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顧硯汐在街角的酒店開了間房。
房間裏只開了盞床頭燈，冷白的光打在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映出她眼底的恨意。
她從口袋裏掏出U盤，插入電腦，調出季初堯跨國合作中的違規證據，，匿名發布在財經論壇和社交平台的熱門話題下。
剛發布不到半小時，手機就響了。
消失許久的顧硯清，終於跟她聯系了。
顧硯汐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質問：“爲什麼不經過我允許就擅自公開證據？”
顧硯汐直視着電腦屏幕，語氣平淡：“顧硯清，我媽媽死了，連骨灰都被季初堯和孟姝因給糟蹋了，你覺得我還能繼續忍下去？”
顧硯清的語氣緩和了些，“顧阿姨的去世我也很難過，可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季氏的根基沒那麼容易動搖，你這樣貿然爆料，很可能會打草驚蛇的。”
顧硯汐攥緊手機。
“打草驚蛇總比看着他們逍遙法外好。”
“顧硯清我們做個交易吧。”
電話那頭靜默了許久：“什麼交易？”
“我手裏還有更多季初堯的證據，這些證據足夠讓季初堯蹲大牢，季家肯定會受波及，到時候你蠶食季家不就手到擒來了。”
“而我需要你幫我徹底調查孟姝因和季初堯的黑料，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顧硯清在權衡利弊，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好，我答應你。”
“但你記住，別再擅自行動，所有步驟必須聽我的安排。”
“好。”
醫院的VIP病房，孟姝因虛弱的躺在病床上。
她拽着季初堯的手臂，眼淚“譁啦譁啦”的向下流：“我好心去給那賤人送吃的，她竟然用台燈砸我。”
“初堯，我後背好疼，火辣辣的疼。”
季初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指尖夾着一支煙，卻沒點燃。
孟姝因嬌嗔地聲音在耳邊嘈雜，他十分不耐地揉了揉太陽穴。
大晚上的，顧硯汐竟然這樣任性。
打傷人不說，還跑出去。
她能去哪裏，會不會遇到危險。
心裏惴惴不安。
他嘆了一口氣。
應該就是跟他鬧鬧脾氣而已，她那麼依賴他，沒了他根本活不下去，說不定明天就會主動回來認錯。
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把佳士得的那幾套珠寶全拍下來。”
送她一套珠寶，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
“季初堯，你有沒有再聽我講話？”孟姝因的聲音愈發尖銳。
季初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心頭的不耐越來越濃。
“季初堯，你趕緊把她抓回來，我要把她滅了！”
“你能不能別鬧了？”季初堯聲音冷得讓人心頭一驚。
孟姝因不解的看着他，你凶我？”
“你爲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凶我？”
季初堯徹底失去耐心：“姝因，她是我的女人，由不得你隨便編排。”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處理點事情。”
他不顧孟姝因發青的臉色，徑直離開。
第二天季初堯剛到公司，就被鋪天蓋地的輿論打了個措手不及。
財經新聞頭條全是“季氏集團跨國合作違規”的報道，社交平台上#季初堯商業欺詐#的話題已經沖上熱搜第一，評論區全是質疑。
他的手機響個不停，合作商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
“季總，你怎麼回事？怎麼會把合作機密泄露出去？”
“趕緊把網上的事處理掉，否則我們只能終止合作！”
合作商的質問與憤怒，壓得他險些喘不過氣。
季初堯握着手機，氣得臉色鐵青。
沒過半小時，助理就拿着一份報告，戰戰兢兢的進來匯報。
“季總，查到了。”
“網上的證據，是顧小姐匿名發布的。”
“顧硯汐？！”季初堯猛地站起身，臉色青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孟姝因推門走進來，看到季初堯憤怒的樣子，立刻湊上前添油加醋：“初堯，我就說顧硯汐不是好人。”
“她就是個白眼狼，說不定早就跟別人串通好了，故意來害你！你現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吧？”
“滾出去！”季初堯猛地轉頭，眼神裏的怒火幾乎要將孟姝因吞噬。
“我說得也是實話，你沖我發火幹嘛？”
“滾！”季初堯加大了音量。
孟姝因被嚇得一怔，本還想不服氣的爭辯，卻被助理拉着拽了出去。
季初堯坐在辦公椅上，胸口劇烈起伏，心裏又氣又亂。
腦子裏突然浮現之前的那個U盤，莫非，她真的是爲了偷機密？
疑惑在她心頭纏繞。
季初堯猛地搖了搖頭。
不會，她那麼粘他，對他那麼溫柔，又怎麼會背叛他。
季初堯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顧硯汐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得電話已關機。”
他又連續打了幾遍，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他生氣得將電話砸在辦公桌上。
太陽穴不停得抽痛。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邊抽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