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洛溪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手裏端着兩杯咖啡，一身居家服也掩不住通身的精英氣質，"頭疼嗎？"
孟安意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何易瀟的暴怒、酒吧裏的莫吉托、還有那條沒回復的工作郵件。她揉了揉太陽穴："師姐，我昨晚沒說什麼胡話吧？"
"就一直在念叨'他不會的'。"洛溪霖把咖啡遞給她，似笑非笑，"順便一提，何易瀟打了三個電話來問你的情況。那小子，嘖，挺上心啊。"
孟安意手一抖，咖啡差點灑出來。她慌忙摸出手機——沒有未讀郵件，一條都沒有。
蘇嘉宴確實是個好上司，周末從不打擾員工。
——
孟安意盯着筆記本電腦屏幕發呆。
雖然說自己在何易瀟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查清楚，但是孟安意其實確實也不知道該從何處查起。
她已經盯着“辛琳 華信 WK”這幾個關鍵詞搜索了一整個上午，卻毫無頭緒。論壇上的商業八卦真真假假，公司內部文件她又接觸不到，而直接去問蘇嘉宴……她還沒那個膽子。
於是……孟安意捧着咖啡杯，假裝不經意地問：”師姐，你說……如果一家公司發現競爭對手安插了商業間諜，一般會怎麼處理？"
洛溪霖正在切水果，聞言刀尖一頓："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隨便聊聊。"孟安意低頭攪動咖啡，"最近看商戰劇有點好奇。"
洛溪霖放下水果刀，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一小時金融諮詢收多少費用嗎？"
孟安意：”……學姐你咋知道"
“再盯下去，屏幕要被你盯穿了。”洛溪霖指了指電腦，”你臉上就寫着’我有心事'四個大字。說吧，遇到什麼問題了？”
孟安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何易瀟的話復述了一遍。
洛溪霖眉梢輕挑：“所以，你想爲某人查證清白，但不知道從哪兒入手？”
孟安意點頭。
“有意思。"洛溪霖指尖輕叩桌面，"你知道商業競爭最有趣的是什麼嗎？"她突然傾身，"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何易瀟——區別只在於是誰的棋子。"
孟安意呼吸一滯：”你是說..."
“首先，你得明確一點——商業競爭裏，沒有絕對的黑與白。”洛溪霖語氣平靜，“蘇嘉宴是不是利用了何易瀟？有可能。但他這麼做是爲了打壓華信，還是爲了保護WK？又或者，兩者都有？你得先理清動機。”
孟安意皺眉：“可我沒有證據……”
“證據不是等來的，是找來的。”洛溪霖從抽出一張便籤紙，寫下一串名字，“這幾個是華信和WK有業務往來的中間商，你可以從他們入手，旁敲側擊。”
孟安意接過紙條，眼睛亮了起來，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師姐，你和何家……是什麼關系啊？"
洛溪霖挑眉："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孟安意絞着手指，"感覺你對何氏的事情很了解。"
"商業往來而已。"洛溪霖輕描淡寫，"沒啥特殊關系。"
——
有了洛溪霖的指點，孟安意總算有了方向。她先是給幾家合作公司的前台打電話，假裝詢問項目進度，順便“不小心”提到辛琳的名字，觀察對方的反應。
果然，有一家公司的對接人語氣微妙地頓了頓：“辛琳？她最近……挺忙的。”
忙？還是避風頭？
孟安意又翻出公司內網，匿名在技術論壇發了個帖子：【求問：如果發現競對公司的人在自家公司潛伏，一般會怎麼處理？】
她沒指望有人認真回答。
然而，半小時後，帖子下多了一條回復：
匿名用戶：視情況而定。如果是高層授意的反間計，通常會按兵不動，等待時機反制。
孟安意盯着這條回復，心跳忽然加快。
這語氣……太像蘇嘉宴了。
她咬了咬唇，又追問道：【那如果這個人被曝光了，公司會保她嗎？】
這次，對方回復得很快：
匿名用戶：不會。棋子一旦暴露，就失去了價值。
孟安意怔住了。
棋子……？
她正想再問，屏幕卻突然跳出一條私信：
匿名用戶：孟安意，如果你有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
孟安意：“……！！！”
她手忙腳亂地合上電腦，耳根燒得通紅。
——他怎麼會知道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