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猛地捶案:"文醜何在!"
"末將聽令!"
"着你率一萬精銳即刻南下,馳援鄴城。"
"遵命!"
袁紹踉蹌起身,厲聲道:"其餘將士加緊攻打易京,一個月內,我要公孫瓚的人頭!"
"諾!"
沮授與田豐對視一眼,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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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爍,有膽量就在鄴城決一死戰,別往南逃!”
“待我剿滅公孫瓚之日,便是回師鄴城取你性命祭我兒之時!”
袁紹立於營帳外,遙望南方,牙關緊咬。
烈焰沖天而起,袁軍夜襲易京的攻勢再度展開。
……
鄴城,州府內。
“丟了黎陽還搭上性命,果真是廢物!”
袁尚捏着緊急軍報,譏誚冷笑。
“二公子定是被郭圖慫恿,妄想立功爭寵,與三公子爭奪繼承之位。”
“可惜不自量力,反被曹爍所殺。”
審配語帶嘲諷。
袁尚輕哼:“倒要謝那曹家小子,替我鏟除一個礙事的對手。”
“只要三公子守住鄴城立下大功,必能壓過大公子,贏得儲位之爭!”
審配含笑謀劃。
袁尚傲然道:“我城防堅固糧草充足,只需閉門堅守,看他曹爍能如何!”
二人當即下令加固城防,緊閉城門,死守不出。
“還有一事需盡早安排。”
劉夫人在婢女攙扶下步入廳堂。
袁尚與審配連忙起身相迎。
“甄家乃天下巨富,聯姻可得其財力支持,儲位方能穩固。”
“如今袁熙已死,你當搶先迎娶甄家 ** 。若拖延日久,恐被你父親許配給袁譚。”
劉夫人細析利害。
袁尚恍然笑道:“母親放心,兒子定讓那冀州第一 ** 做您兒媳。”
劉夫人滿意頷首。
袁尚即刻命審配爲媒,前往甄府提親。
……
鄴城,甄府。
甄逸愁眉深鎖,連連嘆息。
堂中,甄堯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念叨着"簡直荒謬"。
他猛地停下腳步,轉向妹妹:"那人可是害死了你未婚夫,你怎麼還替他說話?"
甄宓撇了撇嘴:"那個繡花枕頭般的公子,若不是你們逼迫......"
"住口!"甄堯被懟得啞口無言。
甄逸嘆了口氣:"爲父明白你看不上那袁家公子。"他頓了頓,"但袁氏終將坐擁天下......"
"可惜父親的好算計落空了。"甄宓冷笑。
甄逸壓低聲音:"審配方才來過,說袁三公子有意......"
"絕對不行!"甄宓臉色驟變,"你們把我當什麼了?"
她憤然轉身:"我死也不會嫁給袁尚!"
甄逸望着女兒離去的背影,只能無奈搖頭。
甄堯面色陰沉,冷喝一聲:“婚姻大事向來由長輩定奪,父親讓你嫁誰你就得嫁誰!”
甄宓遭此呵責,只能將哀求的目光投向甄逸。
此刻她唯一的指望,便是父親能體諒她的心意,推掉這門親事。
“如今鄴城由三公子執掌,全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間。”甄堯露出無奈神色,嘆息道:“宓妹,不是爲兄狠心,實在是形勢所迫。”
甄宓聞言渾身一顫。
袁尚手握重權,生殺予奪。
即便甄家有功在前,可在這動蕩之時,誰又能保證袁尚不會遷怒於甄家?
“但曹爍大軍已至城下,倘若他攻破鄴城,袁氏必遭滅門之禍。”甄宓指向城外,“我們與袁家結親,父親就不怕被秋後算賬嗎?”
這話令甄逸猛然想起黎陽之約,後背頓時沁出冷汗:“宓兒說得對,若曹爍破城,以他的性子定會清算舊賬......”
“鄴城固若金湯,糧草充沛,更有精兵駐守。”甄堯嗤笑道,“三公子雄才大略,加上審配運籌帷幄,豈會守不住城池?小妹休要長他人志氣。”
“曹爍自出世以來,敗張繡、克劉表、誅袁熙,戰無不勝。”甄宓正色道,“黎陽告破時,天下誰人想到他能兵臨鄴城?兄長當真覺得他攻不破此城?”
甄堯一時語塞。
“宓兒言之有理。”甄逸沉吟道:“這門親事,爲父盡量周旋拖延吧。”
甄宓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四萬魏軍兵臨鄴城兩日後。
中軍帳內,郭嘉手持密報,沉聲稟報:"最新軍情,劉備於盱台大敗袁術主力,現正圍困壽春!"
曹操眉頭緊鎖:"袁術雖不堪大用,但那劉備也不過爾爾,怎會如此迅速擊潰袁術?"
"司空明鑑。"
"這場較量本該勢均力敵,如今卻呈一邊倒之勢,確實蹊蹺。"
曹爍目露深思:"莫非劉備帳下新添了謀士?"
"正是。"郭嘉頷首,"荊州諸葛亮已投效劉備,正是此人獻計助劉備重創袁術。"
諸葛亮!
看來這位臥龍爲報奪妻殺師之仇,特意返回故裏徐州相助劉備。
"這諸葛村夫竟有這等本事?"曹操訝然。
曹爍冷哼:"我早言此人不簡單,劉備得他相助,怕是要猖狂一時了。"
說罷神色一肅。
"劉備吞並淮南後必會西進,我軍須先滅袁紹,再回師與劉備決戰!"
"司空高見,劉備確已成心腹大患。"郭嘉附和,卻又道:"然鄴城牆高糧足,急切難破。"
"司空且說說,該如何速破此城?"
曹爍品着酒,笑望曹操。
曹操暗嘆:這逆子又在考較爲父了。
"依我之見,當先分兵一萬北上阻截袁紹援軍。"
"再四面包圍,將鄴城徹底隔絕。"
**
曹操目光炯炯,手指沙盤,沉聲道:“攻城之法,唯有架雲梯、掘地道,不惜一切代價攻破鄴城!”
曹爍微微頷首,贊許道:“德綱果真深謀遠慮,不愧爲帳下謀士。”
曹操心中憋悶,又不好言語,只得故作鎮定。
然而,曹爍話鋒一轉,質疑道:“此計雖能破城,但我軍必定傷亡慘重。待袁紹七萬大軍南下,以我軍殘部,如何抵擋?”
曹操一時語塞,嘆道:“司空言之有理,可惜我冥思苦想,亦無其餘良策可速破鄴城。”
曹爍嘴角微揚,神秘一笑:“我麾下百萬大軍,何須徒增曹家兒郎傷亡?”
“百萬大軍?”曹操與郭嘉相視一眼,皆露驚詫之色。
曹操狐疑道:“我軍僅四萬,何來百萬之衆?”
曹爍抬手西指,緩緩道:“漳河之水,可抵雄兵百萬!”
郭嘉猛然醒悟,欣喜道:“司空之意,莫非是掘漳河,水淹鄴城?”
曹爍笑而不語,舉杯一飲而盡。
“如今雨季湍急,若能決堤引水,城牆必毀!”郭嘉撫掌贊嘆,“此計攻敵不費一兵一卒,實乃上策!”
曹操眼神閃爍,震驚之餘,再望向自家兒子,心潮翻涌:“難怪他敢誇下海口,原來早有水攻之策!”
“咚!”酒杯重重落案。
一百五十一
曹爍嘴角揚起一抹冷意,沉聲道:“立刻傳令,調遣三千精兵,晝夜不停挖掘堤壩,本將要送袁尚一份厚禮!”
“遵命!”
……
轉眼四日過去。
鄴城,甄府內。
甄逸推三阻四不肯鬆口,袁尚按捺不住,親自登門提親。
他睨着甄逸,語氣涼薄:“甄世伯,審正南的面子看來不夠大,非得我親自走這一遭不可。”
甄逸慌忙躬身賠罪:“三公子折煞老朽了!軍務繁忙還勞您親自登門,逸實在慚愧。”
袁尚冷哼一聲:“再忙也得來,否則世伯這般搪塞,何時才能給個準話?”
甄逸額頭滲出冷汗,一時語塞。
袁尚斂去譏諷,直截了當道:“這門親事,世伯究竟應是不應?”
甄逸仍是那套托詞,什麼袁熙新喪,爲保全女兒清譽,不宜倉促改訂婚約雲雲……
袁尚臉色愈發陰沉,眼底怒火翻騰。
“砰!”
茶盞重重摜在案上。
甄逸渾身一顫,偷眼去瞧袁尚。
“甄逸!”袁尚厲聲喝道,“你當真在乎女兒名節,還是怕鄴城失守,連累你甄家滿門?”
甄逸面如土色,慌忙擺手否認。
審配適時笑着打圓場:“鄴城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城牆固若金湯。三公子用兵如神,莫說曹爍區區四萬人馬,縱有百萬雄師也難撼動分毫。甄兄何必杞人憂天?”
“逸對三公子守城之能絕無懷疑,只是宓兒畢竟曾許配二公子,如今……”甄逸支支吾吾,仍是敷衍。
袁尚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婚事就此定下!三日後我來迎娶甄宓,世伯好生準備!”
**
甄逸猛然一震,寒意襲上脊背。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這位袁家三公子,見軟的不成,竟直接來硬的,分明是要強娶!
甄逸無奈,不敢再敷衍搪塞。
袁尚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偏堂內,甄宓再也按捺不住,正要沖出去拒絕袁尚。
就在此時——
轟!
一聲巨響炸開,地面隨之震顫。
甄宓一驚,連忙扶住門框穩住身形。
甄逸與袁尚同樣面露驚色。
“何來的聲響?”袁尚厲聲喝問。
審配神色凝重:“莫非是曹爍以投石機攻城?”
袁尚眉頭緊鎖:“曹軍來襲,守城士卒爲何不報?”
審配啞然。
“報——”
一騎疾馳入府,跪地急稟:“三公子,大事不妙!西門外突發洪水,城牆恐難支撐!”
洪水?
衆人聞言,皆是大驚。
袁尚怒斥:“荒謬!鄴城怎會遭洪?”
“糟了!”審配猛然醒悟,失聲道,“定是曹爍掘了漳河堤壩,欲水淹鄴城!”
袁尚臉色驟變,哪還顧得上聯姻之事,匆匆帶人趕往城牆。
“引漳河之水淹城?”甄逸喃喃自語,神色恍惚,“那曹爍,竟如此狠毒……”
甄宓暗舒一口氣,望向城外,低語道:“莫非真如我所料?袁家……終將敗於曹司空之手?”
西門城樓。
袁軍早已亂作一團。
袁尚快步沖上城牆,舉目遠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城外已是一片 ** 。
洶涌的洪水從漳河奔騰而至,猛烈拍打着西門城牆。
水流不斷從門縫涌入,地面水深迅速超過一尺,水位仍在持續上升。
在洪水的沖刷下,土築城牆開始大面積坍塌,各處裂縫不斷滲水。
"審正南!"
"你不是說鄴城固若金湯嗎?現在如何是好?"
袁尚怒不可遏,死死盯着審配。
審配面無血色,哆哆嗦嗦地回答:"我實在料不到曹爍竟會使出如此毒計——"
話音未落,南側城牆轟然倒塌,洪水洶涌而入。
數十名袁軍士卒瞬間被激流卷走。
袁尚臉色驟變,厲聲喝道:"快搬土石堵住缺口!"
袁軍士兵亂作一團,慌忙開始填補。
審配急道:"水勢太急,城牆撐不了多久。鄴城守不住了,請三公子速速突圍。"
"棄城?"
袁尚勃然大怒:"鄴城乃冀州根本,我若棄城,如何向父親交代?"
"暫棄鄴城,還能與主公會師,日後卷土重來。"
"若三公子執意不走,恐怕性命難保,反倒讓大公子漁翁得利啊!"
審配苦苦相勸。
袁尚聞言渾身一震,怒容頓消,露出驚恐之色。
"言之有理,我絕不能死在這裏成全大哥!"
"立刻護送母親從北門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