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盟的成立，像一股旋風，徹底改變了黑風荒野的格局。
在張古絕對武力和簡單有效規則的雙重作用下，原本散沙一盤、各自爲戰的十幾個部落，被強行捏合在一起，爆發出驚人的效率。
戰堂在石海的操練下，初步成型。雖然還談不上什麼精兵強將，但至少令行禁止，裝備統一，有了幾分軍隊的雛形，清剿荒野殘餘的零星威脅綽綽有餘。
內務堂在石堅的管理下，將各部落的物資、人口進行統計整合，統一分配，使得資源利用最大化，盟內普通人的生活反而比以往各自掙扎時安穩了不少。
刑堂由祭司執掌，她憑借在部落中的威望和張古賦予的權柄，嚴格執行着盟規，迅速確立了古盟內部的秩序。
整個古盟，如同一個上緊了發條的機器，開始爲張古下一步的計劃積蓄力量。
半個月後，前往東南方向打探消息的探子帶回了關於“灰岩城”的詳細信息。
灰岩城，位於黑風荒野東南約五百裏外，是方圓千裏內最大的人類聚集點。城主乃是一位築基中期的修煉者，名喚嚴烈，據說性格暴戾，掌控着城內一切。城內除了嚴烈的城主府勢力，還有幾個依附於他的家族和小型幫派，彼此明爭暗鬥。
灰岩城有基本的秩序，禁止當街殺人，但出了城便無人理會。那裏有專門的坊市，可以交易妖獸材料、藥材、兵器甚至粗淺的功法，使用的是荒州通用的貨幣——靈石。
“築基中期......坊市......”張古手指輕輕敲擊着石椅扶手，心中盤算。以他如今開元境初期的實力，正面抗衡築基中期的城主顯然不智，但他的目標也並非一開始就拿下灰岩城。
“坊市，是獲取資源和信息的最佳窗口。”張古做出了決定，“先去灰岩城的坊市看看。”
三日後，張古準備出發。他只帶了石海和另外兩名戰堂中最機靈、實力也達到淬體後期的好手。輕裝簡從，目標小，行動快。
臨行前，張古將那張得自系統的【定向傳送符】的其中一個坐標點，設定在了黑山部落自己的石屋內。另一個坐標點，則準備在抵達灰岩城附近後設定。這樣一來，進可攻，退可守，即便在灰岩城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也能瞬間返回大本營。
安排好盟內事務，張古四人便騎着從流寇那裏繳獲的駿馬，離開了黑風荒野，朝着灰岩城方向疾馳而去。
五百裏路程，對於修煉者而言並不算遙遠，但沿途並非坦途。離開了相對“幹淨”的黑風荒野（已被張古清理），他們開始遭遇更多的妖獸，甚至看到過一些小型部落被屠戮後的廢墟，無聲地訴說着荒州的殘酷。
張古沒有浪費任何機會，遇到合適的妖獸便出手獵殺，積累着系統的獎勵和實戰經驗。石海三人則負責警戒和收拾戰利品，對張古展現出的強大實力更是心服口服。
五天後，一座灰蒙蒙的城池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
灰岩城，顧名思義，城牆是由一種巨大的灰色岩石壘砌而成，高大厚重，充滿了粗獷的氣息。城門口有身穿皮甲、手持長矛的兵士守衛，眼神倨傲地打量着進出的人群。進出的人流不少，大多面帶風霜，神色匆匆，顯然都是在這荒州掙扎求生的修煉者或商人。
繳納了四塊下品靈石的入城費（這讓石海等人暗暗咂舌，夠部落普通人生活許久了），張古一行人進入了灰岩城。
城內比想象中要熱鬧一些，街道兩旁是各種石屋、木樓，開設着店鋪、酒館、旅店，叫賣聲、喧譁聲不絕於耳。空氣混雜着汗味、牲畜味、藥材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張古沒有耽擱，直接向人打聽坊市的位置。
灰岩城的坊市位於城東，是一片用柵欄圍起來的巨大空地。裏面人聲鼎沸，攤位林立，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上好的黑風狼皮！完整無缺！”
“剛采摘的赤血草，煉制氣血丹的主藥！”
“祖傳的煉體功法殘篇，只要十塊下品靈石！”
張古目光掃過，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妖獸材料，也看到了許多未曾見過的藥材、礦石，甚至一些閃爍着微弱靈光的兵器。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一是購買一些適合開元境修煉的丹藥，二是看看能否淘到更高級的功法或武技，三是收集信息。
他讓石海三人分散打聽消息，自己則在一個個攤位前逛了起來。
坊市裏的東西品質參差不齊，價格也虛高。張古看了一會兒，心中大致有數。他走到一個專門售賣丹藥的攤位前，攤主是個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者。
“道友，需要什麼丹藥？我這有上好的淬體丹、氣血丹，還有開元境修士常用的‘聚氣丹’。”老者熱情招呼。
張古拿起一瓶標價五塊下品靈石的聚氣丹，打開嗅了嗅，藥力駁雜，遠不如系統爆出的精純。“品質一般，價格貴了。”
老者臉色一僵，隨即笑道：“道友是行家啊，不過這聚氣丹可是緊俏貨，就這個價。”
張古放下丹藥，正準備去別處看看，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喧譁和呵斥聲。
“媽的！不長眼的東西！敢撞我們黑蛇幫的人？”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
張古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石海和另外兩名手下正被五六個穿着統一黑色短褂、滿臉橫肉的漢子圍住。地上散落着一些剛買的幹糧。對方爲首的是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壯漢，正用手指戳着石海的胸口，唾沫橫飛。石海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但似乎有所顧忌，強忍着沒有動手。
“怎麼回事？”張古分開圍觀的人群，走了過去，語氣平淡。
“盟主！”石海見到張古，鬆了口氣，連忙低聲道，“我們正常走路，是他們故意撞上來，還反咬一口。”
那刀疤壯漢斜眼打量着張古，見他年輕，穿着普通（還是T恤牛仔褲），氣息內斂（張古刻意收斂了煞氣），頓時露出不屑的神色：“喲，還有同夥？小子，你的人撞了老子，弄髒了老子的衣服，你說怎麼辦吧？”
他身後的幾個漢子也哄笑起來，顯然這種事沒少幹。
張古看了看對方，不過是幾個淬體後期、巔峰的混混，連個開元境都沒有，也敢如此囂張？
“你想怎麼辦？”張古面無表情地問。
刀疤壯漢見張古“服軟”，更加得意，伸出三根手指：“簡單！賠三十塊下品靈石，然後讓這三個不長眼的家夥跪下磕個頭，這事就算了了！不然......”他獰笑着捏了捏拳頭，骨節咔吧作響。
周圍圍觀的人紛紛搖頭，露出同情或幸災樂禍的表情。黑蛇幫是灰岩城的地頭蛇，幫主是開元中期的修煉者，背後似乎還有某個家族撐腰，尋常人根本惹不起。這幾個面生的外地人，要倒黴了。
石海三人聞言大怒，就要發作。
張古卻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裏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得如同荒野的寒風。
“三十塊下品靈石？磕頭？”他輕輕搖頭，“你的命，不值這個價。”
刀疤壯漢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只見眼前一花！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巨大的力量讓他原地轉了半圈，滿口牙齒混合着鮮血噴出，半邊臉瞬間腫成了饅頭！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石海他們，都沒看清張古是怎麼出手的！
“你......你敢打......”刀疤壯漢捂着臉，又驚又怒，含糊不清地吼道。
張古沒給他廢話的機會，直接一腳踹出，快如閃電，正中其小腹！
“噗！”
刀疤壯漢如同被蠻牛撞中，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翻了好幾個攤位，才像條死狗一樣癱軟在地，直接昏死過去，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剩下的幾個黑蛇幫幫衆嚇傻了，看着張古，如同見了鬼一樣，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張古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對石海淡淡道：“收拾一下，我們走。”
說完，他便轉身，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繼續向坊市深處走去，仿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
整個坊市這一角，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用震驚、恐懼、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那個年輕得過分的身影。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敢在灰岩城，當衆把黑蛇幫的小頭目給廢了？！
石海三人則挺直了腰板，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和激動，連忙跟上張古。他們知道，灰岩城這潭水，要被自家盟主攪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