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城使者的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碾出沉穩的聲響，車簾掀開時，率先跳下的是個身着皂衣的護衛，腰間佩刀制式規整，卻在看到無妄城城門時下意識握緊了刀柄——城牆上沒有披甲的衛兵，只有幾個扛着礦鎬的礦工在修補垛口，爲首的老周光着膀子，古銅色的脊梁上滿是汗珠，看到馬車直接揚聲喊：“是雲溪城的客人吧？玄哥在議事廳等着呢！”
使者是個面容清瘦的中年修士，名叫溫庭，築基初期的修爲，袖口繡着精致的雲紋。他踩着車夫遞來的腳凳下車，目光掃過城門處的“說理亭”——兩個平民正圍着一個礦工爭執，礦工手裏捧着賬本，耐心地核對着布匹的尺寸，旁邊還有孩童趴在石桌上寫字，蘇清瑤正彎腰指點，筆尖在紙上劃出工整的筆畫。這景象讓溫庭皺了皺眉，轉頭對隨從低聲道：“傳聞林玄用礦奴治理城池，看來並非虛言，只是這般亂象，倒不像能擊退天機子的模樣。”
這話恰好被送水路過的小石頭聽見，他攥着水桶的木柄，仰着小臉反駁：“溫先生說得不對！周叔不是礦奴，李伯也不是！我們都是無妄城的主人，說理亭是用來評理的，不是亂象！”溫庭一愣，正要開口，林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溫使者遠道而來，何必剛入城就議論是非？”
林玄身着素色布袍，沒有佩戴任何法器，身後跟着虎王，巨獸的金色皮毛在陽光下泛着光澤，卻溫順地貼着林玄的腳步，路過孩童身邊時還低頭蹭了蹭孩子的手心。溫庭瞳孔微縮——他在雲溪城見過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前呼後擁、玄力外放？林玄這副模樣，倒像個尋常的教書先生。
議事廳裏早已擺好了粗瓷茶杯，茶水是城外山澗的清泉煮的，飄着幾片野茶葉。王掌櫃正帶着夥計搬來一摞賬本，見溫庭進來便笑着解釋：“這些是我們上個月的物資收支，糧食、礦石、丹藥都記在上面，使者要是感興趣，隨時可以看。”溫庭掃過賬本上工整的字跡，發現每一筆支出都標注着用途，“給趙二買農具”“給學堂添筆墨”“給受傷礦工買藥材”，甚至還有“給虎王買肉幹”的條目，不禁啞然失笑：“林城主倒是會說笑，這些瑣事何必記這麼清楚？”
“不是瑣事。”林玄親手爲他倒上茶，“無妄城的每一分錢，都來自百姓的勞作，或是從天道閣繳獲的民脂民膏，自然要讓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在雲溪城，柳城主的賬本，尋常百姓能看嗎？”溫庭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想起雲溪城城主府的賬本，都鎖在玄鐵櫃裏，除了城主親信，連管事都沒資格翻閱。
蘇清瑤適時遞上一卷羊皮紙，正是無妄城的規矩錄：“溫使者，這是我們的規矩，上面每一條都經過百姓商議，您可以看看。”溫庭接過羊皮紙，開篇“民爲根本”四個大字力透紙背，往下讀去，“修士凡人一體同罰”“苛捐雜稅全免”“礦場廢除生死契”等條目讓他越讀越心驚，讀到“議事會由百姓代表與修士共同組成，重大事務需全員表決”時，終於忍不住開口：“林城主，你這規矩怕是行不通。修士修煉耗費資源，豈能與凡人平起平坐？若事事都要商議，豈不是耽誤時機？”
“那溫使者覺得，天道閣事事由修士專斷，爲何會被百姓推翻？”林玄反問，“修士的力量，本應是守護百姓的屏障，而非欺壓他們的工具。當年我在礦洞時，見過太多修士爲了一己私利，把凡人當墊腳石，這樣的力量，再強也會被人心所棄。”他指向窗外，老周正帶着礦工們在城牆上安裝新的玄力弩，幾個平民拿着木錘幫忙遞釘子，修士與凡人配合默契，“你看他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因爲都是無妄城的人，這才是最堅固的防線。”
溫庭沉默不語，他想起雲溪城的礦場，依舊沿用着天道閣的舊制，礦工們累死累活也只能換一口粗糧，而城主的兒子卻用礦場的收益揮霍無度。半個月前，有礦工因不堪壓迫逃跑，被抓住後當衆打斷雙腿，那時百姓的眼神裏，滿是恐懼和麻木，與無妄城百姓眼中的光截然不同。
正說着，阿力匆匆跑進來：“玄哥，西城的趙二出事了！他種的麥子被人踩了，對方還說他占了自家的地！”林玄起身對溫庭說：“溫使者，不如隨我去看看，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無妄城是如何斷案的。”
西城的田埂上，已經圍了不少百姓。趙二蹲在地裏，看着被踩倒的一片麥子，眼圈通紅——這是他第一次種莊稼，每一株禾苗都傾注了心血。踩壞麥子的是個新來的修士，名叫雷剛，引氣期修爲，正叉着腰喊道：“這地本來就是荒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他憑什麼搶？”
溫庭下意識說道：“修士要用地，凡人理應讓着，趙二，不如讓雷剛補償你幾文錢，這事就了了。”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都皺起了眉，趙二更是急得站起身：“憑什麼？玄哥說過，田地是誰開墾的就是誰的，我有議事會發的地契！”
林玄沒有直接表態，而是讓老周拿來地契賬本，上面清楚地記錄着趙二開墾荒地的時間和範圍，還有議事會成員的籤字。他又問雷剛：“你說地是你的，有什麼憑證？”雷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後蠻橫地說：“我是修士，難道還會騙你？再說，我的玄力比他強，這地就該歸我！”
“在無妄城，力量不能代替道理。”林玄的聲音沉了下來，“你剛到無妄城，不懂規矩可以原諒，但故意損壞他人財物，必須賠償。按照規矩，你要賠償趙二的麥子損失，還要幫他把踩倒的禾苗扶起來，另外，這地的歸屬以地契爲準，你若想種地，可去議事會申請未開墾的荒地，我們會派人爲你劃分範圍。”
雷剛臉色漲得通紅：“我是修士，怎麼能做扶禾苗這種粗活？”“修士犯了錯，和凡人一樣要受罰。”老周上前一步，手裏拿着規矩錄，“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認可的規矩，你要是不遵守，就只能離開無妄城。”周圍的百姓也紛紛附和：“沒錯！規矩面前人人平等！”
雷剛看着衆人堅定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在天道閣當雜役時，被築基期修士隨意打罵的日子——在無妄城，雖然規矩嚴，但至少有人跟他講平等，不像以前那樣毫無尊嚴。他最終低下頭：“我賠，我扶。”說着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被踩倒的禾苗。趙二見狀，反而說道：“算了，你也是剛來，不知道規矩，賠償就免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
這一幕讓溫庭深受觸動，他在雲溪城時，見過修士打死凡人只賠幾兩銀子的事，從未有過修士會爲凡人彎腰扶禾苗，更沒有凡人敢原諒修士的過錯。他終於明白，無妄城的規矩，不是靠強制推行，而是靠人心的包容和認同。
回到議事廳時，王掌櫃已經收到了鄰城糧商的回信，說有一批糧食和種子即將運到，同時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天道閣的餘孽在黑風山集結，首領是天機子的師弟“血影老怪”，修爲已達築基後期，揚言要血洗無妄城，重建天道閣。
溫庭臉色一變：“血影老怪心狠手辣，當年曾一夜屠殺三個村莊，雲溪城也怕不是他的對手。林城主，我們還是趕緊向周邊的大勢力求援吧！”林玄卻搖了搖頭：“求援不如自救。溫使者，我想請你幫個忙，回去轉告柳城主，若雲溪城願意與無妄城結盟，我們可以共享城防陣法和修煉資源，一起對抗血影老怪。”
“結盟？”溫庭愣住了，“你就不怕雲溪城趁機吞並無妄城？”“我相信柳城主是明事理的人，更相信百姓的選擇。”林玄說道，“若雲溪城願意推行我們的規矩，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就算沒有盟約，他們也會站在我們這邊；若還是沿用舊制，就算結盟，也會被血影老怪輕易攻破。”
溫庭沉吟許久，終於站起身：“林城主，我會把你的話帶給柳城主。另外，你這規矩錄，我想帶一份回去。”他看着議事廳外的陽光，突然覺得，或許林玄的路，才是真正能走得長遠的路。
溫庭離開後，議事會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老周拍着桌子說道：“血影老怪雖然厲害，但我們的城防比以前堅固多了，玄力弩、投石機都準備好了，還有顛倒五行陣，他要是敢來，定讓他有來無回！”王掌櫃補充道：“我已經聯系了鄰城的糧商，多運了一倍的糧食，就算被圍困也不怕。另外，碎道盟的幾個投降修士，主動要求參戰，說要戴罪立功。”
“投降修士的心意可以接受，但要派專人盯着。”林玄說道，“蘇清瑤，你負責陣法的調試，確保五行靈晶能量充足；阿力，你帶引氣期修士組成巡邏隊，日夜巡查城牆，防止血影老怪派人偷襲；老周，你帶着礦工和百姓，在城外挖三道壕溝，裏面鋪滿尖刺和驚雷符，再把礦洞的炸藥搬上來，做成地雷，埋在必經之路上。”
衆人立刻行動起來，無妄城再次進入緊張的備戰狀態。林玄則帶着虎王，去城外的黑風山探查敵情。虎王的鼻子異常靈敏，很快就聞到了血影老怪等人的氣息，在一處山洞外停了下來，低聲嘶吼。
山洞裏，血影老怪正坐在一塊巨石上，手裏把玩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天道閣”三個字。他的身邊，站着十幾個修士，都是天道閣的殘餘勢力，其中不乏築基期修士。墨塵子的師弟墨風跪在地上，哭着說道：“師叔，林玄那小子太囂張了，不僅殺了我師兄，還搞什麼修士凡人平等，簡直是玷污修仙界！”
“一群廢物，連個礦奴都收拾不了。”血影老怪冷哼一聲，“不過沒關系，我這次帶來了‘蝕骨煙’，只要把煙吹進無妄城，裏面的人都會渾身潰爛而死，到時候無妄城就是我們的了。”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陶罐，裏面裝着粘稠的黑色液體，散發着刺鼻的氣味，“這蝕骨煙無色無味，就算是築基期修士，吸入後也撐不過半個時辰。”
林玄在洞外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一緊——無妄城的百姓大多是凡人，根本抵擋不住蝕骨煙。他正想離開，卻不小心碰掉了一塊石頭，發出“咔嚓”一聲響。“誰在外面？”血影老怪怒喝一聲，玄力瞬間外放，一道黑色的刃氣朝着林玄的方向斬來。
林玄拉着虎王瞬移躲開，雷劍瞬間出鞘：“血影老怪，你的死期到了！”血影老怪帶着修士們沖出山洞，看到林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林玄，聽說你得到了道殿傳承和天命錨，只要交出這些，我可以饒你不死。”
“就憑你？”林玄冷笑一聲，雷火玄力凝聚成劍，朝着血影老怪斬去。血影老怪揮出玄力盾抵擋，刃氣擊中盾面，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他沒想到林玄的實力如此強勁，臉色一沉：“給我上！殺了他，重重有賞！”
十幾個修士立刻圍了上來，林玄瞬移到人群中，雷劍舞動，電弧瞬間擊中一片修士。虎王也發動攻擊，金色的火焰噴向敵人，幾個引氣期修士躲閃不及，當場被燒成焦炭。血影老怪趁機從背後偷襲，黑色的玄力朝着林玄的後心攻去——這是他的成名絕技“蝕骨爪”，沾到就會腐蝕血肉。
林玄察覺身後的危險，立刻轉身用雷劍格擋，玄力碰撞產生的沖擊波將他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血影老怪得勢不饒人，繼續發動攻擊，蝕骨爪招招致命。林玄知道不能硬拼，立刻發動顛倒五行陣的遠程操控權——他在離開前，已將陣法的一部分控制權交給自己，此刻正好用來牽制敵人。
山洞周圍突然亮起五行光芒，土屬性的牆壁瞬間升起，將幾個修士困在裏面；水屬性的玄力形成冰刺，朝着血影老怪射去。血影老怪被迫停下攻擊，抵擋冰刺的同時，怒吼道：“林玄，你只會躲在陣法後面嗎？有本事出來單挑！”
“對付你這種殘害百姓的敗類，不需要講規矩。”林玄趁機凝聚六道輪回刃，六色刃氣在頭頂盤旋，“天命斬！”金色的刃氣帶着天命錨的力量，朝着血影老怪斬去。血影老怪臉色大變，全力催動玄力盾，卻被刃氣瞬間擊碎，刃氣擊中他的肩膀，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撤！”血影老怪知道不是林玄的對手，轉身就想跑。林玄怎會放過他，瞬移到他面前，雷劍直指他的喉嚨：“你用蝕骨煙殘害百姓，今天我就要爲那些死在你手裏的人報仇！”
就在這時，墨風突然沖向林玄，抱住他的腿：“師叔，快走！”血影老怪趁機發動玄力，朝着林玄的胸口打去。林玄被迫鬆開雷劍，用玄力抵擋，卻被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等他爬起來時，血影老怪已經帶着殘餘的修士跑遠了，只留下墨風的屍體。
林玄撿起雷劍，心中滿是擔憂——血影老怪雖然受傷，但蝕骨煙還在他手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立刻帶着虎王趕回無妄城，剛到城門就看到溫庭帶着幾個雲溪城的修士站在城門口，神色焦急。
“林城主，不好了！柳城主派我來通知你，血影老怪派人去雲溪城挑撥，說你想吞並雲溪城，柳城主已經帶人朝着無妄城來了！”溫庭說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暫緩出兵，趕回來報信。”
林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血影老怪這是想讓無妄城和雲溪城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溫使者，麻煩你立刻回去，告訴柳城主，我林玄絕無吞並雲溪城之意，若他不信，可親自來無妄城，我願意當着兩城百姓的面，立下盟約。”
溫庭點頭：“我這就回去！林城主，你一定要小心，血影老怪詭計多端，說不定很快就會來偷襲。”他剛要動身，就看到遠處的天空出現一團黑色的煙霧，正朝着無妄城的方向飄來——是蝕骨煙！
“快關閉城門！啓動陣法護盾！”林玄高聲喊道。老周立刻指揮礦工們關閉城門，蘇清瑤則全力催動五行陣法，一道六色光幕瞬間籠罩住無妄城。蝕骨煙撞在光幕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光幕的光芒微微暗淡，卻沒有被攻破。
城牆上，百姓們看到黑色的煙霧，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趙二緊緊握着手裏的鋤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別怕，玄哥會保護我們的！我們也不能示弱，拿起武器，守住城牆！”他的話點燃了衆人的勇氣，礦工們舉起礦鎬，平民們拿起菜刀和木棍，連學堂的孩子們都搬來石頭，堆在城牆邊上，準備戰鬥。
血影老怪帶着修士們出現在城外，看到陣法護盾，冷笑道：“林玄，我看你的陣法能撐多久！等蝕骨煙滲透進去，你的百姓都會變成一堆爛肉！”他揮手讓修士們繼續釋放蝕骨煙，黑色的煙霧越來越濃，光幕的光芒也越來越暗。
林玄知道陣法撐不了多久，他對蘇清瑤說：“你守住陣法，我去毀掉蝕骨煙的源頭！”蘇清瑤拉住他：“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林玄搖了搖頭：“你留在這裏，這裏更需要你。相信我，我會回來的。”他轉身對老周說：“周叔，我離開後，城防就交給你了，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守住城門！”
老周重重點頭：“玄哥，你放心！有我們在，無妄城就不會破！”林玄深吸一口氣，帶着虎王，從城牆的密道偷偷溜出城外，朝着血影老怪的方向潛去。
血影老怪正專注地操控蝕骨煙，沒注意到林玄的到來。林玄抓住機會，瞬移到他身邊，雷劍朝着裝蝕骨煙的陶罐刺去。“找死！”血影老怪怒吼一聲，蝕骨爪朝着林玄抓來。林玄側身躲開，雷劍刺穿陶罐，黑色的液體流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我的蝕骨煙！”血影老怪目眥欲裂，朝着林玄瘋狂攻擊。林玄不再躲閃，六道輪回刃再次發動，六色刃氣交織成一張大網，將血影老怪困在裏面。“這是你欠百姓的！”林玄怒喝一聲，天命斬再次落下，金色的刃氣穿透血影老怪的身體，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身體很快被蝕骨煙的液體腐蝕，化爲一灘黑水。
剩下的修士看到首領被殺，嚇得紛紛四散逃跑。林玄沒有去追，而是立刻趕回無妄城。此時，雲溪城的軍隊也出現在城外，柳城主騎着一匹高頭大馬，看到林玄，臉色復雜。
林玄走到柳城主面前，拱手道：“柳城主，血影老怪已死，蝕骨煙也已被毀，所謂吞並雲溪城之說，純屬謠言。若你不信，可進城查看，無妄城的規矩，百姓的生活，都能證明我的清白。”
柳城主看着城牆上百姓們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血影老怪的殘骸，沉默了許久，終於翻身下馬：“林城主，是我誤會你了。溫庭把無妄城的規矩告訴我時，我還不信，現在我才明白，你所做的，比任何修仙功法都更有價值。”他看向林玄，“我願意與無妄城結盟，推行你的規矩，讓雲溪城的百姓，也能像無妄城的百姓一樣，活得有尊嚴。”
林玄笑了，他伸出手：“歡迎加入我們。”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城牆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夕陽下，無妄城和雲溪城的旗幟並排升起，獵獵作響。
當天晚上，議事廳裏燈火通明，兩城的百姓代表和修士圍坐在一起，商議着結盟後的事宜。王掌櫃提出互通有無，無妄城的礦石換取雲溪城的絲綢；老周則建議聯合修建防御工事，共同抵御外敵；蘇清瑤則說，要在雲溪城也開辦學堂，讓兩城的孩子們一起讀書。
林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溫暖。他知道，自己的哲人王之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只要有這些百姓和夥伴在，只要“民爲根本”的信念不變，就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擋他們。窗外，月光灑在無妄城的街道上，照亮了百姓們熟睡的臉龐，也照亮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就在這時，虎王突然對着天空低吼起來，眉心的天命錨發出強烈的光芒。林玄抬頭看向天空，一顆流星劃破夜空，墜落向遠方——那是修仙界大勢力的求救信號，看來，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但這一次，林玄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邊，有兩座城池的百姓，有並肩作戰的夥伴，還有即將傳遍整個修仙界的，屬於無妄城的規矩和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