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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溪帶着沈翊帆到沈家。
齊歸之開門時,驚訝地問,“你們怎麼來了?是爲了......沈伯父的骨灰嗎?”
看到他的神色,沈翊帆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翊帆焦急地說,“我爸的骨灰在哪?還給我!”
齊歸之一時沒有說話,沈翊帆不耐煩地闖了進去。
可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
沈翊帆質問道,“我爸的骨灰到底在哪?”
齊歸之這才神色怯怯地指了指一個門。
沈翊帆一打開,才發現是個衛生間。
“你們居然把我爸的骨灰放在衛生間?”
沈翊帆沖進去,撿起在地上的骨灰盒,發現上面有好多腳印。
他怒氣沖沖地問,“你們對我爸的骨灰做了什麼?”
“大師說,有小鬼作祟,所以要放在最髒的地方多踩踩。”齊歸之小聲說。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沈翊帆大罵道,“你們狼狽爲奸,害死無辜的人,做什麼都沒用,你們就等着報應吧!”
齊母這時出來,一臉病容,“誒呦,不能拿走,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法事還沒做完呢。”
說着,她就要上手去搶骨灰。
“媽,翊帆失去父親,已經夠難過了,我看就算了吧。”齊歸之表面阻攔,實則是幫着母親拽住沈翊帆。
他用力一扯,骨灰盒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爸!”沈翊帆大喊一聲。
他蹲下想去撿骨灰盒,卻發現骨灰盒的邊緣有血跡。
沈翊帆打開盒子,頭嗡的一聲。
父親的骨灰裏竟然滿是鮮血!
齊歸之解釋說,“大師說,要鎮壓惡鬼,就得用狗血。”
沈翊帆抖着手,蓋上盒子,眼淚滴到地上。
他好沒用,父親生前沒能救下他,連父親死後的骨灰都護不住,要被齊家母子這麼糟蹋!
沈翊帆大吼一聲,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齊歸之頭上砸。
“你們才是惡鬼!你們和蘇南溪全部都是惡鬼!”
可花瓶砸下去,齊歸之毫發無損。
是蘇南溪及時擋在他面前,替他擋下。
鮮血順着頭發流下來,蘇南溪冷冷地說,“鬧夠了嗎?”
“我爸是替齊歸之母親死的。”沈翊帆紅着眼睛,反問,“他們把我爸的骨灰放在衛生間裏踩在地上,又用狗血泡,對死者毫無尊重,這麼侮辱踐踏,你說我在鬧?”
蘇南溪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說,“人死就是死了,根本沒有鬼魂一說,齊伯母年紀大了,讓她有個心理安慰而已,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他父親冤死,卻還要給加害者心理安慰。
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沈翊帆這麼想着,忽然就笑出了聲。
“死人沒有活人重要?”他直勾勾地盯着蘇南溪,問,“可我父親原本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他是爲什麼死掉的?”
蘇南溪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沈翊帆抱起父親的骨灰,轉身離開。
他回到跟蘇南溪的住處,拿出證件,什麼東西都沒拿,直奔機場。
到機場的時候,沈翊帆收到蘇南溪的消息。
“齊伯母和歸之已經原諒你的魯莽,明天齊伯母壽宴,他們邀請你來參加。”
他們侮辱他父親的骨灰。
現在卻說原諒他?
他們有什麼資格說原諒他?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這個受害者的兒子,可永遠不會原諒他們這些害死他父親的凶手!
沈翊帆扔掉電話卡,上了飛機。
他緊緊地抱着父親的骨灰。
何其不公?
殺人凶手明天熱熱鬧鬧辦壽宴,他一生與人爲善的父親卻只剩下冰涼的骨灰。
一滴淚落下。
沈翊帆看向窗外。
再回來,就是拿離婚證和將這幫凶手繩之以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