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助孕的藥吧。”
王媽尬笑。
本家送來一車補藥。
一三五助孕,二四六保胎,周日也別閒着,調理內分泌,保證身體始終處於最佳受孕狀態。
早晚各一次,一次500ml。
喝完這些能懷不懷孕不知道,但江初錦胃裏絕對能開個中藥博覽會。
喵嗚邁着貓步遛進房間。
聞到厭惡的味道,原地轉頭,優雅離開。
你看,貓都嫌棄的東西。
江初錦接過湯藥,隨手澆在發財樹的土裏。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喝過湯藥的發財樹都蔫了幾分。
“夫人,這……”
江初錦食指抵住嘴唇,“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王媽戰戰兢兢,“不好吧,畢竟是老太君的一片心意。”
如果是賀母的安排,她勉爲其難能裝裝樣子。
若是老太君……
她的面子,在江初錦這兒沒多大。
不然,她也不會在聽說賀霽淮被老太君叫走後,沒等他,直接離開。
一樓傳來停車的聲音。
賀霽淮下車,撐開傘遮住頭頂。
傍晚又開始下雪,雪下越來越大,雪花堪比鵝毛。
他的周身凝結着一層寒霜。
有從本家帶來的,也有戶外的冷氣。
他看着三樓到一樓的樓梯間燈光依次亮起。
一道人影站在門口。
江初錦披了件明黃色的披肩,成爲這棟別墅前,唯一的亮色。
賀霽淮握住傘把的手繃緊了幾秒。
“外面冷,沒必要接我。”
“賀少你想多了,我以爲不是你。”
老太君對賀霽淮采取軍事化,高嚴格管理。
從小每次訓話都在半天以上。
若是犯了錯誤,則要從問題源頭上,徹夜反省。
所以,江初錦以爲今晚賀霽淮不會回來了。
看到他,略微有點失望。
轉頭去開門。
賀霽淮喉結微滾,伸手,將她摁進自己的懷抱。
黑色的傘籠罩在江初錦的頭頂。
傘面的積雪撲簌簌的從她的眼前掉落。
江初錦喜歡柑橘的香氣。
無論是護手霜,身體乳,還是平時用的香薰,都是柑橘香。
很好聞。
他身上太冷,激得江初錦瑟縮了一下。
“不講武德,居然敢偷襲。”
“下次用那藥漱漱口,沒有味道,奶奶會起疑的。”
江初錦一愣。
他這是同意她不喝那些惡心的中藥?
切。
就算他強逼她喝,她也不會喝的。
饒是這麼想,第二天大早上接過王媽端過來的湯藥。
她還是喝了一口,然後盡數吐掉。
賀霽淮從不說廢話。
他能這麼說,說明老太君絕對會親自過來檢查,手段刁鑽下作。
還是小心爲妙。
江初錦坐下,踢了下賀霽淮的拖鞋。
賀霽淮繼續寡淡的撕着吐司片。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把衣帽間的鎖解開。”
“要不然,把我的指紋錄進去。”
指紋鎖的權限在賀霽淮這裏,傭人們無權操作。
“你需要什麼,可以去買。”
“衣服,化妝品,配飾……”
賀霽淮放下只剩下一半的吐司,“身爲賀太太,你的穿搭應該和我相配。”
鎖在衣帽間可不止這些零碎。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證件以及,上周剛領的結婚證。
“我只要我的行李。”
賀霽淮沒搭腔,抬腕看了眼手表,“15分鍾,我在客廳等你。”
說罷,起身離開。
冷得江初錦想再踢他一腳。
不知道老太君和他說了什麼。
昨晚就是這副鬼樣子。
不過從背後抱着她睡的時候,倒是有點人氣。
呼吸不穩,身體灼熱。
但也僅限於此。
兩個人就這麼抱着睡了一夜,沒有一點異性之間的悸動。
王媽笑吟吟的給她添牛奶。
“夫人,先生這是怕您拿着證件離開。”
三年前,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信他怕我走,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江初錦怒喝一口牛奶,小發雷霆。
15分鍾,他當她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員工啊。
她偏偏要16分鍾下去。
浪費賀霽淮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分鍾。
喵嗚跳上窗台,嚼了口貓草,瞳孔瞬間迷離。
啪嘰一聲。
倒下。
停車場傳來跑車轟鳴的聲音,王媽摸着喵嗚嘆氣。
“哎,先生和太太什麼時候才能像以前一樣啊。”
她看着都心急。
喵嗚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舒服的閉上眼睛。
三個小時後,九州港。
江初錦沒想到賀霽淮所說的出門逛街,是來港城。
更沒想到,江家聯系賀霽淮可以今天回門。
她根本不知情。
也對,這場婚姻,江家看重的是賀霽淮,而不是她。
所幸賀霽淮取向正常。
不然,她那高傲到用鼻孔看人的哥哥,豈不是要賣屁股?
想到這兒,江初錦笑出聲。
賀霽淮偏頭,和她四目相對。
江初錦抿緊嘴唇,以他小肚雞腸的個性。
若是知道她剛才在編排什麼,一定是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江初錦識時務,不想自討苦吃。
兩人先到海城,然後坐船去港城。
坐在兩人旁邊的是兩個外國遊客。
江初錦穿了件中式旗袍,戴着鑲嵌珠寶的玉簪子。
很是亮眼。
女遊客想要和江初錦合照,江初錦大大方方的起身,女遊客的丈夫想要邀請賀霽淮一同出鏡。
不等賀霽淮回答,江初錦先一步用英文回絕。
解釋他不愛拍照。
說完,她低聲湊到賀霽淮身側,“不用太感謝我,畢竟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公開。”
賀霽淮沉默。
接過手機,給三個人拍照。
照片裏三個人笑得很甜,除了,拍照的賀霽淮。
江初錦只來過港城三次。
她去江家的次數,估計都沒有成爲江家準女婿一年的賀霽淮多。
所以,她乖乖跟着賀霽淮上車。
江家的別墅在淺水灣,江初錦依稀記得,江家正門的位置。
但,還是找錯了。
江家人在客廳等待,包括剛剛成爲江喬玉丈夫的沈洵。
江初錦剛走進,客廳內歡聲笑語瞬間停止。
仿佛她是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江初錦沒內耗,找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下。
也不搭話。
賀霽淮端着禮物隨後趕到,江父立馬迎着笑容接過。
“哎喲,霽淮你辛苦了。”
“爸,你這話說的。”
“辛苦的人,明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