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謝重山手機上顯示的“預約成功”四個字,輪到溫時漾傻眼了。
明天,八點四十五,婚姻登記處才剛剛開門。
他看着……比她急多了。
也許是他太迫切,溫時漾有一種踩入陷阱的錯覺。
不過,對上謝重山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她又想算了,不去過多深究。
畢竟,她也只能選擇他。
管他打得什麼算盤,先應付眼前的事。
“溫小姐確定要和我結婚?”謝重山再次詢問,“明天之後,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結了婚,他可不會隨便放她離開。
溫時漾對上謝重山含笑的眼眸,她非常堅定的點頭。
“確定。”
和一個帥氣的男人閃婚,總比被送到死老頭的床上強。
再說了,謝重山這人窮,好打發。
等她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不想繼續了,給一筆錢,離婚就是。
謝重山看出她的小心思,沒有戳破。
他看了一眼時間,說着:“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溫時漾點點頭,沒有拒絕。
兩人以後就是合法夫妻了,得多接觸,才能減少露餡的可能。
但是,當溫時漾看見謝重山開的小破車後,腳下微微趔趄。
饒是溫時漾跟隨母親過苦日子時,也沒見過這麼破舊的車。
看着,像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運作時,還嘎吱嘎吱的響,仿佛下一秒散作廢鐵。
她抿了抿唇,秀氣的眉頭輕輕皺着:“我送你一輛車吧。”
“很差嗎?”
謝重山下車替她打開副駕駛的門,示意她上車。
他又坐在駕駛位上,輕輕踩着油門,小破車晃晃悠悠的發動。
溫時漾見謝重山樂在其中,不太忍心傷害男人的自尊心。
可是,謝家太子爺就是體驗平民生活,也不會開這種車啊!
溫時漾微微扶額。
“還行,但不符合你需要僞裝的身份。”
謝重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溫時漾:“那在你的眼中,我需要扮演的人,是什麼樣的?”
溫時漾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個好問題。
她腦海裏浮現的,是港城上流社會口耳相傳的描繪。
以及,她自己對那男人構建的想象。
“他嘛,應該是站在維港之巔,垂眸俯瞰整座城市的人。”
“他和唐宴不一樣,唐宴需要拼盡一身力氣,才能夠勉強冒頭。”
“而謝家太子爺,他本身的存在,就是規則。”
這並非溫時漾故意誇張,而是事實如此。
她還在大陸時,就聽說過謝家太子爺。
他年少成名,一個名號就已經代表了滔天的權勢。
末了,溫時漾不由得提醒謝重山:“他是絕對的王,所以……你在外面,必須要拿出氣勢,虛張聲勢嚇退其他人就行。”
不可否認,謝重山就是溫時漾見過的氣勢最強大的人。
她信他有這個狐假虎威的本事。
紅燈了。
謝重山看向她。
四目相對。
男人的眼底深邃如海,仿佛有漩渦在涌動,將窗外所有的流光都吸了進去。
她這樣帶着些仰望的描繪,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不輕不重的刮過他心底隱秘的角落。
謝重山的嘴角勾起一抹暗藏深意的弧度。
“很正確的認知。”
他嗓音喑啞,說的話讓溫時漾聽不太明白。
難不成,謝家太子爺還是謝重山的偶像?
她誇贊他的偶像,他高興?
溫時漾甩了甩腦袋,話題引入正題:“所以,我送你一輛車,行頭上總要過得去才行。”
“不用。”謝重山淡定的拒絕溫時漾,他向她解釋,“我給我老板當司機,我平常可以開他的車。”
溫時漾的表情微妙。
這男人長得這麼帥氣,看着也很高智商,居然只是個小司機?
聽上去,怎麼這麼荒謬。
但謝重山說話一向認真,讓溫時漾察覺不到任何破綻。
她想他應該知道怎麼選擇,便任由他了。
溫時漾回家後,就和好閨蜜share她明天閃婚的事情。
路珍妮聽後,差點沒直接穿過電話線。
她尖叫:“我的好時漾,你瘋了嗎?真的和一個陌生的窮男人,閃婚?!”
就算路珍妮玩得再瘋,也不會將婚姻放在僅有幾面之交的男人身上。
她那時不過是開個玩笑,卻不曾想,溫時漾真聽進去了。
路珍妮以爲溫時漾是報復心理。
“時漾,雖然……唐宴做得不對,但是咱也不能自毀前程,你說是不?”
溫時漾平常看着耳根子軟,但實際上,她做了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她打着哈欠,關了燈,慢吞吞說着:“我被送到靳長懷的床上,才是自毀前程。”
就算謝重山是個爛人。
但起碼,還有那副年輕帥氣的皮相能看。
溫時漾懷揣着對第二天領結婚證的期待,深深睡去。
與此同時,港城的一處私人會所內。
“什麼?!”
蕭聞野一掌拍在水晶桌子上,力氣大到震得酒杯哐哐作響。
他繞着謝重山走了幾圈,搖頭晃腦。
“三哥,你……真要和那女人結婚啊?我以爲你開玩笑的。”
眼前這位,可是跺跺腳,就能讓港城商圈抖三抖的主。
蕭聞野並非歧視,而是他認爲溫時漾的出身,實在配不上謝重山。
“和她結婚,挺好的。”謝重山把玩着佛珠,眼尾輕揚。
蕭聞野看謝重山動真格,也不好多說。
他又問道:“可是,您真的要拿真實身份去幫她解決麻煩?您不是想要藏着,避免那些人發現嗎?”
“沒關系。”
謝重山慢悠悠開口,漫不經心的回答,眼底卻是胸有成竹。
“那群蠢貨,不會認爲我和溫家的繼女結婚。頂多……他們只會懷疑有人在冒用我的身份,你幫我遮掩一段時間,過了就行了。”
這段時間對他而言,很重要。
對於他的新婚妻子而言,更重要。
蕭聞野立馬點頭應下。
他餘光輕瞥,見謝重山正在搜索登記結婚注意事項,活見鬼。
“三哥,漂亮的女人很會騙人的。”蕭聞野經驗之談。
謝重山不甚在意。
他想起她今夜一襲水色旗袍,墨發似瀑的娉婷模樣,薄唇微勾。
“那我心甘情願被她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