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改編自網友@美妝博主小桃 的投稿，相關細節已做藝術加工，請勿對號入座】
迷迷糊糊的睡意被一陣莫名的寒意打散，我睜開眼，臥室裏漆黑一片。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鑽進來，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細長的光影，正好落在對面的全身鏡上。鏡子裏黑漆漆的一片，卻像有什麼東西藏在裏面，剛才那種被盯着的感覺，還沒完全消散。
我攥着被子，僵了好一會兒。心髒還在咚咚跳，額頭上的冷汗浸得頭發發黏。直到確定臥室裏除了我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動靜，才慢慢鬆了口氣。
或許是睡前沒卸妝，臉上的粉底悶得難受，才做了奇怪的夢。我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下床。腳剛碰到地板，就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裏的溫度降了很多，涼颼颼的。
我摸索着打開臥室的小夜燈，暖黃色的光線很暗，剛好能看清路。穿過客廳走向衛生間時，眼角餘光掃過客廳的鏡子牆，裏面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像個站着的人。我猛地停住腳步，回頭去看，鏡子裏只有我自己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自己嚇自己。”我咬了咬嘴唇，加快腳步走進衛生間。
打開衛生間的燈，白光瞬間照亮了整面鏡子。我湊過去，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嘴唇也沒了血色，確實是一副累慘了的模樣。
我從化妝包裏翻出卸妝油，擰開瓶蓋。瓶身是透明的，裏面的卸妝油帶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這是我特意選的，說是能助眠。我倒了一點在手心，揉搓發熱後，往臉上抹去。
指尖劃過臉頰，粉底和彩妝慢慢被溶解，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我一邊按摩，一邊盯着鏡子裏的自己。這次，我特意放慢了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鏡中的倒影，想看看白天的延遲感是不是真的存在。
抹勻卸妝油，我抬手去卸眼妝。手指剛碰到眼尾的睫毛膏，就發現不對勁了。
我的手指已經開始擦拭，鏡中的我，卻還保持着抬手的動作。過了半秒鍾，鏡中的手才慢慢落下來，跟着我的節奏擦拭眼尾。
延遲了。
我心裏一緊，停下動作。鏡中的我也跟着停下，和我對視着。那雙眼睛裏，好像藏着一絲笑意，又好像沒有，看得我心裏發毛。
是燈光的問題嗎？我湊近鏡子，幾乎要貼到鏡面。鏡子擦得很幹淨，沒有水漬，也沒有灰塵。我的鼻子快要碰到鏡中的鼻子，動作同步，沒有任何延遲。
“可能是動作太快了。”我退開一步，重新拿起卸妝棉，蘸了點卸妝水，準備卸殘留的彩妝。這次，我把動作放慢到極致，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一點點擦拭臉頰。
眼睛死死盯着鏡子。
擦左邊臉頰，鏡中的手同步移動；擦右邊臉頰，也是同步的。直到我擦完臉頰，皺了皺眉——好像有卸妝水進了眼睛，有點刺痛。
就在我皺眉的瞬間，鏡中的我，嘴角卻微微上揚了一下。
不是錯覺！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忘記了眨眼。鏡中的我，還保持着皺眉的表情，嘴角的上揚已經消失了，和我此刻的表情完全一致。
剛才那一下微笑，快得像閃電，卻清晰地印在我的腦子裏。我明明皺着眉，鏡中的我，爲什麼會笑？
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捏着卸妝棉發顫，卸妝水順着指縫滴在洗手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衛生間裏很安靜，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空調通風口傳來的輕微風聲。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再去看鏡子。鏡中的我，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和我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吧。”我喃喃自語，聲音帶着哭腔。最近爲了搬新家、趕視頻，確實沒休息好，出現視覺偏差也有可能。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卸妝水。毛巾是新買的，帶着淡淡的肥皂香，稍微緩解了一點我的緊張。
繼續卸妝，這次我不敢再盯着鏡子看了，低着頭，快速擦拭殘留的彩妝。可越不看，心裏越慌，總覺得鏡中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盯着我的一舉一動。
好不容易卸完妝，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臉。冰涼的水撲在臉上，讓我清醒了不少。抬頭去拿毛巾時，我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鏡子。
這次沒有延遲，也沒有奇怪的表情。鏡中的我，臉上掛着水珠，頭發溼漉漉地貼在額前，狼狽又驚恐。
“肯定是幻覺。”我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說，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拿起香薰機，往裏面加了點水，滴了兩滴薰衣草精油。按下開關，細膩的水霧慢慢飄出來，淡淡的香味很快彌漫在衛生間裏。這是我每天睡前必做的事，香味能讓我放鬆下來，更容易入睡。
香薰機的燈光是柔和的紫色，照在鏡子上，讓鏡面多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我靠在洗手台上，看着香薰機慢慢出霧，心裏的緊張感一點點消散。或許真的是我太敏感了，這麼好看的公寓，怎麼會有奇怪的事呢？
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衛生間時，突然發現鏡子表面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奇怪，衛生間裏沒有洗澡，也沒有開熱水，怎麼會起霧？
我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鏡面。冰涼的觸感，水霧沾在手指上，很快化成了小水珠。我用手掌擦了擦鏡子，想把水霧擦掉。
手掌劃過鏡面，水霧慢慢散開，露出清晰的倒影。可就在這時，我看到了讓我渾身發冷的東西。
在我手掌擦過的地方，除了我的手印，還有一個淡淡的、不屬於我的手印。
手印很淺，像是剛按上去不久，指尖的紋路隱約可見。大小和我的手差不多，卻又有點不一樣——我的手掌心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是小時候不小心被玻璃劃到的，而這個手印上，沒有疤痕。
我湊近鏡子，仔細看。手印在鏡子的右側，位置比我的肩膀稍低一點，像是有人站在我旁邊，抬手按上去的。
可衛生間裏只有我一個人啊！
我猛地回頭，看向衛生間的門口。門口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客廳裏的小夜燈還亮着，光線微弱，照不進衛生間。
我又轉頭看向鏡子，那個淡淡的手印還在。香薰機的水霧還在慢慢飄，落在鏡面上，讓手印變得越來越淡，卻始終沒有消失。
心髒狂跳不止，後背瞬間冒出了冷汗，冰涼一片。我不敢再看那個手印，轉身就往臥室跑，連香薰機都忘了關。
跑回臥室，我“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還反鎖了。靠在門板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雙手扶着膝蓋，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衛生間裏的香薰味慢慢飄了過來，混着臥室裏的空氣，卻再也讓我放鬆不下來了。那個淡淡的手印，像刻在我的腦子裏一樣，揮之不去。
是有人進來過嗎？可門鎖是好的，我睡前也檢查過。而且，誰會大半夜闖進我的公寓，只在鏡子上按一個手印？
還是……那個手印，根本不是人按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走到床邊，把被子裹得緊緊的，蜷縮在床上。臥室裏的小夜燈還亮着，光線柔和，卻照不進我心裏的恐懼。
我不敢再看對面的全身鏡，把臉埋在被子裏。可越是這樣，腦子裏的畫面越多——延遲的動作、詭異的微笑、淡淡的手印，還有第一章視頻裏慢半拍的眨眼。
這些真的都是我的幻覺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恐懼中慢慢睡着了。這一次，我沒有再聽到呼喚聲，也沒有感覺到被盯着的目光。可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鏡子裏的“我”對着我微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和我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夢裏的“我”慢慢抬起手，對着我揮了揮。然後，鏡子裏伸出無數只手，都是淡淡的、透明的，朝着我抓過來。
我尖叫着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腳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那些透明的手越來越近，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我猛地驚醒了。
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快亮了。我渾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臥室裏很安靜，只有窗外傳來的幾聲鳥鳴。
我緩了緩神，起身走到衛生間。香薰機還在工作，水霧已經快散完了，淡淡的薰衣草香還在。我抬頭看向鏡子，鏡面很幹淨，沒有水霧，也沒有那個淡淡的手印，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噩夢。
可我知道，不是噩夢。
我伸手摸了摸鏡子裏昨晚手印的位置，冰涼的觸感傳來。我深吸一口氣，心裏做了個決定——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如果再出現奇怪的事，我就搬出去，哪怕損失房租也認了。
我洗漱完，走到客廳。打開窗簾，清晨的陽光涌進來，照亮了整個客廳，也照亮了牆上的鏡子。鏡子裏的我，臉色依舊蒼白，眼神裏卻多了一絲堅定。
就在我準備去廚房做早餐時，手機突然響了。是閨蜜打來的，她的聲音帶着活力：“小桃！恭喜搬新家！我今天休班，過去找你玩，順便看看你的ins風小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