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風裹着冷意，吹得青寧大學門口的梧桐葉簌簌落。許星辰攥着帆布包的帶子，站在“星光禮品店”的玻璃門前，指尖因爲緊張微微泛白。店裏暖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照出來，落在她沾了點寒氣的睫毛上，像撒了層細碎的糖霜。
前一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是給姜雨晴準備什麼生日禮物。姜雨晴說過，她的舞蹈鞋已經穿了大半年，鞋底磨得厲害，每次練舞都怕滑倒；還說過街舞社的學姐有雙白色的專業舞鞋，鞋頭軟、鞋底防滑，她看了好多次都沒舍得買。許星辰記在心裏，當天就查了好幾家禮品店，最後在學長的推薦下，找到了這家藏在巷子裏的店——據說這裏的舞蹈鞋都是專業品牌，質量特別好。
推開門，風鈴發出清脆的“叮鈴”聲。店主是個穿針織衫的姐姐，笑着迎上來：“同學，想買點什麼？”
“我……我想買一雙舞蹈鞋，街舞用的。”許星辰的聲音有點輕，眼神不自覺飄向貨架上一排排的舞鞋，“要白色的，鞋底防滑，鞋頭軟一點的。”
“街舞鞋啊，這邊請。”店主領着她走到貨架前，拿出幾雙白色舞鞋，“你看這幾款，都是專業街舞鞋，鞋底是橡膠材質，防滑性好，鞋頭用的是軟皮，跳舞的時候不會磨腳。你朋友平時穿多大碼的鞋？”
許星辰愣了一下，隨即報出尺碼——她記得姜雨晴的鞋碼是37碼，上次一起買帆布鞋時，姜雨晴特意讓她記着，說“以後要是看到好看的鞋子，你可以幫我參考”。當時她只覺得姜雨晴的話很可愛，沒成想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店主拿出一雙37碼的白色舞鞋，遞到她手裏：“你可以試試手感，這款是賣得最好的，很多學街舞的同學都買這個。”
許星辰接過舞鞋，指尖觸到軟皮的鞋頭，細膩又有彈性；翻過來摸鞋底，紋路清晰很深，確實防滑。她想象着姜雨晴穿上這雙鞋跳舞的樣子——黑色的舞蹈服配白色的舞鞋，旋轉時鞋尖劃過地面，肯定像小天鵝一樣好看。心裏忽然涌起一股熱意，連帶着指尖都暖了起來。
“就……就這雙吧。”她下定決心，從帆布包裏拿出攢了很久的零花錢——這是她平時省下來的生活費，原本打算買新的畫具，現在用來給姜雨晴買禮物，她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店主幫她把舞鞋裝進精致的禮盒裏，還系了個淺紫色的蝴蝶結：“送給朋友的吧？這個包裝肯定喜歡。”
許星辰點點頭，抱着禮盒走出禮品店。晚風一吹，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不是因爲冷，是因爲期待。她想象着姜雨晴收到禮物時的表情，是會驚喜地跳起來，還是會笑着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越想，心裏越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回到宿舍時，姜雨晴已經睡了。許星辰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把禮盒放在自己的書桌抽屜裏，又反復檢查了好幾遍，生怕蝴蝶結散了。她坐在書桌前，看着抽屜裏的禮盒，嘴角忍不住彎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給朋友認真準備禮物，也是第一次因爲別人的生日，這麼緊張又這麼期待。
第二天早上，許星辰醒得特別早。她洗漱完後，把禮盒拿出來，放在姜雨晴的枕頭邊，又在旁邊放了一張手寫的賀卡——上面畫着兩只手牽手的小卡通人，一只穿着鵝黃色的衣服，一只穿着淺灰色的衣服，旁邊寫着：“雨晴，生日快樂！希望這雙舞鞋能陪你跳很多很多好看的舞，我會一直看你跳舞的。——星辰”
寫完賀卡，她又怕姜雨晴醒來看不到，特意把禮盒往枕頭中間推了推。剛做完這一切，姜雨晴就揉着眼睛醒了：“星辰，你怎麼起這麼早？”
“沒……沒什麼。”許星辰趕緊轉過身，假裝整理書包，耳根卻悄悄紅了——她有點怕看到姜雨晴拆禮物時的樣子，既期待又緊張。
姜雨晴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枕頭邊的禮盒。她拿起禮盒，看到上面的蝴蝶結，眼睛瞬間亮了：“這是……給我的嗎？”
“嗯，生日快樂。”許星辰的聲音有點輕，卻帶着真誠的祝福。
姜雨晴小心翼翼地拆開禮盒，看到裏面的白色舞鞋時，嘴巴張成了“O”形，眼睛裏滿是驚喜：“這是……街舞鞋！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
“你……你之前說過，你的舞鞋磨壞了，還說喜歡白色的專業舞鞋。”許星辰小聲說，偷偷轉過頭，看到姜雨晴眼裏的光，心裏比自己收到禮物還開心。
姜雨晴拿起舞鞋，翻來覆去地看，又忍不住試了試——大小剛好，鞋頭軟乎乎的，鞋底踩在地上很穩。“太好看了！我太喜歡了！”她興奮地抱住許星辰，聲音裏滿是激動，“星辰，謝謝你！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
許星辰被她抱在懷裏，能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能感受到她溫暖的體溫，心跳瞬間快了起來。她僵硬地伸出手，輕輕抱了抱姜雨晴，小聲說：“你喜歡就好。”
姜雨晴鬆開她，又拿起賀卡看，看到上面的小卡通人時，笑得更開心了：“這是你畫的嗎？太可愛了！你看這個穿鵝黃色衣服的，像不像我？穿淺灰色的像你！”
“嗯，隨便畫的。”許星辰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才不是隨便畫的，這明明是你用心畫的！”姜雨晴把賀卡放進錢包裏，又把舞鞋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我今天晚上去練舞就穿這雙，肯定能跳得更好！”
那天早上，姜雨晴的心情特別好，吃飯時一直在說晚上的生日聚會：“我請了街舞社的幾個朋友，還有文學社的張學姐，我們晚上先去吃火鍋，然後去KTV唱歌，你要是不想唱歌，坐在旁邊聽我唱就好。”
“好。”許星辰點了點頭，看着姜雨晴興奮的樣子，心裏滿是溫暖。她發現，只要姜雨晴開心，她就會覺得特別滿足，好像姜雨晴的快樂，能傳染給她一樣。
晚上的生日聚會很熱鬧。火鍋店裏，大家圍着桌子坐在一起，熱氣騰騰的火鍋冒着白煙，把每個人的臉都熏得紅紅的。姜雨晴坐在許星辰身邊，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和朋友們說笑：“星辰不能吃辣，這個清湯鍋的蝦滑她最愛吃，你們別跟她搶啊。”
朋友們笑着打趣：“我們哪敢跟你家星辰搶啊，你都把她寵上天了。”
許星辰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吃着蝦滑，心裏卻甜甜的。她知道，姜雨晴總是這樣，在別人面前維護她，把她的喜好記在心裏，讓她在陌生的人群裏，也不會覺得孤單。
吃完火鍋，大家去了KTV。姜雨晴點了很多歌，有歡快的，有抒情的。她拿着話筒，站在屏幕前唱歌，聲音清亮又好聽。許星辰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唱歌的樣子——燈光落在她臉上，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帶着笑容，像個發光的小太陽。
唱到一首抒情歌時，姜雨晴忽然走到許星辰身邊，把另一個話筒遞給她：“星辰，我們一起唱吧？這首歌我練了很久，想和你一起唱。”
許星辰猶豫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有點怕自己唱得不好。可看着姜雨晴期待的眼神，她還是接過了話筒。
音樂響起，姜雨晴先唱了起來。許星辰跟着她的節奏，小聲地唱着。剛開始她還有點緊張，後來看到姜雨晴鼓勵的眼神，慢慢放鬆下來，聲音也越來越大。
一首歌結束後，朋友們都鼓起掌來：“唱得太好了！你們倆真是最佳搭檔！”
許星辰看着姜雨晴，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一刻，許星辰忽然覺得，和姜雨晴在一起的時光，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她開始明白，自己對姜雨晴的在意，已經不僅僅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她會因爲姜雨晴的開心而開心，會因爲姜雨晴的難過而難過，會在意姜雨晴和別人說話時的表情，會想要一直陪在姜雨晴身邊，永遠不分開。
聚會結束後，兩人往宿舍走。路上的路燈亮着，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姜雨晴手裏拿着許星辰送的舞鞋，時不時低頭看一眼，嘴角一直帶着笑容。
“星辰，”姜雨晴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着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的很幸運。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一直做朋友，好不好？”
許星辰看着她真誠的眼神，心裏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點了點頭：“好，我們一直做朋友。”
她知道，現在的她還不敢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怕破壞了這份珍貴的友誼。但她願意等，等自己變得更勇敢，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姜雨晴，她對她的在意，早已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回到宿舍，姜雨晴把舞鞋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又把許星辰畫的賀卡貼在牆上。“這樣我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她笑着說，“看到它們，我就會想起今天的快樂。”
許星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着姜雨晴忙碌的背影，心裏悄悄想着：以後姜雨晴的每一個生日，她都要陪在她身邊，給她準備最用心的禮物，讓她永遠這麼開心。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兩人的書桌上，溫柔又安靜。許星辰知道，這個生日，不僅給姜雨晴帶來了快樂，也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歡姜雨晴，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想要永遠陪在她身邊的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