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話落沈適青的眼底就快速劃過一抹懊惱,時鳶本來就跟自己不相識,他突然問這種問題幹什麼!
“不好意思,你別當回事。”
不管他們的感情再怎麼復雜,自己都不應該再摻雜進去。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沈適青的心裏卻還是莫名覺得他們並不相配,應該早點分手…
時鳶並不覺得沈適青的問題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偏頭看着他有些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輕聲回答道:
“沒關系,其實很多人都這樣問過我。”
畢竟他們之間的差距那麼大,再加上這段時間顧澤對自己態度越來越差,大部分人全都看在眼裏。
校園網裏還有押注他們已經分手的帖子,說她這個瘸子要被顧大少爺拋棄了。
最後就連李淑都在宿舍裏偷偷問過自己有沒有想過分手。
“那你的回答呢?”
也許是手機裏保存過時鳶照片的原因,沈適青此刻面對她竟然沒有那種尷尬的生澀感,反而一來一回諧地問了出來。
時鳶回想起顧澤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唇瓣微微抿了抿,內心的孤獨感和疲倦讓她的心口都開始酸澀。
“之前可能沒有過,但現在......”
她真的不想再持續這樣的生活了,她只是想過平淡寧靜的生活,在周末的時候窩在家裏看看電影,做一頓愛吃的飯菜。
而不是每天受到顧澤這種的貶低和嫌棄,也不想再來參加這種孤立自己的聚會。
曾經的自己從來都不會爲任何人而停留,可現在卻每天變得這麼不堪和痛苦,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後面的話哪怕時鳶並沒有說出口,沈適青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抬眼對上她那有些脆弱泛白的臉龐,沈適青的心裏不知道爲什麼莫名有些異樣,指節微微收緊。
沈適青從來都沒有跟女生有過什麼交集,學了賽車後更是每天泡在賽場裏訓練,滿腦子的都是怎麼成爲冠軍。
此刻面對這陌生的情感氛圍,沈適青感覺自己的身心都被薄薄的霧靄蠶絲籠罩,帶着輕微朦朧的束縛感。
讓他本就焦躁的內心想要直接狂野地撕扯開,不要什麼柔聲細語,不要層層薄霧,要現實,要掙脫,要橫沖直撞!
“顧澤配不上你,你的選擇是對的。”
一個真正好的戀人是不會委屈和傷害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角落裏難堪。
沈適青偏頭看着時鳶臉色蒼白,低垂的眼眸帶着憂鬱的模樣,顧澤把她養的很差…
時鳶聽到沈適青這麼說眼底閃過驚訝,但隨即嘴角就不自覺地漾起淺淺的笑容。
“我還以爲你會幫他說話,你不是他的朋友嗎?”
“朋友是朋友,這不一樣…”
沈適青並不想因爲他是自己的朋友就在時鳶的面前睜眼說瞎話,最後違心的誇贊顧澤是個好人。
抬眸時看着時鳶那淺然帶笑的眉眼,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揚起,隨即裝作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
而時鳶和沈適青這和諧融洽的模樣,卻被旁邊一直關注他們的顧澤和陳壘看得清清楚楚。
“時鳶笑了?”
自從那次車禍後陳壘就再也沒見時鳶笑過,哪怕是在顧澤的面前的也格外沉默,眉眼間總是凝聚着淡淡的憂傷。
可現在她竟然對着沈適青笑了?
而一旁顧澤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視線緊緊盯着角落裏的兩人,心裏一陣陣的抽痛讓他的臉色發白,眼底滿是不甘的怨氣。
面對沈適青都能笑的出來,就是對着自己不行是嗎?
“阿澤,你別在折騰了,再這麼下去時鳶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兄弟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戀愛不是像你這樣談的…”
陳壘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忍不住出聲勸說道。
說實話如果之前自己還能在時鳶眼裏看到一點對顧澤的喜歡,那現在簡直就快沒有了。
也就顧澤這個笨蛋還在糾結,還在試探時鳶的底線,按照陳壘的經驗,他們這離分手也不遠了。
明明阿澤之前都那麼聰明,怎麼現在卻在這種事情上犯渾。
顧澤當然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自從知道時鳶沒有那麼愛自己後,強烈的自尊心就不再允許他繼續低頭。
“她不會離開我的…”
時鳶不會離開他的......
顧澤低垂的眼底閃過彷徨,時鳶現在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因爲救命之恩,所以不管他再怎麼冷落和傷害她都不會離開自己。
之前是這樣,未來也是。
可哪怕顧澤再怎麼確定,心裏卻隱隱帶着不安,總覺得時鳶就像是若即若離的風箏,會隨時飄走。
但也正因爲很早就察覺了這種恐慌感,所以顧澤就越發過分的試探時鳶的底線,只爲了能證明她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
好像只有時鳶低落到塵埃裏沒人要,他才能獲得一些安全感。
直至現在顧澤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收手了…
“阿澤,你會後悔的。”
陳壘看着執迷不悟的顧澤,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抬手拿起酒杯就離開了這裏…
......
“少爺,時鳶現在trip 酒吧參加沈適青的接風聚會,按照時間來計算應該快散場了。”
“嗯,去吧。”
宋述禮垂眸看着手機上時鳶的定位,眼神愈發晦暗,指尖微微摩挲這那小小的紅點。
阿鳶,爲什麼還不分手呢。
我來幫你一把好不好?那樣肮髒的男人又怎麼配得上你…
......
天色漸漸暗沉,蒙蒙細雨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
包廂裏的氛圍也正在酒精的發酵下,變得愈發熱鬧喧譁起來,圍在一圈炸金花的,唱歌喝酒的…
而時鳶本就因爲陰雨天而刺痛的左腿,現在更是愈發嚴重起來,臉色蒼白的抿緊唇瓣壓抑着,額頭也冒出細密的汗珠。
沈適青原本正在低頭玩着手機,感受到旁邊那隱隱壓抑的痛苦悶哼,忍不住偏頭看去,瞬間眼中就閃過擔心。
“你沒事吧?”
只因現在時鳶的臉色簡直太蒼白了,微微急促的呼吸加上額頭的汗珠,顯得格外病弱又可憐。
“我去找人送你去醫院。”
“不,不要!”
細白的手指一把攥住了沈適青就要抬起的大手,聲音裏帶着顫抖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