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着蜀道,山峰在月光下勾勒出鋒利的輪廓。五人沿着崎嶇的山路前行,每一步都格外謹慎。白無塵的出現讓他們確認了父親們當年調查的正是鹽幫與官府的勾結,而這場陰謀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爲龐大。
"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落腳。"謝臨低聲道,"明天一早再按白前輩的指示行動。"
沈瀾雖然傷勢未愈,但堅持自己能走。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卻不願成爲衆人的負擔。"我沒事,只是些皮外傷。"
蘇芷瞪了他一眼:"皮外傷?你差點摔死!以後不許再逞強。"
顧衡在一旁煽風點火:"聽到沒?蘇芷姑娘發話了,你要是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們就把你綁在樹上。"
沈瀾苦笑:"遵命。"
程煜在前方探路,突然停下腳步:"前面有燈光。"
五人悄悄靠近,發現山谷中有一座廢棄的寺廟。寺廟規模不大,院牆坍塌,院內雜草叢生,但主殿相對完整,似乎有人近期來過。
"這裏暫時安全。"謝臨觀察片刻後道,"進去休息,但要輪流守夜。"
寺廟內彌漫着淡淡的檀香,顯然不久前還有人在此停留。主殿中央的佛像殘破不堪,半邊臉已不知所蹤。五人圍坐在佛像前,蘇芷爲沈瀾重新包扎傷口,顧衡和程煜則在殿外設置了簡單的警戒。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沈瀾突然開口,"白前輩說柳如燕是他的徒弟,但她在金陵的行爲看起來更像是鹽幫的人。"
謝臨點頭:"我也有同樣的疑慮。但白前輩應該不會欺騙我們。"
"也許她有自己的目的。"蘇芷道,"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顧衡收起扇子:"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完全信任她。在這個遊戲中,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我們自己。"
"遊戲?"程煜皺眉,"你把這當作遊戲?"
顧衡搖頭:"不,我只是說,這就像一盤棋。我們是棋子,也是棋手。"
夜深人靜,五人輪流守夜。輪到謝臨時,他獨自站在寺廟門口,望着月光下的山谷。白無塵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父親的身影在記憶中浮現。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明真相,爲父親昭雪。
次日清晨,五人早早起身。白無塵提供的地圖顯示,鹽幫總堂位於金陵西北方向的一座莊園內,那裏守衛森嚴,機關重重。
"我們需要先返回金陵附近。"謝臨道,"但不能進城,那裏肯定布滿了搜捕我們的人。"
"我知道一條小路。"沈瀾突然道,"從這裏下山,可以繞過金陵,直達莊園附近。"
"你怎麼知道?"顧衡好奇地問。
"我在繪制江南地圖時研究過這一帶的地形。"沈瀾解釋道,"而且我墜落懸崖時,看到了山腳下的地形。"
五人按照沈瀾的指引,沿着一條隱蔽的小徑下山。這條路徑果然隱秘,兩旁是陡峭的山壁,中間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而下。經過半天的跋涉,他們來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穿過這片竹林,就是莊園所在的山谷。"沈瀾指着前方道。
五人剛進入竹林,就聽到前方傳來輕微的動靜。程煜立刻示意大家隱蔽,自己則悄悄靠近查看。片刻後,他返回道:"是鹽幫的巡邏隊,大約十人。"
謝臨想了想:"我們繞開他們。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五人小心翼翼地在竹林中穿行,避開了巡邏隊的路線。然而,當他們即將穿出竹林時,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名鹽幫弟子。
"站住!"其中一人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程煜反應最快,身形一閃,已將兩人制服。謝臨上前,用匕首抵在其中一人的喉嚨上:"莊園內的情況如何?"
那人嚇得瑟瑟發抖:"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外圍巡邏的..."
顧衡在一旁威脅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就把你扔回竹林喂蛇。"
那人立刻求饒:"我說我說!莊園內加強了戒備,幫主下令嚴查進出人員。最近有一批重要的貨物要運出,所以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
"什麼貨物?"謝臨追問。
"好像是...武器。"那人猶豫道,"我也不太確定。"
謝臨示意程煜將兩人綁起來,藏在竹林深處。五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了莊園附近。
這座莊園規模宏大,四周高牆環繞,牆上布滿了箭樓。正門處守衛森嚴,顯然難以正面進入。
"我們需要找到另一個入口。"沈瀾觀察片刻後道,"地圖顯示莊園後方有一條排水溝,可以通往內院。"
五人繞到莊園後方,果然發現了一條隱蔽的排水溝。溝口被鐵柵欄封住,但年久失修,已有些鬆動。程煜用力一拉,鐵柵欄應聲而斷。
"我先下去探路。"謝臨道。
他鑽入排水溝,發現裏面雖然狹窄,但可以勉強容一人通過。五人依次進入,沿着排水溝前行。走了約百來步,前方出現了一個向上的階梯,階梯盡頭有一個出口。
謝臨悄悄推開出口的蓋板,發現自己正位於莊園的廚房外。此時正值午後,廚房內忙碌異常,幾名廚師正在準備食物。
"看來他們今晚有重要活動。"顧衡低聲道。
五人趁廚師不注意,悄悄溜出排水溝,躲入旁邊的雜物間。透過窗戶,他們看到莊園內戒備森嚴,巡邏隊來回走動。
"我們需要找到鹽幫的武器庫和賬冊。"謝臨道,"這些是證明他們謀反的關鍵證據。"
按照白無塵地圖的指引,武器庫位於莊園西翼,而賬房則在主建築的二樓。五人分成兩組:謝臨和蘇芷前往賬房,顧衡、程煜和沈瀾則去武器庫。
謝臨和蘇芷避開巡邏隊,來到主建築前。這座建築氣勢恢宏,顯然是鹽幫幫主的居所。兩人悄悄潛入,發現一樓大廳內正在舉行會議。鹽幫幫主趙天霸正與幾名核心成員商議着什麼。
"今晚三更,按計劃行動。"趙天霸沉聲道,"金陵城內的內應會打開西門,我們的人從那裏進入。記住,不許驚動百姓,我們的目標是府衙和軍械庫。"
謝臨和蘇芷躲在柱子後,屏住呼吸。他們沒想到會聽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看來他們今晚就要發動叛亂了。"蘇芷低聲道。
謝臨點頭:"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賬冊,然後通知其他人。"
兩人悄悄上樓,來到賬房門口。門鎖着,但難不倒蘇芷。她從發間取下一根細針,幾下就打開了鎖。
賬房內整齊地擺放着許多賬簿。謝臨迅速翻找,終於在一個隱蔽的抽屜裏找到了鹽幫的秘密賬本,上面詳細記錄了他們走私武器和賄賂官員的證據。
與此同時,顧衡、程煜和沈瀾也成功找到了武器庫。庫內堆滿了各種兵器,包括長槍、大刀、弓箭,甚至還有幾門小型火炮。
"看來他們的準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充分。"程煜道。
三人迅速收集證據,將一些武器的樣式和數量記錄下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潛入莊園!"一個聲音大喊道。
顧衡臉色一變:"我們暴露了!"
三人迅速離開武器庫,卻發現莊園內已亂作一團。巡邏隊四處搜查,顯然有人發現了入侵者。
謝臨和蘇芷也聽到了動靜,迅速從賬房出來。五人在約定的地點匯合,準備逃離莊園。然而,此時趙天霸已帶着手下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誰派來的?"趙天霸怒吼道,"竟敢潛入我的莊園!"
謝臨上前一步:"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話音未落,他已拔劍出鞘,向趙天霸沖去。程煜和顧衡也同時發動攻擊,蘇芷則在一旁用銀針支援,沈瀾則負責保護她。
一場激烈的戰鬥爆發了。趙天霸武藝高強,不愧是鹽幫幫主。謝臨與他交手數十回合,竟難以占上風。程煜和顧衡加入戰團,三人合力,才漸漸壓制住趙天霸。
"抓住他們!"趙天霸大喊,"不要讓他們跑了!"
鹽幫弟子蜂擁而上,五人陷入重圍。就在危急時刻,莊園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趙天霸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片刻後,一名鹽幫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幫主,不好了!官府的人攻進來了!"
趙天霸大驚:"什麼?趙清遠那個老狐狸背叛我了?"
謝臨抓住這個機會,一劍刺傷趙天霸的肩膀。趙天霸怒吼一聲,想要反擊,卻被程煜一劍挑飛了武器。顧衡趁機一掌擊在他的胸口,將他打倒在地。
"我們走!"謝臨大喊。
五人趁亂沖出重圍,逃離了莊園。當他們來到莊園外的竹林時,回頭望去,只見莊園內火光沖天,喊殺聲不斷。
"看來白前輩的計劃成功了。"蘇芷道。
謝臨點頭:"他應該是通知了金陵城內的正義之士,趁鹽幫主力出城之際發動了攻擊。"
五人沿着小路離開,來到一處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