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贏者通吃,弱者愈弱,盛行的是叢林法則!
“光天化日,你們就強搶我的貨,大周朝嚴刑峻法,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許飛聲音不高,卻透出一股沉穩勁,讓那幾個皮貨商倒是有些忐忑。
“誰搶你的貨了?這皮子是俺們高價收的,我們都可以互相作證!”
“瞧你背的那張破弓,連個獵戶都算不上,能打到這麼大的狼嗎?明顯是要訛我們!”
這幫家夥有恃無恐,憑着人多大聲叫罵,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許飛心裏明白,碰上這種黑心奸商,再說什麼也是白搭,對方就是明搶硬奪!
既然如此,那還廢什麼話!
“嘭!”
許飛說打便打,抬手一拳便把眼前這人打倒!
“嘭!咚!”
“哎喲…媽呀…”
許飛拳打腳踢,肘撞膝頂,不到幾秒鍾,周圍就倒了一圈人。
這幫家夥有的門牙被打掉,也有的鼻血長流,卻沒受什麼太重的傷。
許飛過去撿起皮子,撣掉上面的土,轉身便要走,卻聽到有個皮貨商殺豬般的喊了起來!
“來人啊!有人搶劫!!”
隨着喊叫聲,集市上跑過來不少人,當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了那麼多人,也沒人敢上前攔阻。
可是看熱鬧的人太多,街道又狹窄,把許飛給結結實實堵在裏面。
突然,就聽到人群中有人說話。
“把路讓開。”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看熱鬧的人卻立刻向兩邊擠去,中間閃出一條道路。
有個中年人分開人群,帶着兩個年輕人快步走來。
這個中年人個子不高,臉上卻有精悍之氣,配上三縷短髯,隱隱有些軍人氣質。
身穿羊皮短袍,裏面套的黑色勁裝,顯得十分精幹。
“怎麼回事?是誰搶劫,人又是誰打的?”
中年人話音未落,幾個皮貨商都齊刷刷抬起了手,指向了許飛。
“就是這小子!剛才就鬼鬼祟祟,我們說了兩句,他就動起手來,還要搶我們的皮子呢!”
中年人眼神冰冷,問道:“這些人一口咬定,是你傷人搶劫,可認罪嗎?”
許飛淡淡的說道:“劉家鎮這麼熱鬧,集市上到處都是人,我就是要搶劫,怎麼會選在這個地方?”
“這些人經常出入鎮子,隨便找個山路動手,就是殺了人怕也沒人知道吧?”
中年人眼神中似乎微有笑意,緩緩點了下頭。
“說的不錯,倒是合情合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相信你這一面之詞。”
“畢竟他們互相佐證,總比一個人說話要讓人信服,你還有什麼其他證據嗎?”
許飛一笑:“這些人誣告我搶皮子,就是手裏這張,既然是他們的,請問那是在哪裏收的?”
這話一說,所有的皮貨商都張口結舌,互相用眼神交流,都不敢輕易說話。
畢竟事情來得倉促,這幫家夥也沒來得及商量,這要是一人一個說法,當時就能露了餡。
過了良久,那個領頭的皮貨商才說道:“這個…是在許家村收的,是獵戶鄭禿子打的狼。”
“俺們大早上剛收的皮子,剛到晌午就差點被搶了,簡直沒王法啊!”
聽了這話,許飛不由得啞然失笑。
看來周圍村子獵戶和皮貨商素有來往,所以才信口瞎蒙。
可這人卻不知道,鄭禿子昨天夜裏已然化爲焦屍,這回算是徹底露餡了!
“鄭禿子?許家村?你還真敢瞎編啊。不瞞你,我就是許家村的,名叫許飛。”
“鄭禿子昨晚家中失火,早就被燒成了焦炭,你卻說早晨收的皮子,難道是和鬼收的貨嗎?!”
許飛幾句話一說,這幫皮貨商全都傻了眼,個個都是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狡辯。
看到那幫皮貨商無言以對,那中年人仰天打了個哈哈。
“好啊,這年頭真是讓人長見識,幹買賣的都開始訛窮小子了。”
“既然你們挨了揍,這叫認打,車上的皮貨一律帶走,這叫認罰,以後再犯,決不輕饒!”
說完,把手一揮,後面兩個年輕人快步上前,推着車子便走。
說來也奇怪,這些皮貨商都低着腦袋,眼瞅着自己的貨歸了別人,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好了,事情已然清楚,小子,我瞅瞅這張皮子。”
中年人把狼皮接過去,仔仔細細看了幾遍,不由得嘖嘖贊嘆。
“嘖嘖…這麼多年了,頭一回見到這等好皮子,渾身上下沒有半個窟窿眼,難得的很啊。”
“小子,這張狼皮是你的吧,是哪個獵戶打的?這方圓十裏沒有我不認識的。”
許飛笑着說道:“多謝您主持公道,這狼是我打的,是用手勒死的,所以才沒有窟窿。”
“哦?你有這本事?!”
中年人微露驚愕,上上下下打量了許飛一番。
“嗯…身材高大,體格雄健,自己能打倒這麼多人,我信你說的話。”
“這張狼皮我想要,開個價吧。”
說句實在話,許飛其實並不想急於脫手,想在鎮上貨比三家,把這張皮子賣個好價錢。
可剛才的事情已經證明,大周朝人心險惡,絕不是一個公買公賣,夜不閉戶的時代。
若不是這個中年人主持公道,這件事還不知該如何了結。
此人雖然沒有表露身份,可那些皮貨商人對其顯得十分畏懼,像是個有身份的。
便說道:“這張皮子沒經過鞣制,是生皮子,我也不想要價太高,五貫錢如何?”
中年人哈哈大笑,透露出幾分豪邁爽朗。
“不多,這雖然是張生皮子,可卻是上等貨,尤其沒有絲毫破損,更是可遇不可求。”
“你只要五貫錢,證明心不黑不貪,我喜歡你這樣的人,就給你六貫錢!”
許飛心中暗喜,看來對方也是個性格爽直的漢子,這筆買賣做的倒是痛快。
在大周朝,六貫錢能頂普通家庭大半年的收入。
有了這筆錢,不但能交上糧稅,還能買一些糧食,甚至置辦幾樣打獵工具。
沒過多長時間,那兩個年輕人回來,出去取了錢,都放在一個褡褳裏。
“小子,這褡褳也送給你了,以後有什麼好皮子,就到劉家鎮找我。”
“我是這裏的亭長,叫做劉季。”
就在這時,外面急匆匆擠進一個人,正是許家村保長的家丁之一,在那中年人耳邊悄悄耳語。
聽着聽着,那中年人臉色驟變!
“許飛,你們村劉拐子和王麻子,一同告你殺了鄭禿子,還縱火焚屍。”
“你可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