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與木
一、暮色將至
傍晚六點，殘陽像被刀鋒削薄的血片，斜斜掛在神隕之城的天際。
戰爭古樹投下的影子，把整片隕石坑切成兩半——一半是焦土，一半是幽暗。
凌燼站在最高的枝椏上，黑外套被風掀起，露出腰間骨刀·裂星的冷光。
她俯瞰下方，火與灰的戰場正在醞釀。
赤蠍蹲在十米外的側枝，火晶雙刃交叉插在樹脂上，刀刃燃着藍焰。
他吐掉嘴裏的牙籤，抬頭望天：“風向變了，今晚適合放火。”
凌燼沒回頭，只抬手，一縷灰霧從指尖飄出，像無聲的令旗。
阿九帶着六個孩子藏在樹冠暗層，懷裏抱着樹脂包裹的“火種瓶”。
瓶裏裝的是赤蠍親手調制的“熔火漿”——一旦破裂，能在十秒內把三階合金燒穿。
孩子們屏住呼吸，眼睛裏跳動的不是恐懼，是第一次真正狩獵的興奮。
二、火系四階的獨舞
赤蠍起身，活動肩胛，骨骼發出爆竹般的脆響。
“我開路，你們跟上。”
他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火線，從枝頭直掠而下。
落地瞬間，雙刀劈開空氣，火浪呈圓環炸開，半徑十米內的枯枝瞬間化爲灰燼。
焦土上留下一串燃燒的腳印，像給黑夜寫的挑釁詩。
古樹感應到高溫，藤蔓紛紛避讓，又在灰霧指引下悄然合攏。
火與木，第一次配合得如此默契——
火開路，木收尾；
火焚盡障礙，木編織囚籠。
三、荊棘中的來客
火浪盡頭，一支十二人小隊正沿着枯林搜索。
他們身披銀白輕甲，胸口繡着金色十字——救世教審判騎士團。
爲首的是四階光系覺醒者，伊諾克副手，代號“白鴉”。
白鴉抬手，聖光凝成光盾，擋下撲面而來的熱浪。
“注意隊形，目標擅長火系異能。”
話音未落，赤蠍已從火幕中穿出，雙刀交叉斬落。
“聖光？老子燒的就是光！”
火刃與光盾撞擊，爆出刺目的白光。
白鴉連退三步，袖口被火焰舔出一道焦黑。
他抬頭，看見赤蠍背後，灰霧如潮水涌來。
四、灰霧之潮
凌燼從霧中現身，骨刀拖在身後，刀尖劃地，濺起一串暗紅火星。
她沒有立刻出手，只是抬手，五指微張。
灰霧瞬間暴漲，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將十二名騎士連同白鴉一起籠罩。
聖光在灰霧裏發出“嗤嗤”的腐蝕聲，亮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
白鴉臉色大變：“這不是普通異能！撤退！”
晚了。
灰霧深處，藤蔓破土而出，纏住腳踝、手腕、脖頸。
騎士們揮劍斬斷，斷口處卻涌出更多根須，像無窮無盡的蛇。
五、孩子們的第一次狩獵
阿九從樹冠滑下，樹脂瓶砸在一名騎士頭盔上。
“熔火漿”四濺，頭盔瞬間被燒穿，慘叫聲響徹枯林。
其餘孩子有樣學樣，火種瓶如雨落下。
火焰順着藤蔓攀爬，像給古樹披上一件燃燒的戰袍。
赤蠍大笑，雙刀旋成火輪，在灰霧與烈焰之間穿梭。
每一次刀鋒掠過，都有一件銀甲被撕開，鮮血被高溫蒸成紅霧。
凌燼沒有加入屠殺，她站在火圈邊緣，骨刀·裂星指向夜空。
刀背血槽的猩紅紋路越來越亮——
飲血蓄能：45→67→81……
六、聖光隕落
白鴉怒吼，聖光化作巨劍，劈向赤蠍。
赤蠍不躲，反而踏步迎上，火晶雙刃交叉。
“熔火·爆心！”
轟！
火浪與聖劍相撞，爆炸中心溫度瞬間飆升至五千度。
白鴉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古樹樹幹上。
藤蔓立刻纏上，將他倒吊在半空。
凌燼緩步走近，刀尖抵在對方眉心。
“告訴伊諾克，聖火儀式，換主角了。”
白鴉咳出一口血，瞳孔裏映出少女幽深的黑眸。
“你……會後悔的……”
凌燼抬手，刀背敲暈他。
七、烈焰中的對話
火場邊緣，赤蠍喘着粗氣，汗水被高溫蒸幹，留下鹽漬。
他看着凌燼，第一次收起玩笑神色。
“丫頭，你比我想象的瘋。”
凌燼垂眸，指尖撫過刀背血槽，蓄能定格在【91/100】。
“瘋？這才剛開始。”
她抬手，灰霧卷起，將燃燒的枯林一分爲二。
火舌像被無形的手牽引，沿着預設軌跡蔓延，在地面燒出一個巨大的“X”。
那是給救世教的戰書，也是給韓策的死亡預告。
八、火與木的契約
古樹發出低沉的共鳴，枝椏無風自動，卷起漫天火星。
赤蠍把火晶雙刃插回刀鞘，火焰在鞘口跳躍，像在回應主人的心跳。
凌燼轉身，看向七個孩子。
他們的臉上沾着灰，眼裏卻燃着火。
“第一課結束。”
“記住，火可以焚敵，也可以照路。”
九、餘燼
夜深，火場漸漸熄滅。
焦土上只剩倒吊的白鴉與殘破的銀甲。
凌燼站在灰燼中央，骨刀·裂星指天。
刀背血槽的猩紅紋路終於蓄滿——
【100/100·碎星斬就緒】
她輕聲道：
“下一站，指揮塔。”
灰燼中，有風掠過，卷起未燃盡的火星，像無數細小的眼睛，眨向更遠的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