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蕭知禮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尷尬的笑了笑。
這種級別的存在,可不是他能評頭論足的!
“那我先去安排了,你...動作還是盡量小一點吧...”
知道了童書記的大靠山,他也沒敢問副科級的楊澈是怎麼知道這種事情的。
不敢問,真是不敢問呐。
“知道了知道了。”楊澈隨口答道。
蕭知禮:“......”
蕭知禮聽到他的語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沒聽進去,這完全就是敷衍嘛!
既然決定上楊澈這艘船,那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回報超過風險,這件事情...幹了!
蕭知禮離開之後,楊澈直接無視了張以翔迷茫的眼神,拿出電話給老爹打了個電話,將這些事情全部安排了下去。
楊澈老爹現在經營着一個建築團隊,不算很大,但手底下也有百十號人,基本上都是親朋好友。
這些年零零散散也走了不少人,走的這些人都出去單幹了,但他們之間都保持着不錯的關系。
這也是楊澈的底氣來源。
“爸,你就別問了!今天晚上把這些事情全都安排下去!”
“陳大爺去你那了?你都知道了?行吧,記着我說的啊,我能不能當上青江市委書記就看你的了啊!”
楊澈老爹聽到最後這句話,頓時沒好氣的罵道:“就你?還當上市委書記?你要是真當上了,我高低都得給祖宗燒個萬八千兒的紙!”
“就你能當個小局長我都得感謝祖宗在下面用盡了陰德。不跟你廢話了,掛了!”
楊澈:“......”
張以翔嘆了一口氣:“真的羨慕你這種家庭關系,哪像我爸媽啊,我都情願他們沒生過我。”
張以翔的家庭情況...只能說一言難盡。
楊澈笑嘻嘻的摟着他的脖子,順勢就架在了胳肢窩下面:“那把你妹妹介紹給我。”
“滾!”
“老子把你當兄弟,你特麼這個狗東西覬覦老子妹妹,草!真特麼不是人!”
正說着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
張以翔猛地掙脫楊澈的鉗制,還以爲是蕭知禮呢,結果跑過去打開門之後,樓道中一個個身着黑色西裝,胸口佩戴黨徽,且清一色撲克臉的人出現在眼前。
幾乎迎面而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張以翔的瞳孔猛地收縮,神色也冷了下來。
紀委!
這兩個字幾乎是刹那浮現在張以翔的腦海中!
“你們找誰?”他皺着眉頭看向對方。
爲首的一位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這是楊澈租房後,這才開口。
“省紀委第九審查調查室主任雲慶豐,有些情況需要向楊澈核實,麻煩配合我們調查。”
張以翔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楊澈就已經走了過來,攔着張以翔,看向面前雲慶豐。
雲慶豐一張國字臉,眉宇間透着不怒自威的氣勢,胸前的黨徽在走廊燈光下泛着冷光。
楊澈笑呵呵道:“當然,這是作爲黨員應盡的責任。”
然而,雲慶豐根本就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反而是將目光落在張以翔的身上。
紀委,不可能忽視一個出現在他們被調查者家中的人!
“我發小,在省城搞IT的。怎麼?雲主任對IT感興趣?”
楊澈打斷了對方的審視。
楊澈的大腦飛速運轉,按照前世記憶,省紀委應該是明天上午才會找他,現在突然提前,說明事態發展已經出現變數。
但凡雲慶豐要帶走張以翔,那就證明已經不是例行調查了。
“職業習慣而已。楊秘書,請吧,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楊澈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還是例行調查。
雲慶豐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在楊澈邁出門檻的瞬間,突然開口:“雲主任,按照幹部管理規定,廳級以下幹部審查需要提前通知所在單位黨委。市委辦還沒接到任何通知。”
雲慶豐腳步一頓,轉身時臉上已經帶上官場特有的微笑。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省紀委王書記親自籤的字,手續後補。”
這個回答讓楊澈心頭一緊!
省紀委書記王立冬親自過問,說明案件已經升級!
前世直到童鎮嶽被雙規,王立冬都沒有直接介入。
在官場中,程序完備是基本原則,但先行動後補手續,通常用於兩種情況!
緊急案件和政治敏感案件!
楊澈皺眉,發生了什麼才讓自己熟知的劇情發生了偏轉?
下樓之後,楊澈注意到小區裏多了幾輛陌生的黑色轎車,亮着車燈,打着雙閃,並且還是省裏牌照!
樹蔭下隱約有人影晃動,顯然是布控的紀委人員。
他被安排在中間大衆的後座,雲慶豐坐在副駕駛,兩名年輕幹部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
車子駛出小區時,楊澈透過車窗看到張以翔站在陽台上,正拿着手機說着什麼。
楊澈也暗自鬆了口氣,計劃還能繼續。
“楊澈同志。”雲慶豐突然開口,聲音在後座狹小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你知道童鎮嶽家裏爲什麼會有二十斤黃金嗎?”
標準的審訊技巧,在對方最放鬆的時刻突然發問。
楊澈心裏冷笑,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雲主任,這個問題市紀委已經問過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給市紀委呂少華的回答很有意思。”
雲慶豐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童書記背後的人,你們惹不起...能解釋下這句話的含義嗎?”
楊澈心跳漏了半拍,這句話是他故意說給呂少華聽的,目的是通過對方給常務副市長張衛國傳遞壓力。
但省紀委這麼快就拿到詢問筆錄,說明兩級紀委已經聯動。
“我當時情緒激動,口不擇言。”
楊澈低下頭,聲音裏帶着懊悔:“童書記平時待我如子侄,看他被冤枉,我...”
懊悔?懊悔個毛,他是裝的!
“情緒激動還能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
雲慶豐冷笑一聲:“楊澈,你26歲就當上副科長,是市委辦有名的筆杆子。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一時沖動?”
車子駛入主幹道,路燈的光影在車內交錯閃過。
楊澈借着光線變化掩飾表情的變化,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全局。
“雲主任,我承認那句話是故意的。”
楊澈突然改變策略,聲音壓低:“但我是爲了保護自己。”
利用體制內潛規則爲這句話做出前提條件。
“哦?”雲慶豐來了興趣,微微側身。
“童書記出事,我這個秘書肯定要受牽連。”
楊澈苦笑一聲:“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總得想辦法自保吧?編個莫須有的靠山,至少能讓某些人投鼠忌器...”
這個半真半假的解釋似乎起了作用。
官場上,每個人都是影帝,他當然也不例外。
雲慶豐沉思片刻,突然換了個話題:“你和王天瑞什麼關系?”
“同事關系。他是張副市長的秘書。”
“只是同事?”
雲慶豐意味深長地反問:“今天下午三點十七分,他爲什麼從你家離開?還帶着你女朋友饒夢雅?”
這個問題,讓楊澈頓了頓,沉默了下來。
雲慶豐見他沉默,這麼能說的人居然沉默了下來,他自然要問下去了!
這種難得的問詢窗口可不多見,若是不問,等到了以後,他早都已經想好了借口。
所以,抓了人之後立馬審訊,這是心照不宣的標準操作。
畢竟...這時候被審訊的人心神大亂,很容易脫口而出的。
楊澈臉上浮現出憤怒而又屈辱的神色:“別問了!!!”
雲慶豐可不管他,繼續說道:“楊澈同志,請你正視我的問題!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會合理懷疑你在隱瞞犯罪事實!”
唰!
楊澈猛的抬頭,雙目通紅的盯着雲慶豐怒吼道:“他把老子綠了!你特麼聽懂了嗎!”
好吧,他還是裝的。
“老子在被市紀委問詢的時候,這兩個狗娘養的在老子租的房子裏面,在老子的床上綠了老子!”
“你特麼聽懂了嘛!!!”
“草!!非勾八逮着一個問題問!老子被綠了!你特麼滿意了?”
爲了紅着眼睛,大腿都特麼掐紅了!
光明正大的罵省紀委科室主任,真特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