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的心情全被趙銘頌給敗壞了。
看着趙銘頌如今這副嘴臉,她突然就想起當初他跪在大雨裏求娶自己的樣子,也是這麼可憐。
當初她年輕又心軟。
竟以爲這便是一個男人的真心。
嫁給他的那兩年,她爲自己的心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沒等到拍賣會結束,沈西棠便起身離開了酒店。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城市的燈火都亮了起來。
她站在酒店門口,夜風吹拂着她的長發,那張精致的臉顯得格外清冷,眼神渙散着,顯然有心事。
謝燼淵將車停在她的面前。
眼看着他要下車,沈西棠趕緊擺手:“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謝燼淵已經下車站在她的面前,一只手隨意地鬆了鬆領帶,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打量着沈西棠的臉:“在怎麼?剛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就拒人於千裏之外?你這招若即若離,讓我更喜歡你了。”
提起項鏈,沈西棠趕緊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謝謝你的好意,你的禮物,我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剛從一段失敗的婚姻裏走出來,被一個畜生不如的男人耽誤的兩年,你心裏害怕很正常,但沈小姐,我會耐心等着你,時間會證明我的真心。”
說完他拉開了車門:“上車。”
不得不說,這男人紳士起來,還挺有魅力。
沈西棠抿了抿唇,頰邊的小梨渦淺淺的。
她說:“謝燼淵,我真的不想麻煩您,而且以你現在的身份,我還是和你保持距離的好。”
“你不需要跟我保持任何距離。”
謝燼淵忽然上前一步,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香氣,“我好不容易才接近你,你要跟我保持距離,我會瘋的。”
感受到他的呼吸,沈西棠下意識後退半步。
剛要開口,手機鈴聲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
是趙銘頌。
謝燼淵顯然也看到了那個名字。
他眸色一沉,“看來你的這位前夫,還不死心呢!”
沈西棠直接按了拒絕鍵,抬頭時眼中已恢復平靜,“今天真的謝謝你,也謝謝你的項鏈,我先走了!”
她把項鏈塞進謝燼淵的手裏,不等他回應,她已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鑽了進去。
謝燼淵站在原地,看着手裏的項鏈,又看了看出租車遠去的尾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棠棠。
你當初嫁的人,是我就好了!
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你有那麼一段悲慘的過往。
-
病房裏,林婉兮躺在病床上,正用冰袋敷着她火辣辣的臉。
她的苦肉計失敗了!
不僅沒換來陳穎的同情和趙銘頌的心疼,反而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出了洋相。
更讓她感到生氣的是,從她進醫院到現在,趙銘頌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這個該死的趙銘頌,是不是不愛她了?
在林婉兮胡思亂想之際,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有人拍了一段拍賣會現場的視頻發給她。
林婉兮點開視頻,震驚地坐起身。
這謝燼淵……
竟然是謝家那位神秘少主?
連陳遠山都要對他畢恭畢敬?
“這怎麼可能?”
林婉兮震驚不已。
那謝家可是比趙家更顯赫的豪門。
謝燼淵更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富少。
這沈西棠,憑什麼這麼命好?
最關鍵的是,趙銘頌這個渣男,竟然厚着臉皮去找沈西棠復婚?
明明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娶她,結果轉頭就去討好沈西棠。
看來她給趙銘頌當了兩年的地下情人,把趙銘頌徹底慣壞了!
讓他以爲男人就該家裏一個,外頭一個。
“渣男!”
林婉兮氣得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我爲了和你在一起,連沈家都得罪了,你卻轉頭就求沈西棠復婚,把我置於何地?”
發泄過後,林婉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今天得罪了陳穎,又在宴會上出了醜。
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只有趙銘頌,她必須穩住他,把自己失去的東西,都從他身上找回來。
此時,護士進來查房。
林婉兮吩咐道:“把手機撿給我。”
護士稍微遲疑了下,林婉兮不悅地破口大罵:“怎麼?連你也瞧不起我嗎?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小螻蟻,我一巴掌能拍死十個,我勸你別惹我。”
護士簡直無語,上班本來就夠煩的。
她將手機撿起來丟在林婉兮的手邊兒:“那你倒是拍給我看?讓我瞧瞧,你個保姆的女兒,有什麼本事。”
林婉兮臉色一變:“你是誰?”
護士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謝明嬌?”
她竟然姓謝?
難道是謝家人?
不可能。
如果真是謝家的某位千金,她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護士?
林婉兮沒敢繼續和小護士掰扯什麼。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趙銘頌的電話,聲音溫柔地問:“銘頌,你怎麼還沒來陪我啊?人家好想你。”
電話那頭的趙銘頌語氣明顯不耐煩:“你少招惹我,當初要不是你,我和棠棠也不會走到這步田地。”
“趙銘頌,當初是你強迫我的,也是你說要對我負責,要娶我的,話都是你自己說的,你現在不想履行,我就成惡人了?”
趙銘頌顯然是沒心情和她吵架,直接掛了電話。
林婉兮握着手機,指關節陣陣泛白。
以前趙銘頌對她明明很熱情。
她只要皺皺眉,趙銘頌就會給她買奢侈品哄她開心。
可現在,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
都怪沈西棠。
明明都離婚了,還故意帶了個小白臉在趙銘頌眼前晃,激發他的好勝心。
好低劣的手段,可偏偏趙銘頌就很吃這一套。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她的位置遲早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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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頌離開拍賣會之後,就直接回了趙家。
他‘砰’地跪在趙鴻遠面前。
趙鴻遠剛想誇他懂事,可話還沒出口,趙銘頌就抱着他的腿哀求道:“爸,我要和沈西棠復婚。”
趙鴻遠臉色一變,想起白天在沈家受的那些委屈,一腳踹開他的手:“你和沈西棠已經不可能了!”
趙銘頌不依不饒:“我不管,你們能幫我娶她一次,就能幫我娶她第二次,要是娶不到棠棠,我就出家當和尚,讓你們沒孫子抱。”
趙鴻遠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逆子,你敢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