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遍。”
蘇糖的聲音冷得像冰，微微喘息聲未平，卻穩得沒有一絲波動。
她俯視着被死死按在牆上的齊娜，眼神鋒利如刀，“這是公司的任命，信不信由你們。有什麼不滿，你直接去投訴人事部，但誰再敢對我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手上一緊，齊娜痛得悶哼出聲，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剛才那股囂張勁兒蕩然無存，只有赤紅的雙眼暴露出她內心的不滿和恐懼。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蘇糖小姐，你在裏面嗎？”門外傳來葉祁的聲音。
反鎖的門被鑰匙輕輕一旋便打開。
葉祁站在門口，目光掃過屋內——
齊娜狼狽貼牆，兩個女秘書僵立在她身側，均是臉色發白。
而蘇糖正一手扣住齊娜的手腕，神情冷然。
這是幹架了？
葉祁眸光微動，轉瞬即逝。
“葉特助！”齊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忍着痛呼救，“快幫幫我！蘇糖打人！這是職場暴力，您必須……”
“齊秘書，”葉祁淡淡開口，聲音輕緩，卻透着壓人的分量。
“我是來傳達上級的指示，蘇糖任總裁秘書，是董事長司老太太親自下達的命令。”
空氣驟然凝固。
“董事長？”
齊娜瞳孔一顫，聲音都變了調。
幾乎已經隱退的司老太太，這些年都很少拋頭露面，她只是存在於集團傳說中的掌權者，怎麼會爲了一個新人出面？
難道，這個蘇糖身份不簡單？
齊娜錯愕地看向她，目光裏的嫉妒更深。
葉祁沒理會齊娜的震驚，視線掠過衆人，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司氏倡導專業與和諧。任何蓄意滋事，破壞秩序，甚至是發生肢體沖突的行爲，公司將嚴肅處理。”
齊娜、張雲芳和丁苗苗三人臉色煞白，連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葉祁這才轉向蘇糖，語氣放緩了些。
“蘇秘書，司總在等你。辦公室也已經準備好了。”
蘇糖鬆開手，理了理衣領和頭發，自始至終沒看齊娜一眼。
繼而，她跟着葉祁去了電梯間。
*
頂樓的秘書室寬敞明亮，中央空調低鳴，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際線。
“這是你的位置。”葉祁指了指靠窗的工位，“司總還在裏面等你。”
“謝謝。”蘇糖放下箱子，深吸口氣，走向那扇厚重的實木門。
叩叩，敲門。
“進來。”
推門而入，司鳳溟坐在辦公桌過後。
他抬眼看向蘇糖，目光深邃。
“司總。”蘇糖站定。
司鳳溟擱下鋼筆，靠進椅背，打量她：“都處理完了？”
“嗯，交接好了。”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好奇問出口，“司總，我有個問題……”
“你問。”
她抿了抿唇，這才道：“爲什麼突然調我做你的秘書？不怕別人議論我們關系特殊？”
司鳳溟指尖輕點桌面，語氣淡漠：“樓下環境復雜，這裏的工作環境更單純。”
他頓了頓，“你的能力有目共睹，細心，反應快，我需要你這樣的幫手。”
蘇糖心裏默然。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就是怕她在外面亂說話，暴露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吧。
說白了，把她調到眼皮底下，方便盯梢。
“我明白了。”她語氣正式，“既然公司信任我，司總信任我，我會盡職，不會讓您和公司失望。”
司鳳溟點了點頭。
“如果沒什麼事，我出去了。”
“等等，”他神色嚴肅地道，“下午我會發布結婚消息，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蘇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還有你的微信，加上。”
蘇糖摸出手機來，加了司鳳溟，填寫備注的時候頓了兩秒。
她輕抬起眼睫瞄了一眼司鳳溟，然後默默備注成：水閥門
司鳳溟渾然不知自己被惡搞了一番，微微頷首說：“去吧。”
蘇糖轉身離開，門輕輕合上。
辦公室重歸寂靜。
司鳳溟望着那扇門，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桌上那份薄薄的履歷。
調她上來，確實是爲了避免麻煩。
可……似乎也不全是。
*
秘書室安靜，視野開闊，可蘇糖心緒難平。
但很快又清醒地認識到，這個位置許多人都盯着，她必須打起一萬倍精神專注在工作中。
思及此，她甩了甩頭，專注在工作中。
怎料，下午三點，公司群裏就被一個消息炸開了鍋。
#司氏總裁司鳳溟已登記結婚，女方身份不詳#
照片裏，司鳳溟和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並肩攙扶司老太太走出民政局。
女方臉被打了碼，身份未明，但“司太太”三個字已傳遍全網。
整個集團都在議論。
茶水間裏，有人壓低聲音：“聽說她是靠關系上位的，現在真主出現了，看她還能撐幾天。”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等着被掃地出門吧。”
蘇糖接水的手頓了頓。
那條新聞她也看見了，說不緊張是假的，真怕被人發現，那個被打了碼的女人就是她。
她心裏默默想着，那件穿去民政局領證的衣服看來是不能再穿了。
蘇糖心中暗暗可惜。
那可是她新買的裙子呢，才穿了三次。
回到工位上剛坐下，手機亮了。
發信人：司鳳溟。
【什麼時候下班？】
蘇糖盯着那一行字，想到樓下的流言蜚語，想到自己這個“隱婚妻子”的尷尬身份，不由得微微蹙眉。
她咬了咬唇，回：
【司總，按公司規定，五點半。】
消息剛發出去，回復立刻彈出。
【嗯。準時下樓。】
蘇糖直呼無語，他不會是想在大門口接她吧。
閉了閉眼，她回復道：【司總，還是在早上下車處對面街口見吧。】
這次的消息他沒有回復，以爲司鳳溟是默許了，蘇糖便收了手機。
下班後，蘇糖怕司鳳溟等久了，就趕緊下了樓，走十分鍾到街對面等候。
突然，一道耳熟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喲，這不是剛升職的蘇秘書嗎？”
蘇糖心頭一驚，聽出那聲音是齊娜的。
（PS：‘司鳳溟’和‘水閥門’的拼音縮寫雷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