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傅燼也再次厲聲警告她，“回南城。”
白未染猜測是因爲他在港城樹敵太多，目前還未能成功掌權另一半勢力，擔心她和姜茗初逗留在港城會出危險。
白未染說：“外人又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我在港城也沒有熟人，怎麼可能有危險。”
“不行。”
傅燼也堅決不同意。
“我要去玩！”
傅燼也：“……”
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
白未染前腳高高興興帶着保鏢走了，後腳傅燼也就砸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呼吸粗重得像剛做完極限運動，他一把扯鬆領帶，撥通白緋胭的電話，對着電話咆哮：
“你妹是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她知不知道港城是什麼地方？！”
“她要是死在港城我不收屍！”
高秉默默往牆邊挪了挪。
老大一向冷靜，做事殺伐果斷，他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電話裏的白緋胭面對他的怒火，並不生氣，反而比往常還要淡定：
“我妹妹要是死在港城了，咱倆都別活。”
傅燼也：……？
這姐妹倆來克他的是吧？
白緋胭送他四個字：“關心則亂。”
傅燼也氣結：“誰關心……”
“嘟——嘟——”
高秉瞧着老大馬上就要體內自爆的狀態，忙上前撫慰：
“我看白小姐挺機靈的。”
“再說，那群人也不認識白小姐，不會有事的。”
傅燼也煩的不行：“去找她。”
姜茗初站在二樓，完整地看見了傅燼也發火的全部過程。
她也很煩。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
白未染直接去了蔣易原本的住處。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舊招牌層層疊疊，每家每戶緊緊挨着，連成三面環繞的半封閉式空間。
蔣家雖說不算大家族，但也絕對超過中產。
白未染想不通爲什麼蔣易會住在貧民區。
而且，這裏恰好是傅燼也勢力之外的地方。
白未染徒步爬到蔣易所在的那間門前，鐵門破敗斑駁，角落堆積着昆蟲大小不一的屍體。
一看就很久沒人住過了。
白未染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這一敲，鐵門上老舊的漆皮狗皮膏藥似的黏上她的指節。
白未染嫌棄地甩了甩。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沒聽到任何聲響。
想來他也不會回到這裏居住了。
還是回去吧。
“咔噠。”
鐵門抬鎖，繼而發出刺耳的錚鳴——
“都說了沒錢……”一個男人頂着蜷成一球的亂發打開門。
他頭發很長，衣服邋遢，讓人看不出他的年紀。
白未染不確定這是不是蔣易，她試探着問：“蔣易？”
男人撥開枯草般的頭發，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突然發出尖銳的怖叫。
然後，暈了過去。
白未染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馬上讓隨行的保鏢收拾收拾門口，給她掃出一條路。
白未染進了蔣易的家。
撲面而來濃重的黴潮，還有食物腐爛的味道。
白未染幹嘔兩聲，掩住口鼻，勉強把胃裏翻涌的惡心咽回去。
她捏着紙巾在蔣易屋子裏翻翻找找。
鏽跡斑斑的鐵皮抽屜上了鎖，白未染找了一圈沒找到鑰匙，於是想碰碰運氣。
她一腳抵着桌沿，兩手摳住抽屜下邊，用力往外拽。
嘭的炸響，連人帶抽屜摔了個人仰馬翻。
白未染快速從髒兮兮的地上爬起來，一邊發出嫌棄的“咿呀”，一邊拿出抽屜裏的東西。
一本日記，和幾張照片。
日記本好像被浸過水，中間有幾張紙粘連在一起，字跡暈成無法辨認的圓圈。
照片泛黃，但勉強能看出是少男少女的合照。
應該是蔣易和夏了了。
白未染拿走日記本和照片，裝在保鏢準備的密封袋裏：“先把這個寄給我姐。”
“好的，二小姐。”
白未染沖出來，趴在圍欄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差點憋死在裏面。
她雙頰緋紅，無力地倚着欄杆。
地上躺着的人並沒有蘇醒的景象，白未染懶得在管他。
這裏實在太臭了！
白未染捂住嘴，跌跌撞撞往樓下跑。
與此同時，另一邊。
傅燼也把姜茗初帶到了自己的地盤。
“找到白未染了嗎？”
高秉回復：“找到了，在貧民區。”
傅燼也又煩躁不已：“她去那幹什麼！”
高秉瑟縮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猶豫半晌，還是決定開口對姜茗初說：“你待在這，哪也別去。”
其實他最擔心的反而是姜茗初。
她的眉眼實在和夏了了太像了，如果被那幾個老家夥發現，她必然會有人身危險。
傅燼也思來想去，還是將高秉留給了姜茗初。
他走後，姜茗初一個人在房間裏溜達。
她沒想過要出去。
但她必須要露臉。
傅燼也是她最重要的牌，她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動心。
而她對他最有用的，就是這張神似夏了了的臉。
她能利用的，也只有這張臉。
姜茗初晃到了窗邊，打開窗戶。
她目前所在的位置在城區內，街上來往的人群衆多——傅燼也把她放在這裏的目的，也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她。
姜茗初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把身子探出去一些。
高秉在門口守着，並不知道她在房間裏做什麼。
而姜茗初則更加大膽，把房間內的所有窗簾和窗戶全部打開，確保外面能輕而易舉地看到自己。
尤其是那些人。
“咔嚓。”
“我靠，五叔，你快看。”毛頭小子翻着照片。
躺在露台上曬太陽的中年男人煩悶地推了他一把：“走開。”
“五叔，夏了了復活了！”
中年男人聞言一下子彈起來：“咩哇？！”
毛頭小子把剛拍到的照片給他看。
傅國華放大了照片，眼睛瞪得像銅鈴。
“像，又不太像。”
毛頭小子指了指斜對面的樓房：“大哥金屋藏嬌，那是大哥的房子！”
傅國華擦了擦眼睛，命手下取來望遠鏡，對準窗戶大開的地方。
視野裏的女人靜靜伏在窗邊，面容清麗。
“我去，傅燼也在哪找的替身？”傅國華感嘆道，“快，去派人把她抓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