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誓。
只要時巧敢說一句“喜歡”。
他先去把路洲剁了,再把時巧捆回去辦了。
既然苦守在門前這麼多年都迎不來一聲門響,那他就做個入室搶劫、不講任何道理的強盜。
“不不不!”時巧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連帶着手也跟着擺個不停,“我完全不喜歡路洲,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身上的重量頓時散去不少。
陰暗爬行的想法被裴景年盡數抓進小盒子裏,默默地又鎖了回去。
裴景年了解時巧。
完全分得清她嘴裏念的是謊話還是真話。
比如現在,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話。
“你要是真感興趣,今天晚上,帶你去見見。”
時巧下意識“好”,猛地抬頭。
嗯?
去見?
路洲喜歡的人不是她?
也就是說那個心聲不是他的?
時巧頭腦陷入一陣風暴。
*
到約定時間,時巧準時坐上裴景年的黑車。
一整個下午逛着社團迎新,她都魂不守舍。
裴景年和路洲兄弟這麼多年,清楚對方喜歡什麼女人,再正常不過。
路洲犯不着欺騙裴景年,裴景年更沒必要糊弄她。
所以種種都指向一個解釋:
她扣錯黑鍋了!
一想到她這將近48h自己無時不刻都在對路洲全方位無死角吐槽的行爲,甚至還握着人家的手跟個二百五一樣發好人卡……
人怎麼能這麼蠢啊!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
以貌取人是人下意識不可控的行爲,誰叫路洲的臉上帶燒?
不過。
時巧喉頭上下滑動,撒去餘光瞥向一旁正在開車的裴景年。
不是路洲,如果她這次推理的沒錯,那更恐怖了。
那一句句“老婆”,是身旁這個禁欲大冰山發出來的。
而且不僅喜歡她,還時刻想要和她上演十八禁成人電影。
那可是裴景年啊!
那可是上了大學後兩年沒回家還說她腦瓜子不好使對她唯恐避之而不及的裴景年啊!
她晃晃腦袋。
這次不能妄下定論,得縝密求證。
車子緩緩停在Aurora Hall前,裴景年拿出兩張後台工作證,一人一張。
一路穿行,直抵後台準備室的小隔間。
簾子一拉,正好能藏住兩個人。
活動空間有限,時巧的後背幾乎完全貼在男人的腹間,衣料薄而透,連他腰間的銀質腰帶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太近了。
心髒在胸腔裏不受控制地亂跳,震得她指尖發麻。
她盡可能地朝前曲了點身子,希望裴景年沒有聽見她過速的心率。
不過,來看路洲的愛慕對象就看,他們兩個爲什麼要和賊一樣躲在這兒?
時巧稍微踮起了點腳尖,湊到裴景年耳邊,小聲地用氣音詢問:
“裴景年,我們爲什麼要藏在這兒?”
裴景年彎下身子,昏暗的光線悄然掩去他微紅的耳根。
他唇瓣擦過耳根,掀起一小番戰栗,“這裏,才看得清楚。”
當然,他有別的私心。
經過一下午的思考,他對時巧實在不放心。
得讓她親眼看看路洲那家夥是怎麼當三的,徹底粉碎所有可能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可是……”
時巧話還沒說完,唇間被溫涼的食指抵住。
“噓,來人了。”
話音剛落,門咯吱一聲響,打開又關上。
高跟鞋混合着皮鞋,錯落在木地板上,忽遠忽近。
“路洲,我還有十分鍾就上台。”
“夠了。”路洲小臂沉力,將女人抱上梳妝台。
拖地的香檳色長裙下擺勾過路洲的西褲,他分明的骨節自然劃入衩口,觸到那抹溫潤。
被碰倒的瓶罐滑落在地,悶響混合着曖昧的涎水聲。
聽得人面紅耳赤。
“別…”
路洲下壓身軀,五指虛點在鏡子作支撐,留下朦朧的指印。
“想你了,”他掀開灌着火的眸子,眼尾泛着渴欲的緋紅,“我的阿·姨。”
時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路洲懷裏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爹癱瘓後,在他十歲那年帶回家的小ma江若初!
只是路洲他爹生性多疑,並沒有扯證,全當是請了個漂亮的保姆。
路洲鼻尖點過鎖骨,犬牙輕擦,卻在下口前被強行扼住了口舌。
“別留痕。”
“晚上有聚餐,你爸也在。”
路洲舔齒,指尖不依不饒劃過她兩塊蝴蝶骨,牽住齒鏈。
“好,都聽你的。”
滑下,恰到好處,停在尾椎骨處。
“等…”
江若初雙手撐在台上,指尖隱忍收着力。
“放心,他老人家,沒能力到這兒。”
“只有我看得見。”
紅痕落下,隱入深處。
輕重不一,攪合着嚶嚀聲。
時巧小臉撲紅,沒敢繼續看下去,回退了半步。
一不留神,她直接踩在了裴景年的鞋上,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仰去。
裴景年眼疾手快,長臂一攬箍住她的腰身,她順着男人給的力細腰後依,背脊穩穩地沉在男人的懷圈。
再無縫隙。
緊密到每一次呼吸帶來的起伏、細顫都清晰可感。
男人的心跳,比她的更快。
也更有力。
熱浪一層接一層地拍在她臉上,她挪了下身子,試圖找個稍微體面點的姿勢。
卻也無意蹭過。
後背傳來猛地一僵,圈在腰間的層層桎梏收得更緊了些。
手背青筋暗涌,絲絲上攀似是虯結。
【老婆,這樣托着你就好像在……】
【想讓你發出讓他們更羨慕的聲音。】
錘了。
不可能出錯了。
時巧咬着下唇,微微側頭,軟發擦過咽動的喉骨。
“別亂動。”
他呼吸略顯紊亂,吹拂在時巧耳根子邊,溼濡發麻。
又是一股嫌棄她的語氣。
好不爽。
從小到大,裴景年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動不動就把她推得遠遠的,和她厘清界限。
甚至還對她說那麼過分的話。
死裝貨。
說她是笨蛋是吧?
口是心非是吧?
行,她倒要看看這男人有多能裝。
裝又能裝多久?
“裴景年。”
時巧食指勾住他微敞的衣領,腦袋後仰,清亮的頸線綿延向下,指引着視線。
她故意湊近了些,櫻唇翕動:
“路洲看起來好會親。”
“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