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譁然，一個新來的什長，自己實力再怎麼強，可這是軍中，講究的是群體配合，單打獨鬥的能力反到是其次。
要知道，五虎幫看似只是一個什長組成的實力，實際上，其背景深厚，每個成員實力都比尋常死字營的人厲害不少。
這些人不一定是因爲獲罪進來的，還有可能是幫某些人刷軍功來的。
邊軍內軍功至上，但軍功怎麼來的，卻不會有人管。
一些老校尉，老都統，甚至總兵的兒子，不可能一來就是校尉吧！
但只要有軍功就可以！
呂志笑了笑：“多少年了，還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既然不願爲我做事，那就死吧！”
說完，握手成拳便向周錚轟來，這拳勢大力沉，帶着凌厲拳風，周錚不敢大意，雙手護在胸前，但即便如此整個人還是被掀飛出去。
“又是古武！”
周錚心頭一沉，他感覺到對方有一股奇怪的勁力透過拳頭涌入他體內。
呂志輕笑一聲：“一個沒有武功傳承的普通人，能硬接我這一拳，你是第一個！”
這一刻，周錚收起了輕視之心，不過這種勁力雖然強悍，但也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周錚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擺出了前世所練的軍體拳姿勢。
“哼！”呂志不屑一顧，隨即再度沖了上來。
“住手！”
但此時，軍頭小灶的方向，一人突然開口道。
呂志也不得不停下手，來人一襲黑袍，正是馬驥。
他目光一掃，衆人無不低頭，即便是不可一世的呂志也收起桀驁不馴的目光。
“這是我的人！”
馬驥淡淡道，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呂志還想開口說什麼，一旁的丁大偉站出來打圓場。
“行了，老呂，沒必要爲了個新人大動肝火，小心馬軍頭兒發火，大家都有得受的。”
呂志輕哼一聲，隨即轉身而去。
“站住！”周錚突然開口。
呂志腳步一頓，回身道：“你想我現在就打死你？”
周錚指了指殷天逸：“這個人現在是我的了，他輸給了我！”
呂志目光一凝：“老三，你先委屈幾日。”
殷天逸微微一怔：“大哥，爲什麼不現在打死這小子，那馬軍頭兒，我們又不是得罪不起！”
呂志強壓怒火：“上面有人說了，要親自取他性命。”
殷天逸嘆了一口氣：“好吧！”
隨即，默默走到周錚跟前，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傲氣，當然眼神中還是帶着不甘。
張麻子等人，急忙讓開身形，恭恭敬敬地站在殷天逸身後。
馬驥看了一眼周錚，隨即沉吟道。
“你跟我來！”
周錚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一處無人的野地。
馬驥直言道：“有人給了我二百兩銀子，讓我弄死了你，丁大偉分了五十兩，這是五十兩，你拿着！”
此言一出，周錚一臉疑惑，這什麼情況？
馬驥似乎看出了周錚的疑惑。
“這種事，死字營每年都有不少，不過在我這兒，錢照收，我不會故意坑你，當然會安排一些相對比較危險的任務，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
周錚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敞亮的人。
“那我就多謝馬軍頭兒！”
馬驥擺手：“不用謝我，一視同仁罷了，今天這些話，當我沒說！”
周錚笑了笑：“是！”
“還有！”馬驥想了想開口道。
周錚一臉疑惑。
馬驥：“你沒有練過家傳武功？”
周錚頓了頓：“軍頭說的是殷天逸和呂志那種古武？”
馬驥眉頭一皺：“武功就是武功，哪裏來古和今？你是軍戶，祖上要是出過校尉以上應該有朝廷下發的武功，回去找找，雖然現在軍中不怎麼重視，但有總比沒有強。”
周錚點了點頭：“多謝馬軍頭提點，對了，不知軍頭，我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積攢足夠的功勳？”
馬驥沒有說話，周錚識趣地將五十兩銀子還了回去。
後者面無表情：“正的，還是邪的！”
周錚：“軍功還分正邪？”
馬驥：“正的殺北蠻，馬匪按人頭算，十人頭什長，百人頭軍頭，五百人頭校尉，當然沒幾個校尉是正兒八經靠人頭累積出來的。”
“大戰，或者完成某些任務都能算軍功！”
周錚好奇地問道：“那邪的呢？”
馬驥：“首先你得有一個世家，有一群人圍繞着你，其次你得沒有良心，都是人頭，你怎麼分得清蠻子和大淵的?”
此言一出，周錚心頭一緊，他似乎對這個世道，有了更深的認知。
馬驥：“其實，這世道，哪有什麼正邪，有人爲了軍功不惜屠戮親朋，有人爲了向上爬，不惜獻上妻女，不是人變壞了，而是世道如此，你說對嗎？”
周錚前世雖然殺人如麻，但絕不會做此等殺良冒功之事。
“不對！好人和壞人，雖然沒有明確區分，但爲了一己私利，而肆意殺人者，是狼，是魔，是豬狗！”
馬驥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拍了拍周錚的肩膀：“年輕人，希望你能記住切堅守今日的話，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好了，今天，我沒見過，明白？”
周錚拱手：“是！”
看着馬驥背着手，哼着小曲兒離開，周錚不由得對這位死字營軍頭產生濃厚的興趣。
但緊接着，他目光一凝：“廖遠，你既然這麼有錢，那就贊助我一點兒好了！”
……
柳氏商會內。
“二叔……錚兒，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宋柔看了看還未下山的太陽。
周錚笑了笑：“沒什麼任務，死字營管理得也相對寬鬆，所以我就回來了！”
“死……死字營？錚兒，是不是廖遠給你使絆子？不行，我們這就去找他，把你弄出來，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宋柔頓時急了。
周錚拉着宋柔的小手：“沒關系，而且我一去就是什長，我問了，只要到校尉就能替你洗脫罪籍，死字營獲取軍功最快，再說了，我的身手你也看過，不用擔心。”
宋柔眼眶一紅：“可是……”
“別站門口，打烊了，一天天的，軍戶能免費領媳婦了不起啊，趕緊回去，我要關門了！”
柳氏商會店小二似乎對這種撒狗糧的行爲異常反感。
宋柔急忙站了出來，周錚對小二笑了笑又拋過去二兩碎銀子。
“小哥，麻煩以後多多照顧了！”
店小二接到銀子，原本板着的臉，瞬間喜笑顏開：“看你這話說的，嫂子在這兒，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哪還需要我照顧，敢問大哥貴姓，要不入內喝杯茶再走？”
周錚擺了擺手：“叫我周錚就行，茶就不喝了，買了肉，還得煮飯。”
“大哥，大嫂慢走，我叫劉二，以後叫我小劉就行。”
劉二恭恭敬敬將二人送出店鋪。
宋柔一臉驚奇地看着周錚：“錚兒，你哪兒學來的這些人情世故？”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前世他能去到外面摸爬滾打學一身本事，自然吃了不少苦，早已歷練得出一顆通透人心，他明白，有時候些許小利能換來諸多方便。
當然這些話，自然不會告訴宋柔。
“沒事兒，就突然開竅了而已！”
“對了，嫂嫂，咱們家的家傳武功放哪兒了，這個你知道嗎？”
宋柔微微一怔：“你要練武？”
周錚微微頷首，技多不壓身，見識到這個時代的古武厲害，周錚自然也想多學習一下。
宋柔頓了頓：“我回去幫你找找，只是，你識字嗎？”
周錚本想說話，但一想到自己拿初中沒畢業的文憑，頓時尷尬撓了撓頭：“還請嫂嫂教我！”
宋柔癟了癟嘴都說：“叫我柔姐了！”
“是，柔姐！”
二人有說有笑，趕在城門徹底關閉之前離開了大燁城向趙家溝而去，只是二人沒注意到的是，在他們身後一直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
“頭兒，就是這家夥弄死了九爺，咱們要不要……”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九爺是被廖遠那孫子邀請下山的，傳聞說是這小子一人一刀砍了九爺和十幾個兄弟，你不覺得蹊蹺嗎？”
“頭兒，你的意思是？”
“有人想借我們的頭當軍功啊！”
“我這就去，弄死那姓廖的。”
“不急，他們跑不了，事情查清楚來再說。”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