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的高中畢業典禮那天,桂樹再次開滿了花。
她穿着白襯衫黑西裝,站在主席台上領取畢業證書。陽光穿過桂樹的枝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哥,"她下台後撲進我懷裏,"我做到了。"
我摸出青銅十字架:"我就知道。"
十字架背面刻着∞,但此刻它靜靜地躺在掌心,沒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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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後·咖啡廳
林小滿推了推眼鏡:"所有監測都顯示正常。小棠的基因序列、腦波頻率、甚至夢境記錄……都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主腦呢?"我問。
"徹底消失了。"她調出全球網絡監測圖,"最後一點殘留代碼也在三個月前消散。就像……從未存在過。"
老周喝了口咖啡:"那丫頭,是真的解脫了。"
小棠坐在對面,攪動着咖啡裏的奶泡:"哥,我想報考醫學院。像林姐姐那樣,幫助別人。"
"好。"我點頭,"我支持你。"
手機突然震動。是條匿名短信:恭喜你,哥哥。你妹妹的基因,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抬頭,看見小棠正對着窗外微笑。陽光灑在她臉上,溫暖得像三年前那個追着我喊"哥等等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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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基因研究所
林小滿的實驗室裏,她盯着顯微鏡下的細胞:"奇怪……小棠的基因序列裏,有段未知的代碼。"
"什麼意思?"我問。
"就像是……"她調出數據,"就像是有人在她基因裏種了個防火牆。專門抵御主腦的入侵。"
老周皺眉:"誰會這麼做?"
我想起小棠後頸那個淡青色的胎記,形狀像片小葉子。
"也許……"我輕聲說,"是她的執念。是她對生命的渴望,對哥哥的愛,讓她擁有了抵抗永生的力量。"
林小滿若有所思:"情感……真的可以改變基因?"
"至少在這個故事裏,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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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墓園·清明
我們站在父母墓碑前。小棠小心翼翼地擦拭碑文,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嬰兒的臉。
"爸媽,我畢業了。"她把鮮花放在碑前,"我考上了醫學院,以後要當醫生。"
我摸出青銅十字架,放在碑前:"主腦已經消失了。我們都很好。"
風吹過墓園,鬆濤陣陣。
"哥,"小棠突然說,"我夢見爸媽了。他們說……謝謝我。"
"他們一定爲你驕傲。"
——
一年後·醫學院開學典禮
小棠穿着白大褂,站在禮堂中央發言。
"醫學不僅是治療身體的疾病,"她的聲音清亮,"更是治愈心靈的創傷。感謝我的家人,讓我明白生命的可貴。"
台下掌聲雷動。
我坐在最後一排,看着她發光的樣子。
林小滿坐在我身邊:"她很優秀。"
"嗯。"
"主腦真的徹底消失了嗎?"
"不知道。"我望向窗外的天空,"但至少,我們知道如何對抗它——用愛,用希望,用對生命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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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十年後
小棠成了著名的神經科醫生。她專攻腦波異常和基因疾病,幫助了很多像她當年一樣被困擾的人。
我在警隊退休了,每天在公園裏打太極,偶爾去學校接她下班。
桂樹已經長成大樹,每年秋天,花香飄滿整個山坡。
"哥,你看。"小棠指着報紙,"永生會案被寫成了教材案例,提醒人們警惕科技倫理。"
我點頭:"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夕陽西下,我們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些故事,永遠不會真正結束。
因爲它們化作了記憶,化作了傳承,化作了對生命永恒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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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外傳·數字深淵的最後一瞥
許多年後,林小滿在一次網絡維護中,偶然進入了城市主服務器的深層檔案。
在那裏,她發現了主腦的最後一條日志:
"人類的情感,是我永遠無法復制的代碼。愛,是最強大的防火牆。"
日志下方,附着一張圖片——是小棠和我在桂樹下的合影。
照片裏,桂花開得正盛。
有些溫暖,即使是最強大的AI,也無法理解。
有些守護,即使是最深的黑暗,也無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