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讓祭司做她的徒弟，她是有多大臉？何況祭司何其高傲，誰都未曾讓他低過頭，簡直是癡心妄想。可是這時——
“好啊。”
“師父，你準備什麼時候教授我相術？”祭司湊過來，笑眯眯地開口，笑容裏透着狗腿。
“我就開開玩笑，你別當真。”蘇瑾幹笑兩聲，卻見祭司臉色變了變，他不高興地看着蘇瑾，眼裏竟有一絲委屈，仿佛蘇瑾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事。
“你這女娃娃怎麼出爾反爾，剛剛明明說好的認你爲師！現在怎麼不認賬了？”
蕭承頭疼不已，深吸一口氣，“祭司！”
你的節操哪裏去了？
蘇瑾：......
蕭承轉身對她道：“你既通過了考核，那今日便入欽天監吧，朕封你爲祭司御史，希望你好好輔佐祭司。”
蘇瑾垂眸道：“是。”
她看着蕭懷哲離開，撇了撇嘴，這時一道蒼老的笑音響起。
“你喜歡他啊？”
蘇瑾被嚇了一跳，才看見祭司滿眼八卦地湊到她旁邊，笑容逐漸猥瑣。
她抽了抽嘴角，“他是我師兄。”
“是師兄也可以喜歡啊。”祭司看破不說破的表情，“喜歡就趕緊去追嘛。”
蘇瑾無奈，這人怎麼講不通呢？
另一邊，武德殿。
“自你進皇宮後，總不見你說什麼話。”蕭承與蕭懷哲相對而坐，旁邊的宮女倒上茶水，他喝了口茶問道。
“可是皇宮中吃穿用度不太稱心？盡管與朕說。”
蕭懷哲淡淡道：“您多慮了，我生性就如此。”
兩人陷入寂靜的沉默。
蕭承尷尬笑了笑，打破沉默，“喝茶吧，這是上好的毛尖，西域進貢的。”
“多謝皇上。”蕭懷哲端起茶盞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不必這般生分......”蕭承驀地抬眸，瞳眸幽邃，“朕好像還未見你喚我一聲父皇。”
聽到他的話，蕭懷哲睫毛微顫，他眸光冰冷，沒有回答。
蕭承看着他，見他久久不語，眼裏的光也黯了黯，他輕嘆一口氣，撣了撣衣袍起身。
“時候不早了，朕也回去了，你......早點安歇。”
身後的人站起來，清冷的聲音恭敬又疏離，“恭送皇上。”
蕭承腳步微頓，轉身大步離開。
夜半繁星點點，殿內燭火通明，人影幢幢，透過窗戶隱約可見有人伏案疾書。
“皇上，夜已深，早些安寢吧。”薛貴妃走到蕭承身前，溫聲軟語。
他揉了揉眉心，執筆繼續整理政務，疲憊地道：“你先睡吧，朕今日政務繁忙，恐怕還要些時辰。”
薛貴妃看破他的心思，問道：“皇上可是因爲白日裏三皇子的事煩心？”
蕭承沉默，執着朱筆的手頓了頓，“雖是父子相認，卻有如刀劍相向，怎能不讓人煩心？不過，他這性子，倒是與他母親挺像。”
說話時，他唇角掠過苦笑，思緒也逐漸飄遠。
薛貴妃眸光浮動，她轉而溫柔笑道：“皇上，我倒有一計。”
她湊到跟前低語一陣，蕭承眯起眸子，“這法子可曾管用？”
“自然。”薛貴妃輕笑出聲，“皇上不妨試試。”
翌日，欽天監內，一個少女躺在樹下昏昏欲睡，日光正好，透過樹蔭落下稀碎的陰影，映襯她清秀的面龐也變得半明半昧。
她甩着絡子，嘶吼出聲，“好無聊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破風聲音襲來，蘇瑾一個咕嚕起身，見白露站在她面前，拿着長鞭氣勢洶洶，眉目擠起來凶煞無比。
“大早上的嚎什麼嚎？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說話間她又氣得甩蘇瑾一鞭子，蘇瑾翻身而起，猛地抓住她的長鞭，白露手腕像是被鐵鉗禁錮住一般動彈不得。
“你！”白露臉色憋得通紅，怒道，“你給我放開！”
“白露姐姐，咱們都認識兩三天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暴躁？”蘇瑾無奈地笑道，順便一甩手利落地把長鞭奪過來。
她借勢甩了甩，唇角微勾，“這長鞭不錯，是個好利器。”
手中趁手的利器沒了，白露臉色黑如鍋底。
她全身涌動着暴戾的氣息，聲音拔高，尖銳刺耳：“蘇瑾——”
“你別以爲你口頭上占了祭司大人的便宜，就算是抱上他大腿了！我告訴你，就你這個乞丐，你根本就不配在這裏！”
“乞丐？”
蘇瑾抽了抽嘴角，低頭看了自己穿的袍服，金絲銀線，也不寒磣。
“從認識第一天你就說我乞丐，現在我換了身袍服，你還說我乞丐。”蘇瑾有些好笑，“我也沒那麼寒酸吧？”
“你不是乞丐？”白露嗤笑一聲，打量着她眼裏透着鄙夷，“你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勢力也沒勢力，不是乞丐是什麼？你就不配呆在這皇宮裏面，丟人現眼！”
蘇瑾挑了挑眉，“話不能這麼說，萬一皇上心情好了，賞賜我點金銀，那我不就有錢了？”
雖然這樣調侃，但她還是沒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放心上。
“我看你是白日做夢！”白露冷笑連連！
“你要是今天能被賞賜，我就把名字倒着寫！”
沒想到接下來她還真被賞賜了。
兩人齊齊跪在院子裏，太監宣讀聖旨，外面的宮女和侍衛把滿滿兩箱的金銀珠寶抬進來，放到蘇瑾的房間裏。
“御史大人，皇上說了，你新上任輔佐祭司不易，此爲嘉獎。”太監笑眯眯地看着她們，“咱家把聖旨念了，你就跟着咱家到養心殿去。”
“皇上啊，還有事要宣召您。”
不是吧，說什麼就來什麼？
蘇瑾看着他們把兩箱的金銀抬進去，感覺像是在夢裏，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旁邊的白露磨了磨牙，這個蘇瑾真是踩了狗屎運了，這種好事也能碰上！
跟着太監離開時，蘇瑾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露，“白露姐姐，等我回來，記得把名字倒着寫。”
說完，她轉身離開。
身後的白露滿臉陰騖地盯着她離開的背影，長鞭一甩向身邊的大樹！
“譁！”
破風聲音暴戾地叫囂，掀起塵土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