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秋晨霧裹着涼意漫過老巷,青石板路泛着溼冷光澤,拾光書店的木門遲遲未開,往日裏清脆的風鈴聲沒了蹤跡,店內暖燈雖亮,卻透着幾分慌亂。朱皓坐在床邊,眉頭緊蹙,掌心貼着朱念安的額頭,滾燙觸感讓他心頭揪緊,眼底滿是焦灼。

念安凌晨突發高燒,小臉燒得通紅,迷迷糊糊哼唧着喊難受,朱皓連夜抱着孩子去社區診所,確診是病毒性感冒,開了退燒藥和消炎針,折騰到天亮才回書店。孩子燒得沒精神,縮在被褥裏昏昏欲睡,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溼,呼吸急促,偶爾咳嗽幾聲,每一聲都揪得朱皓心裏發緊。

他守在床邊,時不時用溫水給念安擦額頭物理降溫,又起身去廚房燒開水,準備沖退燒藥,轉身時瞥見桌上沒整理的賬本,還有堆在角落待歸置的新書,只覺分身乏術。離異後獨自帶娃,遇事向來靠自己扛,可此刻看着孩子難受的模樣,再想着店裏堆積的瑣事,朱皓鼻尖泛酸,第一次生出無力感。

念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朱皓,委屈地癟癟嘴,糯糯喊:“爸爸,難受……”聲音虛弱,眼裏滿是依賴,小手胡亂抓着,想拉朱皓的衣角。

朱皓連忙俯身,握住孩子的小手,聲音放得極柔:“念安乖,爸爸在,吃點藥就不難受了。”他起身沖好退燒藥,端着水杯走到床邊,想扶孩子坐起來,可念安渾身發軟,剛撐起身子就晃了晃,又倒回床上,皺着眉哼唧,怎麼都不肯張嘴吃藥。

“聽話,吃藥才能退燒。”朱皓耐着性子哄勸,語氣裏滿是焦灼,卻不敢苛責,只能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安撫。念安卻偏過頭,閉着眼睛搖頭,小臉上滿是抗拒,咳嗽幾聲後,眼眶泛紅,哭得愈發委屈,“藥苦,不吃……難受……”

孩子的哭聲撞在朱皓心上,他又急又心疼,卻沒半點辦法,正手足無措時,店門被輕輕推開,風鈴叮當作響,打破了店內的慌亂。朱皓抬眼望去,只見韓香尋背着雙肩包站在門口,額前碎發沾着晨霧的溼意,氣喘籲籲的,顯然是跑過來的。

“朱老板,念安怎麼了?”韓香尋快步走進來,一眼瞥見床邊難受的念安,還有朱皓焦灼的神情,心裏一緊,連忙走到床邊,聲音滿是擔憂。她今日早上沒見書店開門,心裏不安,便翹了課趕來,果然是出了狀況。

朱皓見她來,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隨即涌上暖意,緊繃的神經鬆了幾分,輕聲道:“凌晨燒起來了,病毒性感冒,不肯吃藥,我正沒辦法。”語氣裏帶着幾分疲憊,還有難以掩飾的焦灼。

韓香尋俯身看向念安,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頭一揪,柔聲道:“念安,姐姐來了。”

念安聽見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看見韓香尋,眼裏泛起光亮,委屈地伸出小手,糯糯道:“香尋姐姐……難受……”

“姐姐知道,念安乖,”韓香尋握住他的小手,指尖輕輕摩挲着,聲音柔得像棉花糖,“吃了藥燒就退了,退了燒就不難受了,姐姐陪着你吃好不好?”

念安癟着嘴,看着韓香尋溫柔的模樣,猶豫了片刻,輕輕點頭,沒再抗拒。朱皓見狀,連忙端過退燒藥,韓香尋扶着念安慢慢坐起來,讓孩子靠在自己懷裏,一手托着他的後背,一手接過水杯,舀了一勺藥,輕輕吹涼,遞到念安嘴邊:“慢點喝,吹涼了不苦。”

念安張嘴喝下,眉頭皺了皺,卻沒吐出來,韓香尋連忙拿出一顆橘子味的糖,剝了糖紙遞給他:“吃顆糖,就不苦了。”這是之前朱皓給她準備的餅幹同款口味,她一直放在包裏,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

念安含着糖,眼裏的委屈淡了幾分,靠在韓香尋懷裏,漸漸安靜下來,沒多久又昏昏欲睡。韓香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動作輕柔,直到孩子呼吸平穩,才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褥,又拿過溼毛巾,幫他擦了擦額頭和手心,細致又耐心。

朱皓站在一旁,看着韓香尋忙碌的身影,心裏滿是觸動。她本該在學校上課,卻翹課趕來幫忙,照顧念安時細致耐心,沒有半點嫌棄,這份心意,讓他格外動容。往日裏遇事都是自己扛,從未有人這般主動伸手幫忙,韓香尋的出現,像是一道暖光,驅散了他心底的慌亂與無力。

“謝謝你,特意跑過來,還翹了課。”朱皓輕聲道,語氣裏滿是感激,眼底藏着暖意,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動容。

韓香尋起身,搖搖頭,笑着道:“不用謝,念安生病我肯定要來幫忙,上課的事不打緊,補補筆記就好。你守了一夜,肯定沒休息好,快去歇會兒,這裏交給我就行。”她看出朱皓眼底的疲憊,眼裏滿是關切,不願讓他再硬扛。

朱皓遲疑片刻,看着床上安穩睡着的念安,又看向韓香尋堅定的眼神,終究沒推辭,輕聲道:“辛苦你了,有事喊我。”他走到隔壁的小隔間,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可心裏滿是牽掛,沒半點睡意,腦海裏反復浮現出韓香尋照顧念安的模樣,暖意一點點漫滿心房。

韓香尋坐在床邊,時不時摸一摸念安的額頭,留意他的體溫變化,又起身去廚房查看,見櫥櫃裏有大米、小米和紅棗,便想着熬點清淡的粥,等念安醒了能吃點。她挽起衣袖,先把大米和小米淘洗幹淨,浸泡片刻,又把紅棗去核切碎,動作熟練,顯然平日裏常做家務。

鍋裏加水燒開,放入米和紅棗,轉小火慢慢熬煮,韓香尋守在灶台旁,時不時攪拌幾下,防止粘鍋,嫋嫋熱氣升騰,帶着米香和棗香,漫滿廚房,驅散了店內的冷意。朱皓站在隔間門口,看着她認真熬粥的模樣,陽光透過廚房窗戶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眉眼間滿是溫柔,心裏泛起陣陣觸動,指尖不自覺攥緊衣角,這份細膩的溫暖,讓他許久未曾有過的悸動愈發濃烈。

熬粥的間隙,韓香尋回到床邊,見念安翻了個身,眉頭皺起,似是又難受起來,便輕輕握住他的小手,柔聲道:“念安乖,姐姐在,粥快熬好了,吃點粥就有力氣了。”她輕聲安撫,聲音溫柔,念安似是聽見了,漸漸平靜下來,眉頭舒展,繼續睡着。

半個多小時後,粥熬好了,濃稠軟糯,紅棗的清甜融入米裏,格外誘人。韓香尋盛出一碗,放在桌上晾着,又去查看念安的體溫,比之前降了些,心裏鬆了口氣。她坐在床邊,拿起朱皓之前沒整理完的賬本,慢慢翻看,幫着核對賬目,減輕他的負擔,動作細致,沒有半點敷衍。

朱皓走到她身邊,看着她認真核對賬目的模樣,心裏滿是暖意,輕聲道:“不用忙這些,歇會兒吧。”

“沒事,閒着也是閒着,幫你搭把手,你就能少累點。”韓香尋抬頭沖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眼裏滿是真誠,沒有半點刻意。

朱皓沒再推辭,坐在她身邊,兩人一起核對賬目,偶爾交流幾句,沒有過多話語,卻格外融洽。粥晾至溫熱,韓香尋端起碗,走到床邊,輕輕喊:“念安,醒醒,喝點粥好不好?”

念安緩緩睜開眼,精神比之前好了些,看見韓香尋手裏的粥,點了點頭,韓香尋扶着他坐起來,讓他靠在床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涼後遞到他嘴邊:“慢點吃,不燙。”

念安張嘴吃下,軟糯的粥帶着清甜,格外爽口,便乖乖吃了起來,韓香尋耐心喂着,時不時幫他擦一擦嘴角,動作輕柔細致。朱皓站在一旁,看着兩人互動的模樣,粥香漫在空氣中,暖融融的,心裏滿是觸動,眼眶微微發熱,這樣的畫面,太過溫馨,像是一家人般和睦,這是他離異三年來,從未感受過的踏實與溫暖。

一碗粥吃完,念安精神好了不少,靠在床頭,糯糯道:“香尋姐姐,粥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韓香尋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頂,“再喝口水,歇會兒。”她遞過溫水,念安喝了幾口,靠在床頭,眼裏滿是依賴,緊緊拉着她的衣角,不願鬆開。

韓香尋陪着念安聊了幾句,又幫他蓋好被褥,讓他繼續休息,自己則起身收拾碗筷,走進廚房清洗。朱皓跟在她身後,接過她手裏的碗筷,輕聲道:“我來洗吧,你歇會兒。”

“沒事,我洗就好,”韓香尋笑着躲開,“你守了一夜,好好歇着,別累壞了。”她堅持自己洗碗,動作麻利,朱皓站在一旁看着,心裏滿是觸動,這份體貼,讓他格外暖心。

洗完碗,韓香尋又去查看念安的體溫,已經降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虛弱,依舊睡着。她坐在床邊,拿起一本繪本,輕輕翻看,時不時留意孩子的動靜,朱皓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着她溫柔的模樣,心裏漸漸平靜下來,之前的焦灼與無力,早已被她帶來的暖意驅散,只剩下滿滿的踏實。

“你餓不餓?我去煮點粥給你吃。”韓香尋抬頭看向朱皓,眼裏滿是關切,她知道朱皓守了一夜,肯定沒吃東西。

朱皓點點頭,輕聲道:“麻煩你了。”他確實餓了,只是之前忙着照顧念安,沒心思吃飯,此刻被韓香尋惦記着,心裏滿是暖意。

韓香尋起身走進廚房,很快又熬了一碗粥,端到朱皓面前,輕聲道:“快吃吧,溫溫的剛好。”

朱皓接過粥,拿起勺子慢慢吃着,軟糯的粥帶着清甜,暖意順着喉嚨滑下,漫遍全身,心裏滿是觸動。這碗粥,不僅暖了胃,更暖了心,許久沒人這般貼心地爲他準備吃食,韓香尋的細致與溫柔,讓他徹底淪陷在這份溫暖裏,心底的悸動愈發濃烈,再也藏不住。

“謝謝你,香尋。”朱皓抬眼看向她,語氣裏滿是真誠,眼裏滿是動容,“若不是你趕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香尋坐在他對面,笑着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幫了點小忙。念安很乖,你也很辛苦,獨自帶着孩子不容易。”她眼裏滿是理解,沒有半點輕視,這份認可,讓朱皓心裏滿是暖意,眼眶微微泛紅。

兩人坐在桌前,隨意聊着天,韓香尋說起自己小時候生病,媽媽也是這般熬粥喂藥,照顧得無微不至,朱皓靜靜聽着,偶爾回應幾句,語氣柔和,眼裏滿是溫柔。店內暖燈亮着,粥香未散,氛圍格外溫馨,彼此的心意,在不經意間悄悄傳遞,愈發濃烈。

中午時分,念安醒了,體溫徹底降了下來,精神好了不少,拉着韓香尋的手,糯糯道:“香尋姐姐,我想玩積木。”

“好呀,姐姐陪你玩。”韓香尋笑着點頭,陪着念安坐在小地毯上玩積木,孩子漸漸恢復活力,笑着鬧着,店內滿是他軟糯的笑聲,驅散了之前的沉悶。朱皓坐在一旁看着,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眼裏滿是柔和,這樣的溫馨畫面,讓他格外貪戀,只想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

韓香尋陪着念安玩了會兒積木,又幫朱皓整理了店內的書籍,把待歸置的新書按品類放好,又擦拭了一遍書架,動作細致認真,沒有半點怨言。朱皓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裏滿是觸動,她不僅照顧念安,還幫着打理書店,這份用心,讓他格外動容,心底對她的愛意,悄悄滋生,愈發濃烈。

下午,韓香尋怕念安反復發燒,依舊守在書店,時不時幫他量體溫,喂他喝水,陪他讀繪本,耐心又細致。朱皓則處理店內的瑣事,兩人配合默契,氛圍格外融洽,像是相處多年的家人般,滿是溫暖。

傍晚時分,念安徹底好轉,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拉着韓香尋的手跑着鬧着,格外開心。韓香尋看着孩子痊愈,心裏鬆了口氣,笑着道:“念安好了,我也放心了。”

朱皓看着她臉上的笑意,心裏滿是暖意,輕聲道:“今天真的謝謝你,翹課趕來照顧念安,還幫了我這麼多,辛苦你了。”他語氣裏滿是感激,眼裏滿是動容,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小巧的凌霄花吊墜,遞到韓香尋面前,“這個給你,謝謝你的幫忙,不成敬意。”

吊墜是銀質的,凌霄花的紋路刻得細膩精致,掛在鏈條上,格外別致。這是朱皓之前特意去銀飾店訂做的,本想找個機會送給她,今日她這般貼心幫忙,便趁機拿了出來,眼裏滿是期待,怕她不肯收下。

韓香尋看着吊墜,眼裏滿是驚喜,伸手接過,指尖摩挲着細膩的紋路,輕聲道:“這個好漂亮,謝謝你,朱老板。”她知道這是他的心意,沒有推辭,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心裏滿是暖意,對他的好感早已變成濃濃的愛意,再也藏不住。

“喜歡就好。”朱皓看着她歡喜的模樣,心裏滿是暖意,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眼裏滿是溫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韓香尋看了看時間,輕聲道:“朱老板,念安好了,我也該回學校了,不然要趕不上門禁了。”

朱皓點點頭,眼裏滿是不舍,卻還是道:“好,我送你到巷口,夜裏風涼,多注意保暖。”

朱念安拉着韓香尋的衣角,眼裏滿是不舍,糯糯道:“香尋姐姐,你明天還來嗎?”

“來,姐姐明天再來陪你玩。”韓香尋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頂,眼裏滿是溫柔。

朱皓抱着念安,陪着韓香尋走出書店,關上木門,晚風卷着暖意,漫過巷弄。三人慢慢走着,朱念安靠在朱皓懷裏,時不時和韓香尋說話,糯糯的聲音格外清甜。韓香尋走在一旁,看着身邊沉穩的朱皓,心裏滿是暖意,格外踏實。

到了巷口,韓香尋停下腳步,笑着道:“朱老板,就送到這裏吧,你帶着念安回去,路上小心。”

“你也小心,”朱皓溫聲道,“回學校早點休息,今天辛苦你了,好好照顧自己。”語氣裏帶着不自覺的關切,眼裏滿是溫柔,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愛意。

朱念安揮着小手,糯糯道:“香尋姐姐再見。”

“再見念安,再見朱皓。”韓香尋揮揮手,第一次這般喊他的名字,沒有稱呼朱老板,語氣裏滿是溫柔,臉頰微微泛紅。

朱皓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心裏泛起悸動,眼裏滿是驚喜,看着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裏,才抱着念安轉身往回走,心裏滿是暖意與悸動。他知道,自己徹底愛上了這個溫柔善良的姑娘,這份愛意,藏在心底許久,今日終於徹底爆發,再也藏不住。

回到書店,朱念安靠在朱皓懷裏,糯糯道:“爸爸,香尋姐姐真好,我喜歡香尋姐姐。”

朱皓低頭看着兒子,笑着點頭,眼裏滿是溫柔:“爸爸也喜歡。”這份心意,終於說出口,心裏滿是踏實與歡喜。

韓香尋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手裏握着那枚凌霄花吊墜,心裏滿是暖意與悸動,朱皓的溫柔與用心,讓她徹底淪陷,她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了這個沉穩內斂的男人,這份感情,真切又濃烈,再也藏不住。

回到宿舍,韓香尋把吊墜戴在脖子上,對着鏡子笑了笑,眼裏滿是歡喜與憧憬。夜色漸深,老巷的書店亮着暖燈,朱皓坐在桌前,腦海裏反復浮現出韓香尋照顧念安的模樣,心裏滿是觸動與愛意;校園的宿舍裏,韓香尋摸着脖子上的吊墜,心裏滿是悸動,對這份感情滿是期待。但韓香尋心裏也有一些疑惑,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凌霄花的呢?

彼此的愛意,在今日悄然綻放,柔意牽心,再也藏不住,往後的日子,這份溫暖與愛意,會伴着彼此,慢慢延續,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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