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的晨鍾在雞叫前響起，是村裏的老和尚敲的——那和尚據說年輕時也是修士，後來被魔染傷了根基，便在村裏守着這座破廟。林玄將老婆婆送來的麥餅揣進懷裏，又用木屬性玄力催生了幾株耐旱的青禾，種在破廟的院子裏，才悄無聲息地離開石窪村。
落霞山脈橫亙在無妄城南百裏外，主峰“落霞峰”常年被雲霞籠罩，遠遠望去像燃着一團火。林玄按照天命錨的指引，選了條人跡罕至的小路進山。小路兩旁的灌木上纏着細密的蛛絲，蛛絲泛着淡淡的銀光，老周曾說過，這是“銀紋毒蛛”的巢穴，蛛絲沾到就會被腐蝕皮膚。
他運轉踏葉步，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柳絮般掠過灌木叢。木屬性玄力在周身形成一層淡綠色的護罩，銀紋毒蛛察覺到生人氣息，從樹葉後探出頭，猩紅的眼睛盯着林玄，卻不敢貿然攻擊——護罩散發出的生機氣息，是它們最忌憚的東西。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山路漸漸陡峭起來，周圍的樹木也越來越高大，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玄停下腳步，從儲物袋裏摸出塊下品靈晶，吸收了裏面的靈氣——引氣四層巔峰的修爲已穩固，距離引氣五層只剩一步之遙，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沙沙——”
身後的灌木叢突然傳來響動，林玄瞬間轉身，指尖凝聚起空間刃。一只通體雪白的兔子從灌木叢裏竄出來，看到林玄後，嚇得原地蹦了兩下，又鑽進了另一叢灌木。林玄鬆了口氣，剛要收回玄力，眉心的天命錨突然發燙，比在石窪村時燙得更厲害——道碎片就在前方不遠處，而且有其他修士也在靠近。
他立刻收斂氣息，躲到一棵兩人合抱的古鬆後。古鬆的樹幹上有幾道深深的爪印，爪印邊緣泛着黑紫色的魔染氣息，顯然是魔染獸留下的。林玄順着爪印的方向看去，前方的山谷裏飄着淡淡的黑色霧氣，霧氣中傳來修士的呵斥聲和魔染獸的嘶吼聲。
“是天道閣的人。”林玄一眼就認出了那些青色的道袍，爲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修士，腰間掛着“天道閣外門長老”的令牌，修爲是引氣七層，比李玄通低一階，卻比陳執事高得多。他身邊跟着五個修士，都是引氣五層以上的修爲，正圍着一頭魔染熊攻擊。
那魔染熊體型龐大，渾身覆蓋着黑色的硬毛，左前爪斷了一截，傷口處不斷涌出黑血。它的眼睛是渾濁的暗紅色，嘶吼着揮舞着右爪，玄力形成的氣浪將天道閣的修士逼得連連後退。林玄注意到，魔染熊的巢穴就在山谷深處的洞穴裏，洞穴口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道碎片的氣息。
“這頭魔染熊已開了靈智，大家小心！”高個長老喊道，手中長劍泛起金色的玄力，“張師弟，用‘困龍符’！李師弟，準備‘烈火符’！”
兩名天道閣修士立刻從儲物袋裏摸出符籙，符籙在空中炸開，金色的繩索和紅色的火焰同時朝着魔染熊飛去。魔染熊怒吼一聲，用右爪拍向金色繩索，繩索被拍斷，卻也讓它的動作遲滯了一瞬。烈火符正好砸在它的背上，火焰瞬間蔓延開來，灼燒着它的硬毛。
“就是現在！”高個長老趁機發動攻擊，長劍帶着凌厲的玄力，刺向魔染熊的眼睛。魔染熊避無可避，被長劍刺中，慘叫一聲，轟然倒地。
林玄在古鬆後看得清楚，魔染熊倒地時，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化爲死寂。他皺了皺眉——這頭魔染熊雖然攻擊修士，卻沒有主動追殺，反而像是在守護洞穴裏的東西。
“長老，洞穴裏有寶物！”一個天道閣修士喊道，指着洞穴口的金光。
高個長老眼睛一亮，快步走向洞穴。他剛要進入洞穴，突然停下腳步，朝着林玄藏身的方向喝道：“誰在那裏？出來！”
林玄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從古樹後走出來。他沒有收斂修爲，引氣四層巔峰的氣息釋放出來，指尖的空間刃若隱若現。“路過的修士。”
“路過？”高個長老冷笑一聲，“落霞山脈這處山谷偏僻無比，豈是路過就能到的？我看你是覬覦洞穴裏的寶物，故意跟蹤我等！”他身邊的修士立刻圍了上來，玄力鎖定林玄，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林玄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洞穴口：“裏面的東西，不是你們能拿的。”
“放肆！”高個長老怒喝一聲，“天道閣辦事，也輪得到你一個無名小卒指手畫腳？識相的就趕緊滾，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林玄的指尖微微收緊，空間刃凝聚得更實了。他能感受到洞穴裏的道碎片氣息越來越濃鬱，同時還有一股微弱的生命氣息——不是魔染獸的，是人類的。
“長老，別跟他廢話了，殺了他算了！”一個天道閣修士不耐煩地說道，舉着長劍就朝着林玄沖來。
林玄側身避開攻擊，同時發動瞬移，出現在那修士身後，空間刃一揮，斬斷了他的長劍。修士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跑，卻被林玄一腳踹在膝蓋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找死！”高個長老見狀，立刻發動攻擊，長劍帶着金色的玄力，刺向林玄的胸口。林玄發動瞬移，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玄力掃過他的衣角，將他的灰布短褂劃開一道口子。
“空間屬性能力？”高個長老的臉色變了變，“你是礦洞逃奴林玄！”他顯然也接到了追殺林玄的命令，眼神裏充滿了貪婪，“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身上的道碎片和天命錨，都是我的了！”
剩下的四名天道閣修士也反應過來，紛紛發動攻擊。玄力從四面八方襲來，林玄運轉踏葉步，在玄力的縫隙中穿梭，同時凝聚金空雙屬性刃氣，反擊着周圍的修士。
一名引氣五層的修士被刃氣劃傷了胳膊，慘叫一聲，後退幾步。高個長老的攻擊越來越凌厲，他的長劍上附着着濃鬱的玄力，每一擊都讓周圍的空氣震顫。林玄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必須想辦法進入洞穴，拿到道碎片。
他突然虛晃一招，朝着山谷外跑去。高個長老以爲他要逃跑，立刻追了上去：“別跑！”其他修士也跟在後面。林玄見狀，突然發動瞬移，轉身朝着洞穴跑去。
“不好！他想搶寶物！”高個長老臉色大變，加快速度追向林玄。
林玄沖進洞穴，洞穴裏的金光更亮了。洞穴深處，一枚泛着藍色光芒的道碎片懸浮在石台上，石台旁邊，躺着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女，她的衣服破爛不堪，身上布滿了魔染的痕跡，卻還在微弱地呼吸着。
“是她在守護道碎片。”林玄瞬間明白，魔染熊不是在守護道碎片，是在守護這個少女。他走到少女身邊，用木屬性玄力探查她的傷勢——她的經脈被魔染侵蝕，修爲停留在引氣三層，卻還在強行運轉玄力，抵抗魔染。
“誰讓你碰她的？”高個長老沖進洞穴，看到林玄在查看少女的傷勢，怒喝一聲，長劍刺向林玄的後背。
林玄轉身，用木屬性玄力凝聚出一道護盾，擋住了高個長老的攻擊。護盾瞬間破碎，林玄也被玄力震得後退幾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把少女抱起來，放在石台上，指尖凝聚起天命錨的力量，金色的光芒覆蓋在少女身上，壓制着她體內的魔染。
“你找死！”高個長老再次發動攻擊，長劍帶着毀滅性的玄力，刺向林玄。林玄深吸一口氣，將金空雙屬性玄力和木屬性玄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刃氣，朝着高個長老揮去。
刃氣與長劍碰撞在一起，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高個長老被震得連連後退，虎口開裂，長劍差點脫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玄：“你怎麼可能擁有三種屬性的玄力？”
林玄沒有回答，他能感受到體內的玄力在快速消耗，引氣四層巔峰的瓶頸卻在這一刻鬆動了。他看向石台上的道碎片，那是一枚水系道碎片，散發着純淨的水系能量。
“長老，我們一起上！”四名天道閣修士同時發動攻擊，玄力形成一道洪流，朝着林玄轟去。林玄將少女護在身後，再次凝聚三色刃氣，迎了上去。
“咔嚓——”
體內的瓶頸徹底破碎，引氣五層的修爲瞬間突破。林玄的玄力暴漲，三色刃氣的威力也隨之增強，將四名修士的玄力洪流擊潰。四名修士被震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高個長老看到林玄突破，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林玄發動瞬移，出現在他身後，三色刃氣架在他的脖子上。“想跑？”
“饒命！仙師饒命！”高個長老連忙求饒，“我是天道閣外門長老，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大量的靈晶和功法！”
林玄的眼神冰冷：“石窪村的王寡婦，是你抓去礦洞的？”
高個長老的臉色瞬間變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林玄冷笑一聲，刃氣一揮，高個長老的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噴濺在洞穴的牆壁上。
解決了天道閣的修士，林玄走到石台前，看着那枚水系道碎片。他伸出手，道碎片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融入他的丹田。一股清涼的水系能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他的玄力變得更加凝練，同時掌握了水系玄力的能力——水幕術，能凝聚水系玄力形成水幕，抵御攻擊，還能淨化輕微的魔染。
“咳咳——”
石台上的少女突然咳嗽起來，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是清澈的藍色，像落霞山脈的湖水，看到林玄後，眼神裏充滿了警惕：“你是誰？”
“救你的人。”林玄遞過一枚療傷丹——這是從張胖子的儲物袋裏找到的，“你的傷勢很重，先服下這枚丹藥。”
少女猶豫了一下，接過丹藥服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藥力在她體內擴散開來，她的臉色好了一些。“我叫蘇清瑤，是落霞山脈守護一族的人。”
“守護一族？”
“嗯。”蘇清瑤點了點頭，“我們一族世代守護落霞山脈的‘靈脈之源’，也就是你剛才拿到的水系道碎片。那是靈脈之源的核心，一旦被外人奪走，落霞山脈的魔染就會失控。”
林玄皺了皺眉：“魔染熊是你們的守護獸？”
“是的。”蘇清瑤的眼神黯淡下來，“它叫大黑，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三個月前，天道閣的修士闖入落霞山脈，想奪取靈脈之源，大黑爲了保護我，被他們的魔染藥劑所傷，才變成了那樣。”
林玄想起魔染熊倒地時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愧疚。他用木屬性玄力和水系玄力融合，形成一道淡綠色的水線，注入蘇清瑤的體內，幫助她淨化經脈中的魔染。“天道閣爲什麼要奪取靈脈之源？”
“他們想用靈脈之源煉制‘聚氣丹’，提升修爲。”蘇清瑤的聲音帶着憤怒，“靈脈之源一旦被煉制丹藥，落霞山脈的生態就會被徹底破壞，到時候，大量的魔染獸會涌入無妄城，無數平民會遭殃。”
林玄沉默了。他想起了石窪村村民絕望的眼神，想起了礦洞裏慘死的礦奴，想起了大黑臨死前的清明。天道閣爲了提升修爲，不惜破壞靈脈，殘害無辜；碎道盟打着反壓迫的旗號，卻也在掠奪資源，草菅人命。這兩個勢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除了天道閣，碎道盟也在打靈脈之源的主意。”蘇清瑤繼續說道，“柳三娘親自帶人來過兩次，都被大黑擊退了。這次天道閣的人來得太多，大黑抵擋不住，我也被他們打傷了。”
林玄的指尖微微收緊。柳三娘的目標竟然也是靈脈之源，看來她之前搶奪道碎片，不僅僅是爲了提升實力，還有更大的圖謀。
就在這時，洞穴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着柳三娘的聲音：“蘇清瑤，你以爲躲在洞穴裏就安全了？趕緊把靈脈之源交出來，否則我一把火燒了這洞穴！”
蘇清瑤的臉色瞬間變了：“是柳三娘！她怎麼會來？”
林玄走到洞穴口，看到柳三娘帶着十名碎道盟修士，騎着高頭大馬，守在洞穴外。她的肩膀上還纏着繃帶，顯然是上次在亂葬崗被魔染石獅所傷。“柳三娘，你又來搶東西了？”
柳三娘看到林玄，眼神裏充滿了驚訝：“林玄？你怎麼在這裏？看來靈脈之源在你手上了。”她的目光掃過洞穴內的蘇清瑤，冷笑一聲，“蘇清瑤，你守護靈脈之源這麼多年，還不是沒能保住它？不如把它交給我，我碎道盟可以利用靈脈之源，推翻天道閣的統治，到時候，天下的平民都能過上好日子。”
“你騙人！”蘇清瑤怒喊道，“靈脈之源一旦被你們拿走，只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騙人？”柳三娘笑了，“天道閣用靈脈之源煉制丹藥，我用靈脈之源對抗天道閣，哪個更有意義？林玄，你也是被天道閣壓迫過的人，應該知道天道閣的狠毒。不如你把靈脈之源交給我，我們聯手，推翻天道閣，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林玄看着柳三娘，突然笑了。他想起了石窪村的疤臉漢子，想起了亂葬崗的張胖子，想起了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爲了平民的女人，卻在工坊裏爲了道碎片不惜痛下殺手。“你和天道閣，沒什麼不一樣。”
“你說什麼？”柳三娘的臉色沉了下來。
“天道閣爲了修爲，不惜破壞靈脈，殘害無辜；你爲了對抗天道閣，同樣不惜犧牲靈脈之源，犧牲落霞山脈的平民。”林玄的聲音擲地有聲，“你們都只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放肆！”柳三娘怒喝一聲，“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兄弟們，給我沖進去，殺了林玄，活捉蘇清瑤！”
十名碎道盟修士立刻沖向洞穴，玄力凝聚在武器上，帶着凌厲的殺氣。林玄將蘇清瑤護在身後，凝聚起金、空、木、水四種屬性的玄力，形成一道四色刃氣——這是他突破引氣五層後，新掌握的融合攻擊手段。
“來得好！”林玄大喝一聲，四色刃氣朝着碎道盟修士揮去。刃氣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修士們的玄力防御瞬間被擊潰，紛紛被震飛出去，口吐鮮血。
柳三娘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她沒想到林玄的修爲提升得這麼快。她咬了咬牙，從儲物袋裏摸出一枚黑色的符籙——這是碎道盟的禁忌符籙，能暫時提升一倍的修爲，卻會對經脈造成永久性的損傷。“林玄，這是你逼我的！”
符籙在空中炸開，黑色的霧氣籠罩着柳三娘，她的修爲瞬間從引氣七層提升到引氣八層，氣息變得無比恐怖。她手持長鞭，帶着黑色的毒霧，朝着林玄抽來。
林玄運轉瞬移，避開攻擊，毒霧落在地上，將洞穴的地面腐蝕出一個小坑。他知道，自己不是柳三娘的對手，必須想辦法脫身。他看向蘇清瑤：“你知道洞穴的密道嗎？”
“知道！跟我來！”蘇清瑤點了點頭，帶着林玄朝着洞穴深處跑去。洞穴深處的牆壁上有一道隱蔽的石門，蘇清瑤按下石門上的機關，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這條通道能通往落霞峰的山頂。”蘇清瑤說道，“山頂有我們一族的祭壇，能暫時壓制靈脈之源的能量，不讓柳三娘感知到。”
林玄點了點頭，在石門關閉前，凝聚出一道四色刃氣，朝着柳三娘揮去。刃氣擊中柳三娘的肩膀，將她的繃帶打斷，傷口再次裂開。柳三娘慘叫一聲，看着石門關閉，氣得怒吼：“林玄，蘇清瑤，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通道裏一片漆黑，蘇清瑤從儲物袋裏摸出一顆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很陡，走起來很費力，林玄扶着蘇清瑤，一步步朝着山頂走去。“你們一族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蘇清瑤的聲音帶着悲傷，“三個月前，天道閣的修士突襲了我們的部落，族人們爲了保護靈脈之源，都犧牲了。只有我和大黑逃了出來。”
林玄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礦洞裏的礦奴，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他要變得更強，不僅要爲父母報仇，還要保護這些無辜的人，不讓他們再被天道閣和碎道盟這樣的勢力欺壓。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他們終於走出了通道，抵達了落霞峰的山頂。山頂上有一座古老的祭壇，祭壇由白色的石塊搭建而成，上面刻滿了復雜的符文。祭壇中央，有一個凹槽，正好能容納水系道碎片。
蘇清瑤走到祭壇前，示意林玄將水系道碎片放入凹槽。林玄照做，道碎片放入凹槽的瞬間，祭壇上的符文亮起，一道藍色的光柱從祭壇中升起，直沖雲霄。落霞山脈的魔染氣息似乎變得溫和了一些，周圍的空氣也清新了不少。
“這是‘守護法陣’，能暫時穩定靈脈之源的能量。”蘇清瑤說道，“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天道閣和碎道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還會再來的。”
林玄走到祭壇邊，看着遠處的無妄城，眼神堅定：“我會幫你。”
“你？”蘇清瑤有些驚訝，“你只是一個人，怎麼對抗天道閣和碎道盟兩大勢力？”
“我不是一個人。”林玄想起了老周、阿力和小石頭，“我有同伴。而且，這世上還有很多像石窪村村民、像你們一族這樣的人，他們也渴望擺脫壓迫。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就一定能對抗天道閣和碎道盟。”
蘇清瑤看着林玄，眼神裏充滿了敬佩。這個年輕的修士，經歷過礦奴的苦難，卻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反而有着守護他人的決心。“我相信你。”
就在這時，祭壇的符文突然閃爍起來，藍色的光柱變得不穩定。蘇清瑤的臉色一變：“不好！有大量的魔染獸朝着山頂跑來！”
林玄走到山頂的邊緣，朝着山下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魔染獸，正順着山坡朝着山頂跑來，爲首的是一頭體型比大黑還大的魔染虎，眼睛是渾濁的暗紅色，嘶吼着沖向山頂。
“是魔染虎王！”蘇清瑤的聲音帶着恐懼，“它是落霞山脈魔染獸的首領，實力堪比築基期修士！”
林玄的眉心的天命錨突然發燙，指引着他看向祭壇的另一側——那裏有一枚泛着紫色光芒的道碎片，氣息比水系道碎片更濃鬱，是雷屬性道碎片。“看來，我們的試煉還沒結束。”
他握緊了拳頭，四色玄力在指尖凝聚。魔染虎王的嘶吼越來越近，山頂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林玄看着蘇清瑤，眼神平靜卻堅定：“你守住祭壇，我去會會它。”
“不行！太危險了！”蘇清瑤拉住他的衣角。
林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死。我還要去青風鎮找我的同伴，還要幫你守護靈脈之源，還要推翻那些欺壓百姓的勢力。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麼會輕易死在這裏？”
他轉身朝着魔染虎王跑去，踏葉步運轉到極致，身形如箭般沖向山下。魔染虎王看到林玄，嘶吼一聲，朝着他撲來。林玄發動瞬移，出現在魔染虎王的身後，四色刃氣朝着它的後背刺去。
“噗”的一聲，刃氣刺中魔染虎王的後背，卻只劃破了它的皮膚，沒能傷到它的內髒。魔染虎王怒吼一聲，轉身用尾巴抽向林玄。林玄避無可避，被尾巴抽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林玄！”蘇清瑤大喊一聲，想要沖下去幫忙，卻被祭壇的守護法陣擋住——她必須守住祭壇，不能讓靈脈之源出問題。
林玄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能感受到魔染虎王體內的魔染氣息很濃鬱，卻也有一絲微弱的生機——它和大黑一樣，都是被魔染藥劑所傷，本性並不壞。
“我知道你很難受。”林玄對着魔染虎王說道，“我可以幫你淨化體內的魔染，讓你恢復神智。”
魔染虎王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動作遲滯了一瞬，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但很快，魔染氣息再次占據主導，它怒吼着，再次朝着林玄撲來。
林玄深吸一口氣，將天命錨的力量與四色玄力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朝着魔染虎王射去。光柱擊中魔染虎王的身體，金色的光芒瞬間包裹住它。魔染虎王慘叫一聲，身體在光芒中不斷抽搐，體內的魔染氣息在快速消散。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金色的光芒漸漸散去。魔染虎王的體型縮小了一圈，身上的黑色硬毛變成了金黃色，眼睛也恢復了清澈的黃色。它走到林玄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感謝他。
林玄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腦袋。就在這時，他體內的玄力再次運轉起來，引氣五層的瓶頸鬆動了——淨化魔染虎王的過程，讓他對玄力的掌控更加熟練，距離引氣六層只有一步之遙。
蘇清瑤跑下山，看到恢復神智的魔染虎王，驚喜地喊道：“虎王！你恢復了！”
魔染虎王對着蘇清瑤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溫順地伏了下來。
林玄走到祭壇的另一側，撿起那枚雷屬性道碎片。道碎片剛一入手，就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融入他的丹田。一股狂暴的雷屬性能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他的玄力暴漲，引氣五層的瓶頸徹底破碎，修爲突破到引氣六層。
同時，雷屬性道碎片帶來的能力也涌入他的腦海——雷暴術，能凝聚雷屬性玄力形成雷暴，攻擊範圍廣，威力大；還能強化其他屬性的玄力，讓攻擊帶有麻痹效果。
林玄感受着體內澎湃的玄力，看着身邊的蘇清瑤和魔染虎王，看着遠處的無妄城，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的挑戰在等着他。但他不再是那個孤身一人的礦奴了，他有同伴，有守護的目標，有屬於自己的道。
夕陽西下，落霞山脈被雲霞籠罩，像披了一層金色的紗衣。林玄站在山頂，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他知道，他的逆命之路，才剛剛真正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