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塵歌壺裏的誤會，流星下的和解
蒙德的晚風帶着葡萄藤的清香，吹進“天使的饋贈”的客房。
派蒙趴在窗邊，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手裏的果汁杯被她捏得微微變形，嘴裏還在小聲嘟囔：“明明有塵歌壺可以住，非要擠在客棧裏，這裏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空坐在桌前，假裝沒聽見派蒙的抱怨，繼續整理着納塔的資料。他不是不想帶柒去塵歌壺——那座可以隨心布置的小世界，是他在提瓦特最安心的港灣。
只是他和柒相識的時間還不算長，一方面要觀察柒的品性，另一方面也擔心柒會不適應這種“私人空間”，所以才暫時選擇住客棧。
派蒙飄到空身邊，戳了戳他的胳膊：“旅行者，你到底要觀察到什麼時候呀？阿七都幫我們打了那麼多魔物了，還救過我們，你還不相信他嗎？”
空抬起頭，看向窗外——柒正站在客棧門口，幫一位老奶奶搬着裝滿蔬菜的籃子，動作輕柔，和他平時戰鬥時的凌厲判若兩人。自從雪山失控後，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總是主動幫蒙德的市民幹活，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自責。
“我已經相信他了。”空輕聲說，“等過幾天，我們就帶他去塵歌壺。”我去隔壁房間和他說一說。
派蒙眼睛一亮，剛想歡呼，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空和柒的對話聲。
“阿七，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要靠你了。你和派蒙現在都是我的最佳助手。”空的聲音帶着笑意。
“嗯，我會保護好你和派蒙的。不過派蒙難道不是向導嗎？”柒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多了幾分溫度。
派蒙一聽，心裏樂開了花，尾巴（如果有的話）都要翹起來了。她正想轉身去邀功
抱着果汁杯原地轉了個圈，結果沒注意腳下，手一抖，橙色的果汁全灑在了桌上的魔法書上——那是空準備在看流星時用的星象書，據說能根據流星的軌跡預測未來的小幸運。
“糟了！”派蒙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拿起書，慌亂地用袖子擦着書頁上的果汁。可果汁已經滲進了紙頁，留下了一大片難看的污漬。派蒙看着污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知道空有多珍惜這本書，要是被發現了，空會不會生氣？
情急之下，派蒙把書塞進了床底下的箱子裏，又用衣服蓋住，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幾小時後，空打算準備準備帶着柒和派蒙去風起地看流星，想起那本星象書，便四處尋找：“派蒙，你看到我的星象書了嗎？我記得就放在桌上的。”
派蒙眼神閃躲，小聲說：“我、我沒看到……會不會是丟了呀？”
空皺了皺眉：“奇怪，我明明放在最明顯的地方了。”算了，不管了。
派蒙心裏七上八下，卻硬着頭皮說：“可能是被風吹走了？或者被路過的小貓叼走了？”
柒站在一旁，看着派蒙緊張的樣子，心裏大概有了數。當天晚上，他趁派蒙睡着後，悄悄在客房裏尋找，很快就在床底下的箱子裏找到了那本沾着果汁的星象書。
第二天一早，柒把書遞給空，壓低聲音說：“我找到書了，上面有果汁漬，我們一起處理一下，別告訴派蒙了，免得她擔心。”
空看着書上的污漬，又看了看正在院子裏蹦蹦跳跳的派蒙，無奈地笑了笑：“好，就當沒這回事。”
兩人來到湖邊，空用手沾了點湖水，調動水元素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將書頁上的果汁漬一點點提取出來。柒則在一旁幫忙固定書頁，防止紙張被水浸溼。很快，星象書就恢復了原樣，仿佛從未被果汁弄髒過。
到了看流星的那天，風起地的巨樹下擠滿了人。安柏和優菈坐在草地上，仰着頭看着天空；可莉抱着蹦蹦炸彈，興奮地說：“流星和蹦蹦炸彈好像呀！都會發光，都會飛！”凱亞和溫迪則舉着酒杯，溫迪還在不停地念叨：“此等良辰美景，不喝一杯怎麼行？”
柒坐在空身邊，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心裏漸漸變得平靜。派蒙則趴在空的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生怕錯過第一顆流星。
“快看！流星！”隨着安柏的一聲驚呼，第一顆流星劃破夜空，拖着長長的尾巴，在黑暗中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緊接着，更多的流星接踵而至，整個天空都被點亮了。
大家紛紛許願，派蒙也雙手合十，小聲說：“我希望以後能一直和旅行者、阿七在一起，還有吃不完的甜甜花釀雞！”
柒看着派蒙認真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然後也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大家的夢想都能成真吧。
深夜，派蒙實在撐不住，靠在空的懷裏睡着了。空把派蒙輕輕放在草地上，對柒說：“接下來整理東西的活，就麻煩你了，派蒙太累了。”
柒點點頭：“沒事，派蒙這個小家夥。這個年紀，本來就該多睡點。”
接下來的幾天，原本屬於派蒙的工作——比如整理背包、分發物資、尋找路線——都被柒接手了。派蒙醒來後，看到柒在幫自己幹活，心裏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是不是想替代我？旅行者會不會更喜歡他，不喜歡我了？”
於是，派蒙開始“惡意內卷”——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整理背包，連空的帳篷都幫忙搭好；分發物資時，明明自己搬不動箱子，卻硬要逞強，臉憋得通紅也不肯讓柒幫忙；甚至連尋找路線這種需要耐心的活，她也搶着做，結果好幾次帶錯了路。
空和柒都以爲派蒙長大了，開始懂事了，還欣慰地誇贊她：“派蒙越來越能幹了！”
可只有派蒙自己知道，她有多累。
這些工作對派蒙來說，壓力實在太大了。她年紀小，力氣也小，
每次柒想幫她，她都會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對着柒呲牙：“我自己能行，不用你幫忙！”要是柒強行幫她，她就會躲在角落裏生一天的悶氣，不管空怎麼哄都沒用。
空漸漸察覺到不對勁，拉着柒單獨聊天：“阿七，你有沒有覺得派蒙最近有點奇怪？好像對我有意見似的。”
柒皺了皺眉：“我也覺得。上次我幫她搬箱子，她就生氣了，躲在一邊不理人。”
兩人找到派蒙，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可派蒙只是搖着頭，強裝笑臉：“我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呢？你們別擔心我了。”
那天晚上，派蒙因爲太累，很快就睡着了，卻做了個噩夢——她夢見空發現了星象書被弄髒的事，而柒站在一旁，一臉得意地說：“是派蒙把書弄髒的，她還撒謊騙你！”然後，空生氣地對她說：“派蒙，你怎麼能撒謊呢？我不要你了，你趕緊走吧！”柒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就是，趕緊走，這裏不需要你了！”
派蒙嚇得大哭起來，轉身跑出了塵歌壺，在黑漆漆的森林裏迷路了，不管她怎麼喊“旅行者”，都沒人回應。
“不要！旅行者！”派蒙猛地驚醒，眼淚還掛在臉上。她睜開眼，看到空和柒正一臉擔憂地看着她，空的手裏還拿着一條毛巾，準備幫她擦臉。
“派蒙，是不是做噩夢了？”空輕聲問，語氣裏滿是心疼。
柒伸出手，想摸一摸派蒙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派蒙卻突然推開柒的手，對着空說：“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小噩夢！”她轉過頭，不敢看空和柒的眼睛，心裏卻在想：“絕對不能讓阿七得逞，我不能被趕走！”
從那天起，派蒙開始變本加厲地“陷害”柒——她用抹布做了一只假老鼠，偷偷放在柒的枕頭底下，想嚇他一跳；還趁柒不注意，往他的剪刀上抹了一層灰，讓他用剪刀的時候滿手都是灰。
可這些小把戲，很快就被空發現了。空拿着那只假老鼠，嚴肅地問派蒙：“派蒙，這是不是你做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對阿七？”
派蒙低着頭，小聲說：“我、我就是想和他開玩笑……”
“這不是玩笑！”空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派蒙，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我對你太失望了。”
空只是想讓派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在派蒙聽來，這句話卻變成了：“我不要你了，你趕緊走吧。”
她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空：“你是不是想趕走我？是不是覺得柒比我好？”
不等空解釋，派蒙就哭着奪門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派蒙！”空急忙追了出去，柒也緊隨其後。
空沒想到派蒙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柒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追吧，她肯定很傷心。”
空連忙跑出塵歌壺，在風起地的巨樹下找到了派蒙。派蒙正坐在草地上，抱着膝蓋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連空走過來都沒發現。
“派蒙。”空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派蒙抬起頭，看到是空，哭得更凶了：“旅行者，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更喜歡阿七，覺得我沒用了？”
空心裏一疼，連忙把派蒙抱進懷裏：“傻派蒙，我怎麼會不想要你呢？你是我最好的夥伴，誰都替代不了你。剛才是我說話太沖了，對不起。”一邊說話還一邊緩緩的拍着派蒙的背。
柒也趕了過來，站在一旁，輕聲說：“派蒙，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替代你。你在旅行者心裏，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是旅行者的最佳小助手啊。
派蒙靠在空的懷裏，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
空道歉說：“對不起，派蒙，剛才我說話太沖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還是個小孩子呀。”
派蒙抬起布滿淚痕的臉，看着空和柒，終於說出了心裏話：“旅行者，對不起……那本星象書，是我不小心用果汁弄髒的，我還撒謊騙你，
說書丟了……我以爲你會生氣，會趕走我……”我以爲……我以爲柒想替代我，想成爲你的唯一小助手，然後把我趕走
空笑着從背包裏拿出那本星象書，遞給派蒙：“你看，書早就沒事了。我和阿七已經用元素力把果汁漬去掉了，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派蒙接過書，翻開一看，書頁幹幹淨淨的，一點污漬都沒有。她抬起頭，看着空和柒，不好意思地笑了：“原來是這樣……對不起，阿七，我還對你做了那麼多壞事……”
柒摸了摸派蒙的頭，笑着說：“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後有話就直說，別憋在心裏，也別胡思亂想。
我只是幫你幹活，你永遠是空的好朋友與好助手。
派蒙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是感動的淚水。她撲進空的懷裏，哽咽着說：“空，我以後再也不撒謊了，也不陷害別人了。”
哭累了，派蒙再也沒力氣飛了。空笑着抱起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們回家。”
柒跟在他們身後，看着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姨母笑，心裏默默吐槽：“這哪是什麼夥伴啊，分明就是母子倆好不好。”
回到塵歌壺，派蒙一下子就恢復了精氣神，她坐在椅子上，叉着腰說：“終於又回來啦！派蒙的稱王稱霸之路開始啦！旅行者，阿七，你們兩個去給我做小甜餅吃！”
空無奈地搖搖頭：“派蒙，你不是剛刷過牙嗎？怎麼又要吃零食？”
派蒙撒嬌道：“再刷一次嘛！反正我又不會蛀牙！”
柒坐在一旁，看着派蒙調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派蒙看到柒笑了，驚訝地說：“阿七，你居然笑了！你平時不是一直很嚴肅的嗎？”
柒挑了挑眉：“我笑一笑怎麼了？某些小嫉妒鬼，是不是又嫉妒了？”
“我才沒有！”派蒙不服氣地說，拿起一個枕頭就朝柒扔了過去。
柒接住枕頭，又扔了回去。空也加入進來，拿起枕頭朝兩人扔去。一時間，塵歌壺裏充滿了歡聲笑語，枕頭在空中飛來飛去。
最後，派蒙因爲力氣太小，被兩個“大人”聯手“打敗”，她躺在一堆枕頭上，打了個哈欠，很快就睡着了，嘴角還帶着甜甜的笑容。
空和柒看着熟睡的派蒙，相視一笑。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亮了塵歌壺裏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三人之間越來越深厚的羈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