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月的順天,已經能感受到夏日的燥熱。

御前侍衛第一旅的訓練場上,卻比天氣更火熱。趙剛站在觀禮台上,看着下面只剩三千五百人的隊伍,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淘汰了一千五百人,空缺必須盡快補上。”

楚雲飛站在趙剛身旁,軍裝筆挺,臉上沒有多餘表情。“訓練總監已經擬好招考方案,從各軍校直接選拔優秀畢業生。這批新血,將是部隊的骨架。”

“陛下特別交代,這次還要安排宗室子弟入旅。”趙剛壓低聲音,“既要補充軍官,又要讓皇室和軍隊更緊密。這擔子不輕。”

楚雲飛目光銳利。“訓練總監只認能力,不看出身。宗室子弟要來,就得按同樣的標準考核。”

“這正是陛下的意思。”趙剛點頭,“陛下說了,宗室子弟更要嚴格要求,他們是皇室的顏面。”

兩人正說着,方立功拿着一份文件匆匆走來。

“國防部的通知已經下發到各軍校。”方立功將文件遞給趙剛,“保定軍校、東北講武堂、雲南講武堂……七所軍校每校推薦一百人,六月十日前到順天參加選拔。”

趙剛翻看着文件。“五百個名額,只招一百五十人。楚總監,這個比例會不會太嚴?”

“嚴?”楚雲飛搖頭,“旅長,御前侍衛旅將來要面對的是什麼部隊?是日本常備師團。訓練總監考核時親眼見過日本兵的訓練水平,三百米射擊是基本要求,班排戰術配合嫺熟。咱們的軍官如果連軍校畢業生裏的精英都選不出來,將來怎麼帶兵打仗?”

方立功接話:“楚總監設計的考核項目,比德國顧問提供的標準還高。沙盤推演直接模擬日軍伏擊戰,就是要看看這些學員臨場應變能力。”

“那就按計劃辦。”趙剛合上文件,“陛下要的是一支隨時能拉出去的鐵軍,咱們就給他練出來。”

六月十日的早晨,御前侍衛旅營地外圍聚了三百多名年輕人。

清一色的軍校制服,意氣風發。這些來自全國各軍事院校的畢業生,都是各校推薦的優秀學員,不少人胸前還掛着獎章。

“聽說御前侍衛旅剛淘汰了一千多人,現在缺軍官,咱們機會不小。”

“那也得考得上。你看到訓練場沒有?那些士兵練的都是新式戰術,跟咱們在學校學的有點不一樣。”

“再不一樣也是打仗,基本功總不會變。”

隊伍裏議論紛紛時,楚雲飛帶着方立功和幾名教官走出營門。

所有學員立刻安靜下來。

楚雲飛掃視全場,聲音洪亮。“諸位都是各軍校推薦來的精英,但訓練總監要把話說在前頭——御前侍衛旅的選拔標準,和你們畢業考核完全不是一回事。”

“今天開始,爲期三天的選拔考核。筆試考戰術理論、戰例分析、兵器原理。實操考五公裏武裝越野、射擊精度、戰術指揮沙盤推演。”

“最後一項,”楚雲飛頓了頓,“是訓練總監親自設計的題目。一個步兵連在行軍途中,遭遇日軍中隊伏擊,地形不利,兩側是丘陵,前方道路被火力封鎖。你們要在沙盤上指揮部隊突圍,並組織有效反擊。”

學員隊伍裏響起低低的吸氣聲。

這題目太難了。步兵連對日軍中隊,兵力本就劣勢,還是被伏擊的被動局面。要在沙盤上找出破解之法,需要的不只是戰術知識,更是實戰思維。

楚雲飛不管學員反應,繼續宣布規則:“武裝越野,二十五分鍾及格,二十分鍾優秀。射擊考核,三百米胸靶五發子彈,四十五環及格,五十環優秀。沙盤推演,由訓練總監和方副總監現場評分。”

“現在,考核開始!”

第一項就是武裝越野。

五公裏全副武裝,步槍、子彈袋、水壺、背包,負重超過二十斤。六月的太陽已經開始發威,訓練場外的土路揚起陣陣灰塵。

“跑!跟上!”

教官騎着馬在隊伍兩側監督,不停催促。才跑出兩公裏,已經有人開始掉隊。汗水浸透軍裝,呼吸變得粗重。

訓練場邊,趙剛和楚雲飛站在樹蔭下觀察。

“這批學員體能底子還行。”趙剛看着大部分還能保持隊形的隊伍,“比咱們淘汰的那些兵強。”

楚雲飛卻搖頭。“旅長看那個穿保定軍校制服的,步伐已經亂了。還有右邊第三個,呼吸節奏全無。武裝越野不是比誰跑得快,是比誰能保持戰鬥狀態到達終點。現在才兩公裏,這些人已經露出疲態,真要是實戰長途行軍,早就失去戰鬥力了。”

果然,到三公裏時,開始有學員摔倒。救護人員立刻上前攙扶,但一旦被扶起,就意味着考核失敗。

“我不行了……”

“水,給我水……”

哀求聲、喘息聲、沉重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楚雲飛面無表情地看着,手裏拿着懷表計時。

方立功低聲報告:“目前掉隊十七人,還有兩人中暑被抬走。”

“繼續。”楚雲飛只說兩個字。

終於,第一批學員沖過終點線。時間停在二十一分三十秒。

緊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最後一批學員跌跌撞撞到達時,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八分鍾。

楚雲飛在名冊上快速記錄。“超過二十五分鍾的,全部記不合格。”

“三百人,第一項就淘汰了四十二人。”方立功匯總數據。

“這才剛開始。”楚雲飛收起懷表,“下午射擊考核,至少還要淘汰三成。”

射擊場設在營地東側,三百米胸靶在陽光下只能看清輪廓。

學員們趴在射擊位上,調整呼吸,瞄準。槍聲接連響起,報靶員揮舞着小旗示意成績。

“三號靶,四十一環!”

“七號靶,三十八環!不合格!”

“十二號靶,五十環!優秀!”

楚雲飛舉着望遠鏡,仔細觀察每個學員的射擊姿勢。方立功在旁邊記錄成績。

“那個東北講武堂的學員不錯。”楚雲飛指了指九號靶位,“姿勢標準,呼吸控制得好,五發子彈都在十環內。”

“叫陳啓明,東北講武堂綜合成績第二名。”方立功翻看資料,“父親是東北軍退役軍官,家學淵源。”

“再看看。”楚雲飛沒有輕易下結論。

射擊考核結束,成績當場公布。三百米距離,五發子彈,要求四十五環及格。結果有九十三人沒有達到這個標準。

加上上午武裝越野淘汰的四十二人,三百名學員已經少了近一半。

剩下的學員開始緊張了。

“這才兩項,就淘汰了這麼多人……”

“沙盤推演更難,聽說楚總監親自評分,一點情面都不講。”

“咱們學校推薦了三十人,現在只剩十八個了。”

議論聲中,楚雲飛已經來到沙盤推演室。

長條桌上,八座精細的沙盤一字排開。丘陵、道路、樹林、河流,地形復雜。代表部隊的小旗插在沙盤上,藍色是我軍步兵連,紅色是日軍伏擊中隊。

“每八人一組,輪流擔任指揮官。”楚雲飛站在沙盤前,“你們有十分鍾觀察地形,五分鍾做出決策,然後口述命令。訓練總監和副總監會根據你們的指揮合理性評分。”

第一批八名學員走上前,臉色凝重。

沙盤上,藍色小旗處在一條狹長道路上,兩側丘陵都有紅色小旗。前方道路轉彎處,也有紅色旗子封鎖。典型的伏擊圈,進退兩難。

“報告,學員王振國請求開始。”一名保定軍校學員率先開口。

楚雲飛點頭。“開始。”

王振國盯着沙盤,額頭冒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了三分鍾,才開口:“命令一排向左側丘陵試探性進攻,二排掩護,三排……”

“停。”楚雲飛打斷,“左側丘陵日軍兵力配置不明,你讓一個排上去試探,如果遭遇主力,這個排立刻就會被打殘。決策失敗,下一個。”

王振國臉色慘白,退到一旁。

第二個學員更緊張,說話都結巴:“我、我命令全連快速向後撤退,撤出伏擊圈……”

“撤退路線已被日軍預判,後方肯定有阻擊兵力。”楚雲飛搖頭,“下一個。”

連續五個學員,指揮方案都被楚雲飛駁得漏洞百出。到第六個時,是個雲南講武堂的學員。

“報告,學員李國華觀察完畢。”

“講。”

李國華語速平穩:“地形顯示,右側丘陵坡度較緩,且樹林茂密。日軍在兩側丘陵都布置兵力,但右側樹林能見度低,日軍火力發揮會受影響。”

“命令:火力排用機槍壓制左側丘陵日軍,制造主攻假象。一排、二排迅速向右翼丘陵發起突擊,以手榴彈開路,近戰奪占制高點。三排和連部就地構築簡易工事,吸引正面日軍火力。”

“奪取右翼高地後,全連以此爲支撐,用迫擊炮轟擊正面日軍陣地,然後全線壓上,擊潰正面之敵後迅速脫離戰場。”

楚雲飛沉默了幾秒。

“理由?”

李國華立正回答:“日軍伏擊,必然預設我方向後撤退。反向突擊其伏擊陣地之一翼,出其不意。一旦奪取制高點,戰場主動權易手。且右翼樹林便於隱蔽接敵,能減少傷亡。”

楚雲飛和方立功對視一眼。

“方案有可行性,但風險依然很大。”楚雲飛點評,“日軍一個中隊編制有九挺輕機槍,兩挺重機槍,火力遠超步兵連。你讓一排二排突擊時,如果日軍在右翼也布置重武器,突擊部隊會傷亡慘重。”

“但這是唯一的機會。”李國華堅持,“被動防御或倉促撤退,傷亡會更大。主動突擊薄弱環節,雖險但有一線生機。”

楚雲飛在評分表上寫下幾行字。“通過。下一個。”

整整一個下午,沙盤推演室裏的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六十多名學員參加推演,最後只有三十七人得到“通過”評價。

當最終成績匯總時,三百名學員,經過三項考核,只剩下一百五十二人符合錄取標準。

楚雲飛拿着名單找到趙剛。

“一百五十二人,比計劃多兩人。”

趙剛看着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評語。“多兩個就多兩個,只要是人才,御前侍衛旅都歡迎。陛下那邊,訓練總監去解釋。”

“解釋什麼?”楚雲飛語氣堅決,“寧缺毋濫,這是陛下親自定的原則。訓練總監只是嚴格執行。這一百五十二人,每一個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精英,將來帶兵打仗,一個能頂三個用。”

趙剛笑了。“楚總監這脾氣,對胃口。那就這麼定了,這一百五十二人全部錄取。還有宗室子弟那邊,什麼時候到?”

“明天。”楚雲飛收起名單,“三十人,都是陸軍小學、中學出來的。陛下特意交代,要一視同仁。”

“那就一視同仁。”趙剛眼神認真,“從明天起,他們和新錄取的軍校畢業生一起,編入軍官教導隊,集訓一個月。訓練總監,這一個月,可要好好操練他們。”

“訓練總監明白。”

六月十二日,三十名皇室宗室子弟抵達御前侍衛旅營地。

清一色的青年,最大的二十五歲,最小的才十八歲。穿着普通的士兵軍裝,沒有佩戴任何顯示身份的徽章。

楚雲飛集合所有人訓話。

“你們的名字,訓練總監知道。你們的出身,訓練總監也知道。但在這裏,你們只有一個身份——御前侍衛旅軍官教導隊學員。”

“未來一個月,你們將接受和軍校畢業生完全相同的強化訓練。訓練科目包括:高強度體能、戰術指揮、武器操作、忠誠教育。”

“訓練總監把醜話說在前頭,宗室子弟不但沒有特殊待遇,標準還會更高。因爲你們代表的是皇室顏面,你們做得不好,丟的是陛下的臉。”

隊伍裏,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站得筆直。那是端王之子蘇濤,今年二十一歲,剛從陸軍中學畢業。

楚雲飛特意走到蘇濤面前。“蘇濤,你是端王世子,身份特殊。訓練總監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申請進入旅部參謀處,從文職做起,不用參加教導隊的殘酷訓練。”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蘇濤身上。

蘇濤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報告訓練總監,學員蘇濤請求從最基層士兵做起,參加全部訓練,不接受任何特殊照顧!”

“想清楚了?”楚雲飛盯着蘇濤的眼睛,“教導隊的訓練強度,比常規部隊高三倍。每天二十公裏越野、五百個俯臥撐、實彈射擊、戰術演練。你這身板,扛得住嗎?”

“扛得住要扛,扛不住也要扛!”蘇濤斬釘截鐵,“陛下說過,皇室子弟更應吃苦在前。學員蘇濤絕不退縮!”

“好!”楚雲飛難得露出贊許神色,“那就如你所願。所有人注意,教導隊集訓,現在開始!”

第一個訓練日,就是三十公裏全副武裝行軍。

一百八十二名學員,背着同樣的裝備,在教官帶領下走出營地。六月的太陽毒辣,土路被曬得發燙。

前十公裏,隊伍還能保持整齊。到十五公裏時,開始有人掉隊。到二十公裏,不少學員腳步已經踉蹌。

蘇濤在隊伍中段,臉色發白,汗水像水一樣往下淌。腳底早就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旁邊的軍校畢業生陳啓明低聲問:“還能堅持嗎?”

“能。”蘇濤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水泡破了吧?我也有,正常。走多了就麻木了。”陳啓明經驗老到,“調整呼吸,別亂,跟着前面人的節奏。”

“謝……謝謝。”

二十五公裏處,終於有人撐不住摔倒。教官立刻上前檢查,確認不是中暑後,厲聲喝道:“站起來!繼續走!戰場上倒下就是死!”

那名學員掙扎着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跟上隊伍。

蘇濤感覺腳底溼漉漉的,知道水泡已經磨破,血和襪子黏在一起。疼痛變成了一種麻木的鈍痛,兩條腿像灌了鉛。

“還有五公裏!”教官在隊伍前方大喊,“堅持住!御前侍衛旅不要軟蛋!”

訓練場邊,趙剛和楚雲飛全程觀看。

“那個蘇濤,腳肯定磨破了。”趙剛舉着望遠鏡,“走路姿勢不對。”

“訓練總監看到了。”楚雲飛也在觀察,“但沒有停下,沒有請求幫助。這小子,有點骨氣。”

“宗室子弟能做到這樣,不容易。”趙剛放下望遠鏡,“以前那些八旗子弟,哪個不是嬌生慣養?陛下讓宗室子弟從軍,這步棋走對了。讓士兵們親眼看看,皇室子弟也一樣吃苦,一樣流血,這比什麼口號都管用。”

隊伍終於接近終點。

最後一百米,蘇濤幾乎是拖着腿在走。眼前發黑,耳朵嗡嗡作響。但訓練總監那句“皇室顏面”在腦海裏反復回響。

不能倒。

絕對不能倒。

終於,蘇濤跨過終點線。身體一晃,差點摔倒,被陳啓明一把扶住。

“好樣的!”陳啓明由衷贊嘆。

教官走過來,看了一眼蘇濤已經被血浸透的鞋面。“去醫務室處理傷口。明天訓練照常。”

“是!”蘇濤勉強立正,聲音嘶啞。

周圍的老兵們默默看着這一幕。這些御前侍衛旅的老兵,原本對宗室子弟入旅頗有微詞,認爲又是來鍍金的少爺兵。

但現在,看法開始改變。

“那個端王世子,腳都磨成那樣了,愣是一聲沒吭。”

“三十公裏全副武裝,咱們連隊都有人撐不下來。”

“皇室子弟要是都這樣,那咱們這支部隊,真有希望。”

議論聲不大,但楚雲飛全聽到了。訓練總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夜幕降臨,教導隊營地卻燈火通明。

白天的三十公裏行軍只是開胃菜,晚上還有戰術理論課。一百八十二名學員坐在臨時教室裏,不少人腳上纏着繃帶,但仍然坐得筆直。

楚雲飛親自授課。

“今天的沙盤推演,訓練總監看了全部記錄。你們中大部分人,思維還停留在國內軍閥混戰的模式上。但御前侍衛旅未來的對手,是日軍。”

黑板上掛起日軍編制表。

“日軍一個標準步兵中隊,編制一百八十人,配備九挺輕機槍,兩挺重機槍,兩門迫擊炮。火力密度遠超我國同等部隊。”

“日軍士兵訓練周期長達兩年,射擊精度高,戰術紀律嚴明。更重要的是,日軍有完整的後勤保障體系和參謀指揮系統。”

“你們將來帶兵,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敵人。所以訓練總監問你們——憑什麼打?”

教室裏鴉雀無聲。

楚雲飛用教鞭敲了敲黑板。“憑我們比日軍更嚴格的訓練!憑我們比日軍更頑強的意志!憑我們保家衛國的決心!”

“從明天起,教導隊的每一項訓練,都要以日軍爲假想敵。射擊精度要比日軍高,戰術動作要比日軍快,戰鬥意志要比日軍強!”

“只有這樣,將來在戰場上,你們帶領的部隊,才有一戰之力!”

學員們眼中燃起火焰。

蘇濤忍着腳底疼痛,認真記錄每一個字。旁邊的陳啓明低聲說:“楚總監是真打過仗的,講的都是幹貨。”

“所以咱們更得好好學。”蘇濤筆尖不停,“陛下把咱們送到這裏,不是來鍍金的,是來真刀真槍學本事的。”

窗外,月光灑在訓練場上。

御前侍衛旅的營地寂靜無聲,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支部隊正在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淘汰了不合格的,補充了新鮮血液,軍官隊伍年輕化、知識化。

楚雲飛結束授課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學員們起身敬禮,拖着疲憊的身體返回宿舍。蘇濤走到門口時,楚雲飛叫住了訓練總監。

“腳怎麼樣?”

“報告訓練總監,醫務官處理過了,明天能正常訓練。”

楚雲飛盯着蘇濤看了幾秒。“記住你今天的選擇。御前侍衛旅的未來,就在你們這批人肩上。”

“學員明白!”

蘇濤敬禮,轉身離開。腳步依然有些蹣跚,但背挺得很直。

楚雲飛站在教室門口,看着學員們消失在夜色中。方立功走過來,遞上一份報告。

“日本公使館今天有異動,頻繁約見外交部官員。咱們這麼大張旗鼓招軍校畢業生,日本人坐不住了。”

“讓他們坐不住去。”楚雲飛接過報告,看都不看,“御前侍衛旅越強,日本人就越不敢輕舉妄動。這才是真正的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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