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校門口,人聲鼎沸。
顏宥琦剛走到自行車棚,就瞥見自己那輛老舊的單車車筐裏,躺着一個巴掌大的黑色信封。信封沒有署名,封口處印着一朵淺紫色的鳶尾花——那是她前世麾下獨有的標記。
是梟的東西。
她不動聲色地將信封揣進校服口袋,指尖隔着布料摩挲着信封的硬度,裏面像是塞了幾張紙。
早自習的鈴聲剛響,顏宥琦就以肚子疼爲由,和老師請假去了廁所。
她鑽進最裏面的隔間,反鎖上門,這才將信封拆開。裏面是幾張加密的A4紙,字跡是梟特有的左手筆跡,潦草卻鋒利。
最上面的一頁,是關於那個老東西的情報。
【BOSS,本名秦正,組織覆滅後,卷走剩餘資金潛逃至南美。表面以珠寶商身份活動,實則暗中重組勢力,收攏舊部,近期頻繁與歐洲地下軍火商接觸,似在籌備大動作。】
下面還附着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裏的男人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正是當年在雨幕裏背刺她的秦正。只是時隔數年,他眼角的皺紋深了些,眼底的陰鷙卻分毫未減,看的讓人依舊心生厭惡。
顏宥琦的指尖撫過照片上秦正的臉,力道重得幾乎要將紙戳破,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殺意。
老東西,果然沒死心。
她繼續往下翻,後面幾頁,是當年參與圍剿她的所有人的名單和現狀。
有的叛逃後被仇家追殺,橫屍街頭;有的隱姓埋名,躲在小城裏苟延殘喘;還有幾個,竟被秦正收攏到了麾下。
最後一頁,是梟留下的話。
【老大,秦正身邊新添了三個頂尖保鏢,都是國際黑市上有名的狠角色。您如今的身份不宜硬碰,我已在國內布下暗線,隨時聽候QiGuAi指令。另外,您交代的產業,一切安好。】
顏宥琦將紙張湊到馬桶旁,點燃打火機。
淡藍色的火苗舔舐着紙邊,將那些情報燒得一幹二淨,灰燼隨着水流沖入下水道,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她盯着馬桶裏旋轉的水花,眼底的冷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運籌帷幄的平靜。
秦正想重組勢力?
那她就先斷了他的羽翼。
那些跟着秦正的舊部?
一個都跑不掉。
她將打火機揣回口袋,打開隔間門,洗了把手。
鏡子裏映出少女微胖的臉龐,眉眼間媚骨天成,卻又帶着一股懾人的鋒芒。
她抬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遊戲,才剛剛開始。
等她走出廁所時,正好撞見來找她的班主任。班主任看着她,滿臉堆笑:“宥琦啊,剛才校長還問起你呢,說下午有個國際交流的座談會,想讓你……”
顏宥琦漫不經心地應着,腳步輕快地往教室走。
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落在她的肩頭,鍍上一層金邊。
沒人知道,這個看起來慵懶淡然的高中少女,口袋裏藏着的,是足以攪動地下世界風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