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到了晚上,醫院的樓道和長廊本就是寂靜的。
每走一上一步台階,空蕩樓梯間都會傳來清脆回音。
不知爲何,陸北寒突然有些心慌,腦海閃過被遺忘許久記憶碎片。
白朝朝好像一直都很怕黑。
記憶中,在夜幕來臨之前,白朝朝總會習慣性的在床頭開一盞暖光燈。
婚後某個平凡夜晚。
他處理一件案子加班到凌晨才回家,恰好那天家裏停電。
下班回家後,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漆黑的臥室裏,白朝朝裹着被子蜷縮在牆角,借着手機屏幕微弱光芒,白朝朝恐懼閉緊雙眼,崩潰祈禱天快一點亮。
他回來後,白朝朝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抱着他的身體渾身發抖一晚上,
那次之後,白朝朝就患上嚴重創傷應激。
持續半個月,她都只能靠安眠藥入睡,熟睡後,又總會在噩夢中驚醒。
白朝朝一直都很怕黑,爲了防止像那次意外停電,陸北寒在家裏安裝自動供電系統。
倘若外面電路故障,自動供電系統會給家裏自動發電,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白朝朝永遠都不會在陷入怕黑恐懼。
可剛剛,他都做了什麼?
白朝朝那麼怕黑,他還覺得她矯情,甚至不顧她的哀求將她所在病房。
夜晚的醫院那麼安靜,病房那麼黑,她一個人該多害怕啊?
不安被繼續放大,陸北寒焦急快跑幾步,被腳下 台階絆了一跤。
強忍着膝蓋的劇痛,跌跌撞撞扶着牆沖進白朝朝所在病房:
“朝朝,別怕,我來了!”
回應他的,是漆黑病房裏一片死寂。
陸北寒脊背一寒,不安預感在心頭彌漫。
想到白朝朝患上聽覺功能障礙,可能聽不見他呼喚,陸北寒顫抖着手打開手電筒。空蕩蕩的病房,沒有白朝朝身影。
貓毛在空氣中彌漫,強烈刺激下,陸北寒猛的打了個噴嚏。
顧不上鼻腔癢癢忍不住又想打噴嚏感覺,陸北寒憑借手機自帶手電筒,慌張將病房全部搜索一遍,始終找不到白朝朝身影。
病床上沒有白朝朝身影,病房床頭桌下面也沒有。
臨走前他將病房門鎖死,白朝朝還能去哪?
陸北寒煩躁抓了抓頭發,不安去檢查窗戶。
記得之前看過一個新聞。
和白朝朝一樣怕黑女孩,在極度恐懼下精神錯亂,她把窗戶當成門,當場墜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