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說溫時漾壞話,又哪兒能真的讓唐宴去找溫時漾。
她猛地收住淚,指尖發顫地拉住他袖口:“阿宴……別去。”
“嵐嵐,你在害怕什麼?”唐宴狐疑地看着許嵐,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許嵐澀苦一笑,搖搖頭,體貼的說着:“我受點委屈沒什麼,但你不一樣。今天這樣的場合內,還是不要起爭執吧。”
來這兒的,都是名流。
唐宴是新貴,做出丟臉的事情的話,很影響之後的發展。
一看她是爲他考慮,唐宴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停下腳步,胸口堵着一股濁氣。
唐宴死死的望着遠處那對身影,嗓音低沉。
“嵐嵐,今天這樣的恥辱,我唐宴以後不會讓你再有了。”
“我會站在頂端,做你的避風港。”
許嵐看着唐宴的側臉,柔柔“嗯”了聲,心中卻沒有多少感動。
這樣的話,唐宴曾經和溫時漾說過嗎?
……
溫時漾根本不注意唐宴和許嵐。
她只是專心的關注着身邊的謝重山,儼然把自己放在了嚴師的身份上。
溫時漾拷問謝重山幾個禮節性的問題,他都完美的回答出來。
她不由得微微咂舌,壓低聲音詢問:“你老板是誰?”
這是溫時漾之前就有些好奇的。
能借謝重山那輛車,就絕不是什麼小人物。
謝重山垂眸,指尖漫不經心撥着佛珠:“我老板不喜歡我在外面提他,我會被開除。”
這麼嚴重?
溫時漾看謝重山這樣子,也不敢多問了。
畢竟,她總不可能請人演個戲後,把人家的工作搞沒吧。
不過,溫時漾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不像是普通司機。進退有度,拿捏得當,像是從小浸在規矩裏的人。”
溫時漾敢打包票,就算是港城絕大部分的富二代,都沒有謝重山這樣的禮節。
雖然都說有錢有權就是規矩,可以肆意妄爲。
但是,一個人的家教涵養還是得看細節才行。
這也是港城禮儀課的盛行的原因。
謝重山輕笑:“老板的司機,沒這點領悟,早被開除了。”
溫時漾想也是這個道理。
她沒有繼續糾結謝重山老板是誰,只是更堅定的認爲自己找對人了。
截至目前爲止,謝重山完美符合她心中“謝家太子爺”的感覺!
很快,晚宴漸漸到了尾聲。
喬尼先生沒有再次露面,溫時漾的心微微懸着。
她擔心喬尼先生忘了提出合作的事。
但好在,在他們打算離場時,喬尼先生的助理留下了溫時漾的聯系方式。
“溫小姐,喬尼先生後續會和您聯系,您放心。”
溫時漾連忙和助理道謝,心情輕鬆很多。
她一想到有可能拿下合作,嘴角忍不住上揚。
“開心?”謝重山見溫時漾笑意清淺,問了一句。
他似乎就沒見過溫時漾這樣開心過。
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更加迷人了。
聞言,溫時漾點點頭,眼底閃爍着細碎的星光,寫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很開心。我能夠和喬尼先生合作的話,對我的事業會有很大的幫助。”
離開唐宴後,她只有兩個目標。
一,帶着媽媽脫離溫家的掌控。
二,在事業上更進一步。
“你一定能夠和他合作。”謝重山隨意的拋出一句話。
這話,讓溫時漾聽得更開心了。
但笑了笑後,她打趣一聲:“謝先生,不得不說,你有時候自信的給我一種錯覺,仿佛你真的是謝家太子爺。”
謝重山迎上溫時漾含笑的眼眸,但笑不語。
兩人走出藝術中心,維港夜間凌冽的海風吹來,吹得溫時漾裸露的胳膊泛起細栗。
她打着哆嗦。
謝重山自然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外套還殘留他的體溫,和一絲清冽的沉香。
溫時漾一怔,沒拒絕。
她現在不再像以前那樣只顧他人,不管自己。
既然謝重山紳士,她沒必要矯情着拒絕。
兩人並肩走向停車的地方,卻冤家路窄。
唐宴和許嵐正站在廊下,似乎是在等車。
唐宴一眼就看見溫時漾肩上的男士西裝。
那外套寬大,幾乎將她整個人裹住,只露出旗袍下擺的白色蕾絲,和她一截纖細的小腿。
唐宴瞳孔一縮,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溫時漾。”唐宴跨步上前,聲音淬着冰,“你難道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溫時漾見唐宴神色,目光很平靜。
她淡淡反問:“難道,不明顯嗎?”
溫時漾覺得,唐宴是一個活在自我世界的人。
有眼睛的人,應該都能夠看出來,她和謝重山“關系匪淺”吧?
再說了,那天在婚姻登記處外偶遇,唐宴真是一點都沒察覺?
也許,他認爲她永遠無法離開他吧。
溫時漾心中有這個想法後,產生一種悲涼感。
也是她以前太遷就唐宴,才會讓他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裝!你繼續給我裝!”
唐宴不願意相信溫時漾的話,他冷笑一聲,視線釘在謝重山的臉上:
“找個演員來故意氣我,還在一起了?溫時漾,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這麼幼稚又無趣的手段都用得出來?!”
溫時漾看着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忽然覺得可笑。
五年青春,就浪費在這麼個人身上。
真不值啊。
溫時漾看了看身側的謝重山,心一橫。
在唐宴那灼人的注視下,溫時漾突然踮起腳尖。
衆目睽睽,她背對那兩人,面朝謝重山,微微仰起頭。
從唐宴的角度看去,溫時漾正主動親吻其他男人!
謝重山微微垂眸,他看見女人顫動的睫毛,和近在咫尺的紅唇。
以及,那根輕輕壓在他唇上的纖細的手指。
指尖下的觸感溫熱,她的呼吸拂過他下頜。
謝重山的心跳緩慢,聲音卻大。
他沒有動,任由溫時漾繼續“演”。
只有他和她知道,這是一個不會完成的吻。
“溫時漾!!”
唐宴聲音驟啞,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
這一幕,堪比一個噩夢!
溫時漾緩緩退開,指尖從謝重山的唇上撤離。
轉身時,她臉上帶着一抹紅暈,讓人分不清真假。
“唐宴,你現在還覺得我在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