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惜下令吩咐小廝拔花,一開始小廝很聽話,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唯獨遇到一叢劍蘭,他們遲遲不肯動手。
“怎麼了?”
虞惜惜走過來問。
侍從說,“大小姐,這叢劍蘭是王爺喜歡的花,要不還是留着吧?”
“我爹他一個大老粗,會喜歡花嗎?他認識劍蘭究竟長什麼樣嗎?”
虞惜惜吩咐,“拔!”
小廝們不敢動手,虞惜惜親自動手。
“大小姐,不可!您停手,萬萬不可!”
“大小姐,這是王爺最喜歡的話,您不能拔!”
趙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虞惜惜對一叢花出手。
“你在幹什麼?放手!”
虞惜惜聽到他的聲音,配合的放手,但她已經把一束花拔出來。
趙瀾額頭青筋暴跳,“你沒聽見他們說嗎,這是本王喜歡的花!”
“聽到了,那又如何?”虞惜惜反問,“爹,你真的喜歡這些花嗎?喜歡的話爲什麼一次都沒來看過呢?”
趙瀾的答案是,“本王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所以你不看,就是不喜歡的意思嘍?”虞惜惜說,“你既然不喜歡,我就把他拔掉,換上別的東西種,不是更好嗎?”
趙瀾指着旁邊的菜苗,“你說要換上的東西就是這些菜?不可以!”
趙瀾皺眉,“把府裏的花園種菜,像什麼樣子?花園就是種花的!”
“誰說花園一定要種花?”虞惜惜不贊同,“種花是因爲喜歡賞花,爹和我都不喜歡賞花,連花的品種都分不清楚,爲什麼非得種花?”
趙瀾板着臉,“誰說本王分不清楚?”
虞惜惜舉着手裏剛拔下來的花揮揮手,“爹,我拔的是野花,你以爲是劍蘭。”
劍蘭葉似劍,直立挺拔,虞惜惜手裏的野花沾着普通野草,葉子軟趴趴的低着頭。
“爹,我覺得沒什麼是非要做,必須得有的東西,這裏是王府,也是我們家,還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礙着誰了?爲什麼要因爲莫須有的規矩,和別人的眼光做事?”
虞惜惜舉着菜苗走到他面前,“你看,這是大白菜的小苗,種出來就能吃自己家的菜,多好~”
趙瀾低頭看着她手裏的菜苗,菜苗還沒種進地裏,光在她手掌心裏握着,翠綠的葉子散發着茁壯的生機。
趙瀾聽到虞惜惜說,“別人的看法始終是別人的,我們不舒服,幹嘛要聽別人的意見呢?”
虞惜惜率先把青菜的菜苗,種進土壤裏,取代原本鮮花的位置,“爹,你以後忌口,就吃自己家裏種的菜,還省錢~~”
趙瀾思緒回籠,冷笑一聲,“我省錢吃府裏種的菜,省下來的銀子給你花對吧?”
虞惜惜特別好意思的挺直腰杆,“府裏的錢總得有人花,你省錢,我花錢,有什麼問題?”
趙瀾環顧左右兩邊,“本王的佩劍呢?”
配劍沒有,從樹上折下來的樹枝倒是有不少,
趙瀾拿着樹枝就想抽虞惜惜這個不孝女,虞惜惜拔腿就跑,老管家大喊,“王爺,不能打孩子啊!”
趙瀾將按着自己輪椅的老管家推開,自己轉着輪椅去追虞惜惜,
“花着本王的錢,還讓本王少花點給你省錢,虞惜惜,你找抽是吧?”
虞惜惜左躲右躲,專門往輪椅不方便走的小路跑,“爹,我是你親閨女,你委屈委屈自己,照顧照顧我吧~苦了誰都不能苦了孩子啊~”
趙瀾沒見過把坑爹,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站住!不準跑!本王扒了你的皮!”
“略略略。”虞惜惜吐吐舌頭,“你說不跑就不跑?我又不傻,有本事來追我啊,你追不到~追不到~”
父女倆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圍着花園跑了三圈,也沒追到滑泥鰍似得虞惜惜,
府裏的侍從將花園裏空出來的地,按照虞惜惜的意思,左邊種大白菜、小青菜、生菜、菠菜、香菜等等長有嫩葉子的蔬菜;
右邊種水果,蘋果、梨子、葡萄、橘子等五顏六色的水果。
老管家和墨羽也擼起衣袖,幫忙一起種地,老管家看着雞飛狗跳的父女倆,樂呵呵的笑了,
“墨羽,你看王爺多開心呐,我好久沒看見王爺笑了。”
墨羽沒見到趙瀾嘴角的笑容,趙瀾從頭到尾都是“本王很生氣”的模樣,追着虞惜惜跑,
他不管怎麼追,曾統率三軍從無敗績的王爺,也沒追到手無寸鐵的孩童。
安王府上上下下,花一天時間把花園變成菜園,不認識的花花草草,全部換成能叫出名字的蔬菜、水果。
劍蘭從花園裏挖出來,種進盆栽裏送入觀海院。
“王爺,您要把劍蘭放在哪?”墨羽舉着花盆問。
趙瀾伸手撫摸劍蘭酷似劍的葉片,“原來劍蘭,長這樣?”
“本王毀了園子,唯獨留下劍蘭,不是喜歡這株花,而是聽到它的名字,才決定留下它。”
劍蘭,劍。
趙瀾最擅長用的武器,就是劍,他的配劍名喚霜華,月色凝霜,劍光清冷。
霜華劍,斷在他受傷的最後一場戰役中。
“把劍蘭搬出去吧,隨便找個地方擺着,本王已經不需要了。”
趙瀾頓了頓又說,“墨羽,去本王房裏取一盒藥膏送給虞惜惜。”
“等等……讓老管家去送,別說是本王給的。”
管家拿着藥膏來朝暉院,找虞惜惜。
“大小姐,這是王爺吩咐我拿給您的藥膏,是宮裏的御賜品,對外傷很有好處,您早上和人打了一架,身上肯定有傷吧?抹上藥膏對傷勢好。”
老管家眉飛色舞,“王爺還是很關心您的~”
“您不僅這次能用,下次打架還能繼續用,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
虞惜惜:“……”
趙瀾:“…… ”
此時,另一邊的永王府。
趙璀珠從家裏回來,就一直在哭,一會像殺豬一樣哭,一會抽泣的哭,
以往別說趙璀珠被打得這麼慘,她掉了根頭發趙文曜都心疼,可是這次不知怎的,關心歸關心,心煩也心煩。
“王爺,珠兒被打,您倒是說句話呀!”虞蓉想讓他多關心關心趙璀珠。
趙文曜說,“她帶着其他三個官家千金,一起都沒打過虞惜惜,你還要我怎麼關心?”
虞蓉道,“虞惜惜這丫頭一身牛勁,奸詐狡猾,都是她的錯,怎麼能怪珠兒呢?”
虞蓉說着說着,發現趙文曜盯着她臉,一個勁的看。
“王爺,您在看什麼?”虞蓉嬌羞低頭。
趙文曜抬起頭輕輕掐住她下巴,目光一寸一寸滑過虞蓉的臉,
“蓉蓉,我發現你和你姐姐虞初藍,一點都不像,你們不是雙胞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