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寧千瓷睥睨着男人閉目養神的姿態,他躺在車內的真皮座椅上,身上裹着昂貴得體的黑色西裝,身材顯瘦卻精幹,睫毛修長,只是五官仍然散發着淡漠的氣息。
曾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喜歡躺在她的腿上休息。
她扯了扯諷刺地笑容:“沒有你,公司我也一樣能經營好,我不會因爲這一點就跟你維持可笑的婚姻。”
他不愛她,她知道,他是會愛上姜時念的。
“你拿什麼經營?你在政律界的巔峰已經是過去式了,銀行卡裏有上萬塊麼?”
霍時寒睜開眼,眉心逐漸蹙了起來。
“跟我離婚,給霍家蒙羞,老頭子更不會放過你,你連活着都難,更保不住你的家裏人,霍家捏死你們,跟捏死螻蟻一樣簡單。”
“聽話,不離婚。”
男人的手掌過來試圖牽她的手,仿佛有哄老婆的意思。
寧千瓷不想聽他說這些言論,將手攤開放在半空,“離婚協議書籤完了吧,還給我。”
霍時寒黑眸沉默了一瞬,隨後從西裝口袋裏取出折疊過的離婚協議書。
寧千瓷看着他將這兩份離婚協議書折疊的痕跡較重,看樣子是認認真真的看了好幾遍。
她繼續索要。
只見霍時寒搖下車窗,骨節修長的手指夾着這份離婚協議書,另一只手從西褲褲兜摸出打火機,望着天花板,帥氣眯眼,用火機點燃紙的一角。
他伸手到車窗外。
很快,火舌席卷離婚協議書,燒成灰燼落在了地上。
寧千瓷:“......”
車子外面嚷嚷起路人的抱怨聲:“艹,誰大中午的燒紙啊。”
霍時寒看過去,見寧千瓷看着自己,“離婚協議書我不可能籤,你給我遞交一百份也沒有用。當初,你跟我結婚,是因爲寧家落魄了,以往那些和寧家結交的家庭,相親對象,全部不見蹤影,沒人敢娶你寧千瓷,接受寧家的那些負債,可我霍時寒敢。”
“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一輩子的保鏢,什麼也不是,你寧千瓷還會不會嫁給我。”
“......”
“不過,娶你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離婚。”
男人沉沉地道,聲線格外嘶啞。
“是麼?”
這話聽着要多假有多假,霍總這是上演什麼戲碼呢?
上一世,他親手給她的離婚協議書,逼着她籤字。
現在他說沒想過離婚?
“是。”霍時寒一口應聲,目光醞釀思索了下,繼續道,“不管你心裏怎麼想我,我們都可以試着給彼此一個相處的機會。”
寧千瓷不會相信了。
她輕笑,“霍總,那是因爲你還沒見過姜時念,說不定你對她一見鍾情呢?她其實也能給你生個孩子,有了她替代,霍家肯定能放過我。”
丟下這句嘲弄的話。
砰的一聲。
她直接摔下車門離開。
車內,霍時寒眉頭緊皺,臉色極度的難看,盯着她的背影,透着兩個字:“難哄。”
嗯,那就只能硬來了。
......
沈浮魚看着寧千瓷表情憤怒無比,瑟瑟發抖地問,“夫人,您跟霍先生聊好了?”
寧千瓷瞪着秦州,“麻煩你告訴你們霍總,等着收律師函吧。”
“......什麼律師函?”秦州汗顏。
“我的律師函,我會起訴他離婚的,咱們法庭上見。”
秦州哈了一聲,“夫人,您是不是在開玩笑,霍總的那批律師班子,都是國內頂尖團隊,您就算起訴離婚,也是幾乎不可能贏的,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場婚姻又不是過不下去了,他作爲霍時寒的助理,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寧千瓷突然要離婚?
之前寧千瓷不是還一直想嫁給他們霍總麼,寧家都已經落魄了,她爲什麼放着這麼好的婚姻不過,要離婚呢?
此時,霍時寒下車,看見寧千瓷說要起訴離婚,立即吩咐保鏢:“帶她回霍園!”
兩個保鏢立即一擁而上,將寧千瓷的兩條胳膊控制住,“夫人,得罪了。”
話音落下,就將她往車上拽。
“放開我,沈浮魚,救我——”寧千瓷大聲喊道。
沈浮魚擺着手,實在是沒有丁點辦法:“不行啊,宋伯說了,您晚上是必須回霍園的,要是我沒看好您,那就不只是扣工資那麼簡單了。”
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寧千瓷:“......”
她現在沒有一點點反抗的能力,該死的。
接下來,兩個保鏢合力將寧千瓷送上車,關上了車門,又從裏面上了鎖,飛快地示意沈浮魚:“你就坐在副駕駛吧。”
沈浮魚聽話地上了車。
任由寧千瓷在裏面不斷地拍着車窗喊叫,也無濟於事。
保鏢去霍時寒面前邀功,低頭:“霍總,我們現在就去送寧小姐回霍園。”
“嚴加看管,除了沈浮魚跟着她,你們也要跟着她。”霍時寒冷冷吩咐。
“是。”
寧千瓷瞪着車窗外身材筆挺的霍時寒,大聲罵道:“霍時寒,你不是東西!”
霍時寒眯了眯眼,仿佛有些邪肆玩味地走到車窗前,與她的臉彼此對等,“我當然不是東西,我是你老公。”
“......”
寧千瓷咬牙切齒,無恥!
“開車。”霍時寒示意保鏢。
兩個保鏢迅速點頭,一個去駕駛位,一個去後座看守寧千瓷,跟看犯人似得,車子行駛而去。
秦州站在原地,撓了撓頭,有些摸不清楚頭腦,“霍總,夫人是不是中邪了,還是受刺激了,要不要找個大師給她驅驅邪?”
一個人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明明寧千瓷很喜歡他們霍總啊。
霍時寒睥睨了一眼秦州:“可能她做了一場夢,夢裏我讓她在雪裏跪了兩天,還逼着她離婚,從此以後就不喜歡我了。”
“......這麼荒誕?夢只是夢而已,夫人真是受刺激了。”
秦州感慨。
“她在霍園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騎到老頭子頭上,你叮囑讓那兩個保鏢看好她,不管是誰欺負她,都可以還回去,包括二房的人。”
秦州皺了皺眉,立馬明白霍時寒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