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還不能跟你領證,結婚的事,我需要向家裏報備。”
季時映下意識指指窗外。
天黑了,民政局也關門了。
再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吧。
她撓了撓頭:“你父母他們還沒見過我,會同意嗎?”
小說裏都是這樣寫的,嫁入豪門並不容易。
“會的。”他答得很隨意。
似乎領個證,吃頓飯這麼簡單。
別怪季時映這樣忐忑,原著裏,孟父可以說是拍一下桌子,京市都會抖一抖的大人物。
而孟京珩的母親蔚芝,則是港城的黑道千金,手段狠厲,身手也好。
兩個不容小覷的大人物,所定制的家規也極其嚴厲,孟二少突然想要結婚,這婚怕是沒那麼容易結。
孟家有三子,孟京珩排老二,還有一個妹妹,目前博業集團的掌權人是他大哥。
孟家子輩都要去國外歷練,接管分部,只有掌權人才可回國接管公司。
按目前的時間線,這會兒孟二少還在國外和港城摸爬打滾,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呢。
隨着大哥車禍去世,孟京珩調查真相,被人暗害,與原主一夜情,劇情緩緩展開。
季時映終於意識到現在有個問題十分嚴峻:“孟京珩,我想起來了,原著說你大哥可能要出事,好像就在今晚歸京的途中,刹車被人蓄意破壞,失靈掉下懸崖。”
他大哥孟承越確實今晚回京,這是秘密行程,沒有幾個人知道。
“你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季時映:“對不起啊,我不記得了,因爲你大哥去世的真相到結尾才調查出來,我沒有看到結局。”
“抱歉是我心急了,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用跟我道歉。”孟京珩對她的話絲毫沒有猶疑,“反而是我還要謝謝你的提醒。”
他說完,急忙起身出去給孟承越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也不見接通,孟京珩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早在他成年的那一刻,外面便有傳言博業是否會上演兩子相爭戲碼。
其實父母早已爲他和大哥、小妹規劃好了不同的道路,親人是孟、蔚兩家所有人牢記於心的底線,更是家規的第一條。
孟京珩又將電話轉到周秘書那兒,直到接通,提着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讓我哥接電話。”
“二少?稍等,孟總正在開會。”
過了一會兒,聽筒裏傳來幹淨利落的聲線。
“京珩,有什麼急事?”
“哥,我得到消息,有人要暗算你,檢查所有車輛,不包括這點。”
“嗯,我知道了。”
孟承越甚至沒有問從哪得來的消息,通知下屬檢查車輛,並排除其他危險。
原本準備今晚回京,也推遲了。
季時映心想,希望這一切都會改變。
孟京珩冷不丁想起了一件事情,既然熹寶是自己的孩子,那姜臨川又是怎麼一回事?
季時映:“姜臨川是季時映親哥,你別說,這原著還怪雜的,什麼梗都有,原主也夠倒黴的。”
她三言兩語說了真假千金的事。
原本姿態懶散的雙腿陡然並攏,孟京珩神情也變得古怪。
原來所謂的親子鑑定是這件事情。
季時映:“怎麼了,難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薄唇淡淡吐出幾個字,起身朝外走,“我有點事。”
與此同時。
姜臨川去機場接父母的路上,車被人追尾了。
“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安全車距,”車主是個小青年,也很有禮貌,“哥,你趕不趕時間?趕的話咱們私了算了。”
姜臨川:“怎麼說?”
“我看你這車也不便宜,二十萬修車費可以嗎?”車主當場轉賬,“要是不夠的話,你再聯系我。對了,你也是去機場嗎?正好咱們順路,一起?”
姜臨川掃了一眼他遞過來的名片,仁新科技公司,經理王學瑞。
這個公司和他有項目合作,姜臨川看了看兩車的損壞程度,綜合考慮一番:“行,那就麻煩你了。”
上了車,後面還有一男一女。
“是我同事,我們一起出差,比較趕時間,所以……”
“理解。”
兩方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姜臨川先聯系保險和4s店,又讓朋友安排車去機場,最後再給秘書交代公事。
打完電話已經是20分鍾以後了,看向窗外,卻發現不太對勁,路越走越偏。
“停車!這不是去機場的路,你們趕緊停車!我警告你們,這裏到處都有監控——”
“囉裏八嗦,套上。”
後座的兩人利落翻出麻袋,給姜臨川套牢了。
臥槽!燈下黑!
姜臨川咆哮:“你們是誰派來的?就算死也要讓老子死個明白對吧?”
車主哪裏還有剛才的好脾氣,凶神惡煞地說:“因爲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們爺說了,讓你死個明白,自己看!”
剛把手機掏出來。
“嗡嗡嗡——”
車主趕緊接通,只聽到對面傳來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撤銷。”
“好的。”
“喂!要是被我查到你們是誰派來的——”
真吵啊!車主皺眉把手伸出窗外,朝跟車的招了招手,示意行動撤銷。
他停車,拉開車門,將姜臨川丟了出去。然後迅速帶人離開,黑車如風似的消失在了黑夜裏。
姜臨川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掀開麻袋,周遭靜謐無聲,人不見了,車也沒影子了。
他氣笑了,尋仇尋到他的頭上,還特意印了合作方的名片來降低警惕心。
這絕不是簡單的仇家,而是對他很了解。
但爲什麼突然撤退?這點他始終沒想明白。
“文特,我待會兒給你幾個人物畫像,查一下他們的身份。”
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且繪畫功底也十分好。
姜臨川叫人派車過來,耽擱這麼半天,姜家父母以及弟弟姜行,早就自個兒打車走了。
“臨川,你不來接我們正好,我們現在直接去醫院。”
姜臨川特意來機場接人,就是防止父母突襲:“不行,現在太晚了,不要打擾她的休息。還有,我讓你們趕過來,是商量怎麼認親,而不是嚇到她,懂嗎?”
“可是媽一刻也等不了啊,那是我的女兒呀,嗚嗚嗚……”
“我也想見我姐。”
“我聽安排。”
姜臨川一口回絕:“你們現在立刻回酒店,哪裏也不許去,等我。”
姜臨川趕回酒店,姜家父母迎上來,“臨川,那你說什麼我們時候去見她?又該準備什麼東西去見她?”
姜臨川吐出兩個字:“誠意。”
藍薈想了想:“我知道給她什麼了,愛!我所有的愛。”
姜臨川原本想說可以,但一想到在醫院碰的壁:“虛僞。”
虛無縹緲的愛,確實有點虛僞了。
姜父是個生意人:“你說映映很缺錢,我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那我就給錢,股票,股份,這些本來就是屬於她。”
姜臨川很滿意。
“那我把我所有值錢的寶貝都拿出來,還有,我會幫姐姐揍人。”角落的少年大概十七八歲,戴着頭戴式耳機,吊兒郎當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但讓姜臨川欣慰的是,對方來京見姐姐,倒是把那一頭綠毛給染黑了,破洞帶鏈條的牛仔褲也換成了普通的運動褲。
如果不說話的話,整一個就是三好學生的形象。
一家四口商量到了下午,姜臨川又抽時間畫像,發給文特。
夜幕降臨,姜家四人在附近吃飯。
姜行:“哇,京市好美,原來這就是姐姐生活的地方。”
“要是映映不想回海市,那我們也轉到京市好了。”
幾人正聊着,文特來電話了。
“臨川,你是怎麼得罪這夥人的?”
“不知道,很莫名其妙。”姜臨川講了今天發生的事,“怎麼,不方便透露?”
“也不是不方便說。”文特有些棘手,“孟家二少的人。”
“誰?”
“孟京珩。”
“他們並沒有刻意避諱身份,顯然也不在意報復,但我勸你不要跟他對着來。他比他哥還要不好惹,瘋狗一條,逮誰咬誰。”
姜臨川冷笑:“是嗎?我倒要看看怎麼個瘋法。”
“你別亂來!”
“知道了。”姜臨川掛了電話,轉頭撥了個號出去,“找幾個人,不傷人,就嚇唬嚇唬。”
誰叫他來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