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檸神色依舊淡然,她輕輕將散落的現金整理整齊,隨後放入隨身背着的布包中。
她看着蘇溪,開口說道:“老板娘既然誠心求問,那我便直言了。”
“觀你面相,印堂光潔,早年家境優渥,生活平順無憂。”
“只是鼻梁雖直,山根處卻有極淡細紋,這暗示着在你看似順遂的時期,藏着一段鮮爲人知的情感波折。”
“所以你現在對感情之事極爲敏感,往昔那段匆匆而終的婚姻,如同一根刺。”
蘇溪的臉色驟然一變,看向王啓銘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心虛,“你胡說八道,我哪裏來的婚姻!”
本就對蘇溪態度有些不悅的王啓銘,眉頭皺得更深了,原本儒雅隨和的他,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你結過婚?”
“啓銘,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一個騙子。我剛26歲,怎麼可能結過婚!”蘇溪盡量克制着情緒,可聲音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
沈桑檸神色自若,繼續說道:“人之面相,不會說謊。你雖青春尚好,但那山根細紋所揭示之事,卻難以掩蓋。”
“大約在你二十出頭的時候,沖動之下步入婚姻殿堂,然而這段婚姻維系不過兩載,便因諸多矛盾與分歧走向終結。”
“而且,你子女宮處隱有微光,雖被塵世紛擾所掩,但仍能辨出端倪。”
“在這段短暫的婚姻裏,你育有一子。只是後來姻緣離散,孩子的身影在你的生活中漸行漸遠。”
蘇溪聽到這話,整個人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她的眼神中滿是驚恐,死死地盯着沈桑檸,嘴唇顫抖着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王啓銘原本緊皺的眉頭此刻擰成了一個“川”字,臉上的表情已經冷到了極點,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從沈桑檸身上移到蘇溪臉上,聲音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蘇溪,她所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蘇溪低垂着頭,努力平復着內心翻涌的情緒,盡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沉默片刻,她微微抬起頭,知道有些事一旦被揭穿,便再也無力狡辯。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絲決然:“啓銘,她說的是真的。”
此時的蘇溪臉色蒼白如紙,卻努力挺直了脊背,保持最後尊嚴。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聲音平靜下來:“我確實有過一段婚姻,那時我年輕懵懂,以爲愛情就是一切。不顧父母反對,沖動之下便結了婚。”
“這段婚姻只維持了兩年,就因爲各種問題走到了盡頭。”
她頓了頓,眼中的痛苦愈發明顯:“至於孩子...我確實有一個兒子。”
“我們離婚後,孩子跟着他父親生活。他們家人,拒絕讓我看孩子,漸漸的也就淡出了我的生活。”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是因爲我害怕失去你,害怕這段過去會成爲我們之間的阻礙。”
“很多時候我對你患得患失,就是怕有一天,你知道了這些事會嫌棄我,會離開我。”
“我太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選擇了隱瞞。我知道錯得離譜,可我真的沒有勇氣面對失去你的結果。”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地走着。
王啓銘呆立在原地,看向蘇溪的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有震驚、有失望、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心痛。
蘇溪下意識地抓緊衣角,唇角帶着苦澀:“我確實很自私,應該早些和你說清楚。而且我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我也無數次幻想過,當你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還會不會堅定的選擇我...”
蘇溪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的目光與王啓銘交匯,試圖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溫柔與原諒,但看到的卻只有無盡的陌生與疏離。
沈桑檸望着兩人,開口道:“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姻緣亦是如此。有些緣分,在最初便已注定,如同花開有時,花落有期。”
“但無論到什麼時候,坦誠才是愛情的基石。”
說罷,她便起身一個人奔着門外走去。
王啓銘怔了怔,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跟着追了出去。
他確實很喜歡蘇溪,但家庭的觀念和傳統的認知像一座大山。
他清楚,自己的家庭是很難接受一個有過婚史且育有孩子的兒媳。
而且他自己,也會在心裏覺得別扭。
望着王啓銘離去的背影,蘇溪緩緩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膝蓋間,哭得愈發傷心。
商場門口,王啓銘的司機已經把施工隊叫了過來。
要改風水,得先測方位。
沈桑檸手中拿着羅盤,圍繞商場和噴泉廣場轉了一圈,隨後拿出記號筆做了一個標記。
“王總,把噴泉方向調整到這裏即可。”
“另外,側門那盆綠植挪走,那是青龍位受壓!”
“還有,把珠寶區的金色裝飾全都換成紅色。雖然金生水,水主財,但那部分區域剛好是財位,要火助!”
“讓噴泉水往東南流,東南屬木,水生木,木生火,這才是連環聚財局。”
沈桑檸看了看時間,繼續說道:“王總,現在就讓工人動起來吧,動作快的話,今天傍晚就能收工。”
王啓銘明顯心不在焉,對着司機擺了擺手:“你安排吧,一切聽沈觀主的。”
司機點頭,隨後便向施工隊負責人詳細交代了沈桑檸所說的各項事宜。
“沈觀主。”王啓銘抿着唇角,欲言又止般說道:“蘇溪她...我和她...還有可能嗎?”
兩人認識了四年,私下偷偷交往了兩年。
王啓銘一直想要公開,可蘇溪不讓。
他也曾懷疑過,也曾不安過。
可是始終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樣的一個情況。
如果當初就知道,他也不會追蘇溪。
但現在難過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
沈桑檸微微抬眼,看向王啓銘:“王總,這件事你心裏不是已經有決定了嗎?”
王啓銘握了握拳,神色黯然:“沈觀主,我是真心喜歡她。可現實諸多阻礙,家庭這一關便如鴻溝。”
“我父母思想傳統,對兒媳的要求頗高,蘇溪有過婚史且育有孩子,我根本無法與家裏開口,家裏也肯定不會同意。”
沈桑檸沉思片刻,說道:“家庭觀念確實束縛着許多人,但同樣有人不被束縛。”
“我能看到的,就是你們情深緣淺,其他的我不做任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