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建安侯府的下人們發現他們少爺似乎開啓了一種奇怪的“投喂”模式。
今天帶回來一包據說是西市最有名的桂花糖糕。
明天拎回來一盒南街老師傅做的精巧點心。
後天甚至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小筐看起來其貌不揚卻清甜多汁的野果子。
東西都不算多名貴,但種類五花八門。
每次他都只是往姜姒面前一放,丟下一句“嚐嚐”,或者“路上看見的”,便不再多言。
姜姒從一開始的驚訝無措,到後來漸漸習慣。
她總會溫順地道謝,然後在他看似不經意掃過來的目光注視下,小口小口地將他帶回來的東西吃掉一些。
她發現當她多吃幾口時,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會緩和不少。
當她實在吃不下放下時,他雖不會說什麼但眉頭會幾不可查地蹙一下。
於是,她開始努力地盡量多吃一點。
而謝九安,也仿佛從中找到了某種樂趣。他開始留意街上那些賣零嘴小食的鋪子,甚至會在回府時特意繞點路。
觀墨跟在他身後,看着自家爺對着那些他以前嗤之以鼻的甜膩點心攤子駐足,只覺得這世界變得有點夢幻。
這日休沐,謝九安不用去軍營。
用過早膳後他破天荒地沒有立刻出門,而是在錦墨堂的書房裏看兵書。
姜姒則在院子裏的小花園散步。
春日正好院中的幾株玉蘭開得熱烈,花瓣肥厚香氣清雅。
她走到一株開得最盛的玉蘭樹下,仰頭看着枝頭潔白的花朵。
陽光透過花瓣,幾乎能看清細膩的紋理。
她看得有些出神沒留意腳下的一塊鬆動的鵝卵石,腳下一滑,低低驚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
跟在她身後的錦書和瑤琴嚇得魂飛魄散,驚呼着上前要扶卻已來不及…
就在姜姒以爲自己要摔倒在地時,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從斜刺裏伸過來,穩穩地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向一個帶着淡淡皂角氣和陽光味道的懷抱。
姜姒驚魂未定,下意識地抓住了來人的衣襟,抬頭看去正對上謝九安帶着一絲未散驚怒的眼眸。
他剛才在書房窗邊,正好看到她差點摔倒,幾乎是本能地沖了出來。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着厲色,不是對她,而是對嚇得臉色發白的錦書和瑤琴,“怎麼照看夫人的?”
兩個丫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姜姒連忙從他懷裏站直身子,臉上驚惶未退,還帶着一絲赧然:“不關她們的事,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謝九安低頭看着她,懷裏似乎還殘留着她剛才身體的柔軟和那縷清甜的香氣。
她抓過他衣襟的手已經鬆開,但那份觸感卻仿佛烙印般留了下來。
他的手臂還環在她腰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盈一握的纖細。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喉結滾動了一下,攬着她腰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些。
聲音也放緩了些,帶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沒事吧?扭到腳沒有?”
姜姒搖了搖頭,被他圈在懷裏,臉頰不受控制地泛起紅暈,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
她輕輕掙扎了一下:“沒、沒事了,多謝夫君。”
謝九安這才像是被驚醒般,猛地鬆開了手後退了半步。
掌心似乎還殘留着她腰肢柔軟的觸感和溫度,讓他指尖都有些發麻。
他掩飾性地咳了一聲……
目光掃過地上那塊鬆動的石頭,臉色又沉了下來,對觀墨吩咐道:“去找管事把這園子裏的路都給我檢查一遍,再有鬆動的石頭仔細他們的皮。”
“是,爺。”觀墨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