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野怔訟,劍眉上揚,眯起雙眼,狐疑打量陸清歡:“和晚晚有關?”
“我跟你打賭,蘇晚晚還回來的東西絕對不是原版,甚至可能是高仿,你相信嗎?”
黎青野蹭地站起身:“不可能!”
垂落身側的手緊捏成拳,他眼裏滿是惱火:“晚晚不可能那麼做。”
今天要不是陸清歡逼迫晚晚,他壓根就沒打算讓晚晚把東西還回來。
晚晚當時那個傷心透頂的表情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他才不相信陸清歡的話。
晚晚絕對不可能答應了還東西,卻又用高仿來代替。
陸清歡抬起頭,雙眼彎動像兩輪月牙似得掛在臉上。
她努努嘴,不緊不慢道:“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你敢和我賭嗎?”
黎青野兩把擼起衣袖,坐回椅內,身子前傾,雙肘撐在膝蓋上,一瞬不瞬地看向陸清歡:“賭什麼?”
“如果蘇晚晚還回來的東西是原版就算你贏,不是就算我贏。”
“好。”黎青野對蘇晚晚很有信心。
“如果你贏了,以後你願意怎麼追蘇晚晚我都不管,而且還會鼎力支持。”
“但是,如果你輸了,以後你不能再和她有任何往來,電話不能接,消息不能回,面也不能見。”
黎青野眉眼閃動,身子也不自覺地直了直,輕聲吐槽:“你這也太狠了吧。”
這不就相當於要讓自己和晚晚絕交嗎?
陸清歡環抱雙臂,身子向後一靠,眉角微挑:“怎麼?你也覺得她還回來的東西是高仿?”
“當然不是!”黎青野立即否認,“我跟你賭,如果我贏了還要加一條。”
他指向陸清歡的鼻尖:“你必須離開我爸,以後再也不許出現在他面前!”
自從她出現以後,這家裏就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
如果能一舉把這女人趕走,簡直是功德無量。
本以爲陸清歡會猶豫,甚至拒絕。
沒想到她想也不想,旋即點頭同意:“好,就這麼定了。”
黎青野眉心緊了緊,猶疑地掃視陸清歡。
她面色平靜,臉上沒絲毫畏懼,信誓旦旦得,實在瞧不出半分端倪。
她自信的樣子反倒讓黎青野有些不自信了。
她怎麼就這麼確定晚晚會還高仿的東西回來呢?
難道晚晚真得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嗎?
還是說這女人是虛張聲勢,故意做樣子給自己看?
他正疑惑的時候,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陸小姐,有電話找您。”
地下室沒有信號,陸清歡下來的時候特意把手機留在樓上,叮囑管家只要有電話進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開門出去,就站在門口接電話:“她去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
“好,我馬上就到。”
陸清歡掛斷電話看向黎青野:“你跟我出去一趟。”
黎青野剛走到門口,兩個保鏢攔住他:“陸小姐,這不合適吧。”
陸清歡抬手繞過兩人,抓住黎青野的胳膊,一把將他拽到自己身邊:“沒什麼不合適的。黎赫白有意見讓他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拉着黎青野,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這麼多年,黎青野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在黎家這樣硬剛黎赫白呢。
不得不說,這女人剛才的樣子還有點帥。
她帶着黎青野到車庫選了輛跑車,打算上車時,黎青野攔在她面前:“還是我開吧。”
他鄙夷地打量陸清歡:“你會開這種車嗎?”
現在的人大多都開自動擋,這種跑車大多都是手動擋。
像陸清歡這樣的年輕女人估計連手動擋的檔位都分不清吧。
陸清歡輕嗤:“臭小子。”
她開了車門,順手將手機扔給黎青野:“副駕坐着去。”
發動機轟鳴,黎青野剛上車,汽車就像離弦之箭嗖地彈射出去。
車庫上方是個急轉彎,平時黎青野到了那裏也得放緩速度。
沒想到陸清歡根本沒減速,拉住檔杆,方向盤打死,車身幾乎擦着車庫牆體轉彎,後輪飛揚起的灰塵甩在後玻璃上,畫出道極其漂亮的弧線。
黎青野情不自禁驚呼:“我靠!這也太帥了!”
他一直想學這招飄移,但就是學不會。
沒想到陸清歡年紀輕輕得居然會這招。
黎青野興奮得雙手舞動,滿臉拘笑,甚至都忘了自己和她可是‘不共戴天的奪父之仇’。
“哎,你剛才那招怎麼做的?教教我唄。”
陸清歡斜乜他一眼嗤笑:“誰剛才說我不會開車來着?”
黎青野被打了臉,抿着嘴唇一臉尷尬地嘟噥:“女人就是小氣。”
陸清歡笑而不語地搖搖頭。
一路無話。
半小時後,車停在一個又黑又窄的暗巷裏。
一下車,巷子兩邊都是翻倒的垃圾桶,空氣裏彌漫着一股下水的酸臭味,嗆得黎青野直皺眉。
他捏住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不停揮:“這是什麼地方啊?”
長這麼大,他就沒見過這麼髒亂差的地方。
光鮮亮麗的跑車在這暗巷裏格格不入。
陸清歡沒回話,推開一扇破舊得快要掉下來的門進去,黎青野皺着眉頭跟在她身後。
兩人順着門後的長廊繞了好幾個彎,終於看到燈光。
隔着陳舊的紅色杉木隔檔,黎青野聽到個熟悉的聲音:“爲什麼不可以?”
是蘇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