼不可思議的看向裴修岷,手腳都在不停地顫抖着:“你爲了幫程婉脫罪,不惜用孩子的骨灰來威脅我?”
裴修岷冷漠的看着程曉悠,眼底不帶一絲感情:“寶寶,是你先不聽話的,我只能出此下策。”
說完,裴修岷又從助理手中接過一份新的諒解書遞到了程曉悠的面前:“寶寶,籤字吧!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說到做到!”
說着裴修岷就將骨灰壇高高的舉起,嘴角還帶着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
程曉悠的心髒一陣陣的收緊,緊張的嘶吼出聲:“我籤!”
聽到程曉悠同意,裴修岷的手才緩緩放下,伸手輕撫着她的頭發:“寶寶,真乖!”
程曉悠心如死灰的籤過那張諒解書,面目表情的遞給了裴修岷。
裴修岷滿意一笑,將骨灰壇交到了程曉悠的手中:“寶寶,婉婉因爲車禍的事情受到驚嚇,我答應今天陪她去做心理疏導的,你先好好休息。”
裴修岷一走。
程曉悠緊緊的抱着懷中的骨灰壇,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