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被子裏的少年一把掀開被子。
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
小心翼翼開口,“你會騙我嗎?”
黎清安搖頭,“我不會騙你。”
意外的是。
這話一出。
少年信了,不再猶豫,赤着腳朝她跑來。
“姐姐,你能帶我去找哥哥嗎?”
“他……還記得我嗎?”
“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
十三歲的少年看起來只有十歲的樣子,瘦的可憐,寬大的病號服在他身上鬆鬆垮垮,臉上幾乎沒有肉。
黎清安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哥哥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少年難得有些羞澀,撓了撓頭,“我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哥哥。”
黎清安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去找他。”
少年把手搭在她手心的那一刻。
仿佛彼此完成了一場救贖。
時安,這一次,你要好好活着。
京郊某棟別墅。
臥房。
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盯着牆上掛着的黑白照片,眼底滿是懷念。
下一秒。
門被推開。
一個少年朝他沖過來,將他撲了個滿懷。
少年露出白牙,大聲喊了一句,“哥!”
“我好想你。”
男人被撲了個正着,剛想把人丟出去。
就被一聲哥打斷了手上的動作。
“時安?”
少年猛點頭,“哥,是我,我是時安啊!”
然而,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外加驚喜太大,時安一個激動暈了過去。
失而復得的厲時淮小心翼翼抱着弟弟。
剛想給管家打電話。
門外有個聲音傳來。
“若想他活着,就別找成柏。”
沒等他開口。
又聽見。
“厲家的人我只信你,你若是護不住他,我會殺了你。”
語氣凶狠,囂張至極。
厲時淮打電話的手,一滯,還是撥了另外一個號碼。
見他聽進去了她的話,黎清安放心離開。
很快。
齊銘久穿着睡衣,一臉不情願趕了過來。
抱怨道,“時淮!什麼要緊事這麼着急喊我過來?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少廢話。”
齊銘久不滿。
輪椅上的男人面色不顯,但緊握的手指卻微微泛白,“時安還……活着。”
齊銘久不滿的表情瞬間變得凝固。
小心翼翼地問,“時淮,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時安他都死了一年,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活着?”
沒等他回答。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沙發上的一個身影。
待看清他的臉時。
一聲國粹脫口而出。
男人揉了揉眼睛。
不禁懷疑,難不成他也犯病了?
黎清安站在別墅外。
認出進去的人是那人的好兄弟之一,屬於信得過的人的範疇,才掉頭回家。
腳步歡快,還吹着口哨。
似乎心情極好。
別墅內。
床上躺着的少年死死攥着男人的手。
嘴裏不停說着夢話。
夢中。
地上躺着一個人,長發擋住了臉,看不清長相。
身上到處都是傷。
旁邊還站着一個不懷好意的中年男人。
他沖了過去,“不許碰姐姐!你不許碰她!”
卻被中年男甩開,腦袋砸在了地上。
血噴涌而出。
中年男人見惹了禍,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