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軒眉頭緊鎖,不知道怎麼的,聽到蘇九月有可能去沖喜,或者要嫁到劉家,他心裏不得勁。
十分的犯膈應。
可蘇九月卻繼續開口。
“剛剛我聽說,你還要休假半個月,明天早上,我沒出現在家裏,我爹娘應該就會來查了,武裝部打電話的消息瞞不住,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裏。
我看叔叔阿姨都是和善的人,就怕....”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霍霆軒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爹娘不是那種能和人爭執的人,如果被蘇家父母發現蘇九月嫁給了自己,不說現在怎麼樣,往後估計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一時間,屋子裏陷入了安靜,只有蠟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輕響。
霍霆軒看着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卻敢於和不公的命運做鬥爭。
還能在陌生的境地當中冷靜應對一切的姑娘。
心裏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愫。
有敬佩、有感激,更多的,是一種責任。
他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雖然不大,可卻有種能讓人信服的感覺。
“九月同志,”他第一次省略了姓氏,語氣帶着一種承諾的意味。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這半個月,我在家裏,你父母應該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半個月之後,我會將我父母帶走,駐地附近有村子,房屋什麼的都不貴,反正我父母年齡也大了,天南海北離得這麼遠,我也不放心。”
他看着她,眼神堅定。
“至於離婚和補償的事情,依舊作數,主動權在你手裏,但在那之前,只要你再霍家一天,我霍霆軒就會盡力護你周全。
你放心,我霍霆軒在男人堆裏排第幾,就不會讓你在女人堆裏低於這個位置,甚至會更高!”
蘇九月沒想到,這男人短時間,竟然做出了這麼多的決定,甚至會因爲自己,將父母都帶走隨軍。
雖說更多的是因爲怕霍家父母受牽連,可問題,這麻煩是她引來的啊。
剛剛重生的這緊繃的心弦,似乎稍微鬆動了片刻。
她好像....暫時找到了一個可以並肩的戰友。
歪了歪頭,伸出了右手。
“你好,戰友!”
霍霆軒的臉瞬間紅透了大半,慌亂的握了下手,轉身就離開了屋子。
蘇九月只以爲這人是害羞了,沒多想,剛坐到炕上,這家夥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只不過手頭多了個餅幹盒,一股腦塞到了她的懷裏。
“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你拿着!”
蘇九月一愣,下意識的將餅幹盒推了回去。
“霍同志,這不行,你的東西我不能要,我們只是協議婚姻,怎麼能拿你的家底。”
“協議歸協議,你現在就是我霍霆軒的媳婦,護着你,就得有實際的樣子。”
霍霆軒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將餅幹盒打了開。
裏邊的東西其實不多,零散的錢也就百十塊錢,另外還有兩個存折,一塊玉佩,一個金鐲子,還有幾枚軍功章。
“這個存折呢,一個是存的我的津貼,一個是存折我的獎金,你知道的,都給杜家送去了,剩下的也不多,也就百十塊錢,但是接下來,全都歸你負責。”
霍霆軒拿起那幾枚軍功章,神情有點恍惚,好像回到了那危急的時刻,呼了口氣。
“這幾枚軍功章,都是我從戰場上換來的,不值錢,但是有意義。
這個鐲子呢,是我奶奶留給孫媳婦的,這個玉佩呢,是我從南方撿到的,領導說不值錢,但是我覺得蠻好看的,你別介意,都留着吧。”
蘇九月看着這些東西,連忙推辭。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再說了,這鐲子,是你奶奶留給孫媳婦的,你給了我,將來新媳婦怎麼交代?”
“這也是我父母的想法。”
霍霆軒撓了撓後腦勺,一時間不太會說謊。
“我,我打算說自己不舉,往後應該也不會結婚。”
可能怕蘇九月愧疚,他連忙找補。
“這次和杜家的事情,鬧的我啊,也不太想結婚了,不是因爲你啊,反正,你都留着,不留我就,我就都扔了。”
說完,扭頭就走,別看拄着雙拐,動作十分的靈敏,一點兒都不像受了傷的人。
更何況,人都走了,也沒法子拒絕了,算了,先放在她這裏,等到時候,她走了再還回去就是。
蓋上蓋子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事,目光竟然被那塊玉佩吸引了過去。
蘇九月忍不住將它拿了出來。
這塊玉佩,說起來是玉,可卻沒有玉的質感,掂量了下,也沒啥重量。
可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覺得,這個很重要。
聯想到前世老了看過的小說,蘇九月鬼使神差,咬破了手指頭,滴了一滴血在這個玉佩上。
血珠滴在玉佩上,在玉佩的紋路上,滾動了幾下,隨後落在了那中間的凹槽上。
就在這一刻,白光一閃,蘇九月竟然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四周白霧茫茫,眼前有一座茅草屋,左邊是一片大概能有一畝地大小的土地,泛着陣陣的虛光,右邊呢則咕咕冒了一座小噴泉。
泉水十分的清澈,看起來就想喝上一口,當然,她也是這麼做的。
泉水入口甘甜,喝下去的瞬間,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一瞬間都消失了。
這些年,蘇家的家務活甚至割豬草的活都是她來負責的,吃的卻沒有蘇晚音的好。
其實蘇九月的身子骨並不好,可喝了這泉水之後,卻覺得身體提了股勁兒。
正在疑惑中,一道神識閃過,簡單介紹了下這個空間的存在。
屋子裏有一張床,一個衛生間,可以洗澡,上廁所。
垃圾會自動處理。
屋外的土地,具有一日一熟的功能。靈泉呢,有滋補身體的功效。
蘇九月的大腦簡直處於宕機的狀態。
天老爺,還真的給了她一個空間啊,還帶有靈泉,還能種植,這是餓不死了啊。
蒼天啊大地啊,你終於看到老娘的好了,嗚嗚....
而此刻,蘇家則麻了爪。
蘇晚音被帶走之後,蘇家父母唉聲嘆氣,一個坐在炕頭發呆,一個在炕尾抽旱煙。
兩個人全都一副被掏空的樣子。
等到天完全黑透,兩個人這才後知後覺。
“九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