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廠區路上,工人三三兩兩地往車間走,何雨柱夾在人群裏,腳步輕快。剛走到軋鋼車間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嘀咕,回頭一看,是賈東旭跟易中海走在一起,正對着他的背影撇嘴。
“一大爺,您看傻柱那德性,見了我連個招呼都不打,眼裏還有沒有長輩?”賈東旭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在廠裏混了個啥差事,我猜頂多是後廚學徒,給人切菜打下手的。”
易中海目光沉沉地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沒接話。這陣子何雨柱變化太大,不僅蓋了房,還進了軋鋼廠,聽說待遇還不低。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小子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得找機會敲打敲打。
何雨柱假裝沒聽見,徑直走進食堂後廚。剛進門,正在擦桌子的師傅們就都停了手,臉上帶着幾分拘謹——昨天何雨柱露的那手廚藝,已經讓他們不敢小覷。
“都別愣着,幹活。”何雨柱脫下外套,換上食堂的白褂子,“今天咱先立幾條規矩。”
他指着後廚牆角堆着的爛菜葉和油污斑斑的灶台:“第一,後廚必須幹淨,菜墩天天刮,灶台頓頓擦,垃圾及時清。爲啥?一來衛生,二來幹淨的地方做菜,心情都順,味道也差不了;要是邋裏邋遢,病菌滋生,吃壞了工人肚子,誰擔得起責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反駁——道理確實在理。
“第二,備料要精細。”何雨柱拿起一把蔫了的青菜,“這種不新鮮的,堅決不能用。工人幹的是體力活,吃的得實在,咱不能糊弄。”
“第三,輪流值崗,誰當班誰負責當天的衛生和用料,出了問題找負責人。”
幾句話說得條理分明,師傅們都點頭應下,拿起掃帚抹布,熱火朝天地打掃起來。何雨柱也沒閒着,挽起袖子帶頭擦起了大鐵鍋,動作麻利,一點不含糊。
正忙得滿頭大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穿着幹淨的中山裝,手裏拿着個搪瓷缸。“這位就是何主任吧?”男人笑着伸出手,“我是王長城,食堂主任,前陣子家裏老母親生病,請假了,昨天剛回來就聽說來了位年輕有爲的副主任。”
“王主任好。”何雨柱跟他握了握手,“您太客氣了,我就是來搭把手的,後廚的事還得多向您請教。”
“請教啥,我聽小李說了你那手藝,厲害!”王長城哈哈一笑,“我這主任就是掛個名,管管雜事,廚房的事你多費心,你懂行。”
“您放心,我就想把菜做好,讓大家吃舒坦。”何雨柱這話算是表了態——他對權力沒興趣,只想守好廚房這塊地。
王長城明顯鬆了口氣,又聊了幾句就走了。
上午十點多,開始準備午飯。何雨柱沒像昨天那樣做小灶,而是站在大鍋前,教掌勺的王師傅炒紅燒肉。“火候別太急,先把肉煸出油,再放糖色,小火慢燉,這樣肉才酥爛不柴。”他一邊說一邊示範,“你看,加兩勺老抽調色,少放醬油,不然發苦……”
王師傅學得認真,旁邊幾個幫工也湊過來聽,時不時點頭記下。
中午開飯時,車間的工人排起了長隊。當紅燒肉的香氣飄出來時,隊伍裏一陣騷動。“今天這肉聞着就香!”“比昨天的大鍋菜強多了!”
賈東旭也在隊伍裏,聞到香味眼睛一亮。等快輪到他時,看見打菜的是何雨柱,頓時擺出大哥的架子:“傻柱,給我多打兩勺肉,再弄個饅頭,我趕時間。”
何雨柱頭都沒抬,指着隊伍:“排隊,按規矩來,誰都一樣。”
“你跟我裝啥?”賈東旭臉一沉,“我們一個院子的,讓你打個菜咋了?”
“廠裏的規矩,人人平等。”何雨柱把一勺肉倒進前面工人的飯盒,“要打就排隊,不打讓開。”
後面的工人也跟着起哄:“就是,排隊去!”“別插隊啊!”
賈東旭氣得臉通紅,卻不好發作,只能悻悻地排到隊尾。他瞥見不遠處的易中海,本想讓一大爺替他說句話,可易中海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了。
易中海心裏另有盤算。他找到食堂主任王長城,遞過一根煙:“王主任,忙呢?”
“易師傅啊,啥事?”王長城接過煙。
“就是問問,你們食堂新來的那個何副主任,年輕人火氣盛,是不是得敲打敲打?”易中海故作不經意地說,“剛才在打菜窗口跟東旭起了沖突,這樣可不好,影響團結。”
王長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說小何?那小夥子不錯,懂規矩,手藝也好。剛才那事我聽說了,是賈東旭想插隊,小何按規矩辦事,沒毛病啊。”
易中海碰了個軟釘子,心裏更沉了。看來這何雨柱不僅進了廠,還站穩了腳跟。他眯了眯眼,看來得另想辦法了——這小子太扎眼,不壓一壓,以後怕是更難管了。
而此時的何雨柱,正忙着給最後一個工人打菜。看着大家吃得滿意,他心裏踏實——不管院裏的事多糟心,在這裏,他靠手藝說話,活得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