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開門啊！我知道裏面有人！”
“快開門！外面的鬼殺上來了！啊——！！”
厚重的實木雕花大門被砸得震天響，伴隨着指甲抓撓門板的刺耳聲音，仿佛外面是一群喪屍在圍攻。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林澈，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眼神淡漠地掃了一眼大門。
“去，開門。”
他對站在一旁、已經完全代入“保安隊長”角色的鬼樓長揮了揮手。
鬼樓長那張鐵青的臉上閃過一絲暴戾，它提起還在滴血的消防斧，大步走到門口。
“咔噠。”
門鎖轉動。
大門猛地被拉開。
“沖啊！進去就安全了！”
門外的人群早就處於崩潰邊緣，感覺到門開了，立刻像發瘋的野狗一樣就要往裏擠。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阿瑪尼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的謝頂中年男人，正是之前那個在樓下大廳叫囂着有錢的公司高管。
在他身後，還跟着那個斷了一根手指的中年人，以及幾個穿着清涼睡衣、滿臉淚痕的年輕女人。
十幾個人，擠滿了走廊。
然而。
還沒等那位高管的一只腳跨進這象征着“天堂”的豪華套房。
“滾！！”
一聲如炸雷般的咆哮在他耳邊響起。
緊接着，一只穿着舊皮鞋的大腳，帶着千鈞之力，狠狠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那個平日裏養尊處優的高管，直接像個皮球一樣倒飛出去，撞倒了身後一大片人。
“哎喲！” “誰啊！敢打人？！”
人群發出一陣慘叫和怒罵。
但當他們抬起頭，看清擋在門口的那個恐怖身影時，所有的罵聲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那個身高兩米、手持滴血巨斧、渾身散發着令人窒息陰氣的……
不正是這棟公寓的噩夢，那位傳說中的鬼樓長嗎？！
“樓……樓長？！”
斷指男嚇得褲子瞬間溼透，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未經過老板允許，擅闖者，死！”
鬼樓長將消防斧重重往地上一頓，水泥地面瞬間崩裂。
它那雙死白的眼睛掃視着衆人，就像在看一群待宰的豬羊。
“老板？”
衆人一愣。
順着鬼樓長恭敬讓開的一條縫隙，他們看到了房間裏的景象。
溫暖的壁爐，明亮的燈光，沒有血跡的地毯。
以及那個坐在沙發上，穿着一身精致西裝，正優雅地品着紅酒的年輕人。
而在那個年輕人身後，還站着之前那個恐怖的“鬼屠夫”，正拿着一塊白毛巾，小心翼翼地給那個年輕人擦拭着皮鞋。
這一幕，對於還在地獄裏掙扎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神跡！
“林澈！是你！”
人群中，一個穿着吊帶睡裙的女人認出了林澈——她正是之前在工廠門口嘲諷過林澈的網紅女主播之一，沒想到命大逃到了這裏。
“林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那個被踹飛的高管也爬了起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顧不得腹部的劇痛，大聲喊道：“小兄弟！我是宏達集團的副總！快！快讓你這個鬼仆人把我們放進去！”
“就是啊！大家都是人類，都是鄰居，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外面全是鬼！樓下的鄰居都死光了！你就讓我們進去躲一躲吧！”
“這房子這麼大，幾百平米呢，我們擠一擠也不占地方！”
一時間，道德綁架的聲音此起彼伏。
剛才還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衆人，此刻看到同爲“人類”的林澈掌控了局勢，頓時覺得有了底氣，那股子理所當然的勁頭又上來了。
在他們看來，林澈既然是人，就應該幫他們。
這是義務。
聽着門口嘈雜的叫喊聲，林澈微微皺眉。
他放下酒杯，拿起一塊潔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才慢悠悠地轉過頭，看向那群醜態百出的“鄰居”。
“安靜。”
兩個字。
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鬼樓長立刻配合地舉起斧頭，在那把斧頭的寒光下，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只有幾聲壓抑的抽泣。
“首先，糾正一點。”
林澈十指交叉，淡淡地說道，“這裏不是避難所，更不是慈善機構。”
“這棟猛鬼公寓，已經被我買下了。”
“現在，我是這裏唯一的房東。”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買下了？
買下了猛鬼公寓？
這是什麼操作？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既然我是房東，你們要住進來……”
林澈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交房租，是很合理的吧？”
“房租？”
那個宏達集團的副總愣了一下，隨即狂喜，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張金卡，“沒問題！我有錢！這張卡裏有五百萬！密碼六個八！只要讓我住進來，全是你的！”
“我也有！這是我的勞力士綠水鬼！現在炒到了十幾萬！”
“我有金項鏈！大金鏈子！”
衆人紛紛掏出身上值錢的東西，爭先恐後地遞向林澈，生怕晚一步就被關在門外。
看着那一堆金卡、手表、首飾，林澈眼中的譏諷更濃了。
“噗。”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們是不是還沒睡醒？”
林澈隨手拿起那個副總遞過來的金卡，像扔飛盤一樣扔進了壁爐裏。
“滋啦——”
塑料卡片在火焰中瞬間卷曲、融化。
“在這個世道，人民幣連擦屁股都嫌硬，金子連塊饅頭都換不來。”
“你們拿這些廢品來羞辱我？”
副總看着被燒毀的卡，臉上的肌肉抽搐着：“那……那你想要什麼？”
“冥幣。”
林澈伸出一根手指，“地府通用的冥幣。”
“普通標間，一晚一萬。”
“這種豪華套房的地板，一晚十萬。”
“概不賒賬。”
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都絕望了。
冥幣？
現在誰身上會有那玩意兒啊！而且還要一萬？！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
那個女主播尖叫道，“我們哪來的冥幣？你這分明就是想讓我們死！”
“林澈！你還是人嗎？大家都是幸存者，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副總也撕破了臉皮，指着林澈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等軍隊來了，你這種反人類的行爲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識相的趕緊讓我們進去，不然……”
“不然怎麼樣？”
林澈打斷了他的話，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他從茶幾下抽出幾張泛黃的羊皮紙，隨手扔在了地上。
“沒有錢，也可以。”
“籤了這個。”
衆人低頭看去。
只見那羊皮紙上，用血紅色的字跡寫着幾個大字——《終身勞務合同》。
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甲方：林澈】 【乙方：自願籤署者】 【條款1：乙方自願將靈魂與肉體出賣給甲方，終身爲奴。】 【條款2：乙方需無條件服從甲方的任何命令，包括但不限於充當誘餌、清理屍體、打掃衛生。】 【條款3：甲方的利益高於一切，乙方的生死由甲方掌控。】
這哪裏是合同？
這分明就是賣身契！還是連靈魂都賣了的那種！
“瘋子……你這個瘋子！”
副總看完了合同，氣得渾身發抖，“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敢籤這種奴隸條約？你這是違法的！我要告你！我要……”
“聒噪。”
林澈有些不耐煩地挖了挖耳朵。
他對着鬼樓長揮了揮手，就像是在趕一只蒼蠅。
“殺雞儆猴，懂嗎？”
“懂！”
鬼樓長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
它猛地伸出一只大手，像抓小雞一樣，直接掐住了那個副總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
“呃……咳咳……放開……你敢……”
副總拼命掙扎，雙腳亂蹬，臉憋成了豬肝色。
“法治社會？”
林澈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大人，時代變了。”
“扔出去。”
“好嘞！”
鬼樓長應了一聲，掄圓了胳膊，直接把那個副總朝着走廊深處那團最濃鬱的黑霧扔了過去。
“啊——！！”
副總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地摔進了樓梯口的陰影裏。
下一秒。
無數雙慘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瞬間將他拖了進去。
“救命！林澈！我錯了！救我啊！啊！我的腿！我的腸子……”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和撕裂聲響起。
淒厲的慘叫聲在走廊裏回蕩了整整一分鍾，才漸漸平息。
最後，只剩下一灘血水從陰影裏流了出來。
死寂。
門口剩下的那十幾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臉色慘白如紙，連呼吸都忘了。
他們看着那個坐在沙發上、面帶微笑的年輕人，只覺得比看到了厲鬼還要恐懼。
這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魔！
“現在。”
林澈放下酒杯，目光掃過剩下的人。
“還有誰想跟我談法律？談道德？”
“噗通！”
斷指男第一個跪了下來。
他瘋了一樣爬到那幾張羊皮紙前，抓起筆就要籤。
“我籤！我籤！我不談法律！我是你的狗！老板！讓我籤！”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我也籤！別殺我！我會做飯！我會暖床！” “我是醫生！我有用！別把我扔出去！”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鄰居們，此刻爭先恐後地跪在地上，爲了那幾張賣身契搶得頭破血流。
尊嚴？
在死亡面前，尊嚴算個屁。
林澈看着這群像蛆蟲一樣蠕動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指了指那個自稱醫生的男人，又指了指一個看起來比較強壯的裝修工。
“你，還有你，籤了。”
“剩下的人……”
林澈冷冷地收回目光，“滾。”
“什……什麼？”
那個女主播愣住了，手裏還抓着筆，“那我呢？我是百萬網紅啊！我長得這麼漂亮……”
“太吵了，而且臉上的粉太厚，看着倒胃口。”
林澈揮了揮手，“清理幹淨。別髒了我的地毯。”
“是！”
鬼樓長獰笑着上前，手中的消防斧寒光閃爍。
“不！不要！林澈你不得好死！啊——！！”
“砰！”
厚重的大門重重關上。
將所有的慘叫、咒罵、鮮血，全部隔絕在了門外。
世界，終於清靜了。
房間內，那兩個被選中的幸運兒——醫生和裝修工，正捧着籤好的賣身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叮！】 【恭喜宿主獲得第一批“活人奴仆”。】 【猛鬼公寓人氣值+100。】 【您的威望已在公寓內初步建立。】
林澈看着系統面板，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處理完外面垃圾的鬼樓長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塊沾滿血跡的破布，恭敬地遞到了林澈面前。
“老板。”
鬼樓長的臉上帶着邀功的笑容，“這是從剛才那個被扔出去的死胖子身上掉下來的。”
“我看這玩意兒上面有靈氣波動，好像是個好東西，就給您撿回來了。”
林澈有些嫌棄地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塊破布。
那是一張不知什麼材質制成的地圖，上面畫着扭曲的線條和詭異的符號。
就在林澈觸碰到地圖的一瞬間，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叮！】 【檢測到特殊道具：C級隱藏副本“惡靈醫院”的地下金庫地圖！】 【是否開啓相關支線任務？】
林澈眉毛一挑，看着手中的地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惡靈醫院？金庫？”
“看來，送財童子雖然死了，但還是給我留了份大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