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是你妹子?長的可真俊?”對面的大娘,感慨:“俺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姑娘,皮膚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是的,大娘,這是我娘家妹子。”女人笑意滿滿的應道。
沈知夏,被女人和男人,堵在最裏面的座位。
安靜的看着,火車即將啓動,心急如焚。
心裏,更是萬馬奔騰。
兩人說話的時候,列車員走進車廂:“火車,即將啓動,送人的旅客,趕緊下車!”
無視沈知夏的求救,列車員很快往後面,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瘸腿的瘦小男人走到胡偉和女人跟前,喊道:“姐姐,姐夫!”
瘸腿男人的視線,落在沈知夏身上,上下掃視。
眼裏掩飾不住的滿意。
“劉軍,你來了。”女人用身體撞了撞胡偉。
兩人相視一笑,趕緊起身讓來人坐下。
三人眼神交匯,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瘸腿男人把手裏的包裹給到女人和胡偉:“這是山裏的山貨,不值什麼錢,姐姐帶回去吃。”
“這?怎麼好意思?”女人話,雖然這麼說,手上一點沒有耽誤。
快速拿到包裹,又跟沈知夏交代:“妹子,你安心跟劉軍去輝縣,等我和你姐夫不忙了,就去看你,你也不要怪媽,媽也不容易,一個人養大我們姐弟八個,兩個弟弟還等着娶媳婦……”
說着滿臉都是不舍,最後還掉了幾滴眼淚。
沈知夏:“……”
說的跟真的一樣,如果不是她現在說不了話,都要給對方鼓掌。
女人,還是在胡偉的催促下,一步一回頭往火車門走去。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對面的大娘,惋惜道。
周圍坐着的人,也跟着搖頭。
瘸腿男人,像是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一雙眼睛,焦急的看着下車的夫妻兩人。
見人影徹底看不到,瘸腿男人,嘴角勾起弧度。
粘膩的眼神,盯在沈知夏的臉上。
“檢票,同志,請出示你的票證!”
就在沈知夏,就要嘔吐出來早上的稀粥,兀得聽到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
抬眼,果然看到男人眉如刀裁,濃密而凌厲,眼睛狹長而深邃,眸色如寒潭般冷冽。
鼻梁高挺,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樣,薄唇輕抿,透露着主人心情不佳。
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可能給敵人致命一擊。
“哎,好的,好的。”瘸腿男人熟練的從口袋裏,掏出兩張被折的不像樣的票。
“同志,這是我和我愛人的票,”見列車員盯着身邊的女人,瘸腿男人解釋道:“我愛人,先天殘疾,不會說話。”
滿嘴的謊話,說來就來,自然流暢。
“是,列車員同志,小姑娘的姐姐姐夫,剛把人送上車,這不,剛走。”熱心的大娘,跟着幫腔。
很是擔心,好看的小姑娘,因爲沒有車票,會被趕下火車。
這年頭,一張火車票,多難買。
“是是,同志,我們剛結婚,我帶着我愛人回鄉。”說着,瘸腿男人從口袋裏,變魔法一樣,掏出一把水果糖遞了過去:“同志,吃糖,吃糖……哎……啊……”
電光火石之間,沈知夏木木的坐着,就看到瘸腿男人,被“列車員”壓在車廂地面上。
“啊,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隨着瘸腿男人呼救,一兩個流裏流氣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不過,不是爲了救瘸腿男人,而是,徑直奔着車門去。
“攔下他們,他們是同夥!”
男人話音落下,穿着制服的鐵路公安,幾個箭步上前,把想要下車的兩個男人同樣按倒在地。
“冤枉,冤枉……公安欺負老百姓了……”
“你們快看看,有公安亂抓人了!”
車裏的乘客,明顯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
靜默不語,眼裏除了好奇,根本沒有對公安的質疑。
“沈知夏?聽的到嗎?”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響徹在沈知夏耳邊。
片刻的恍惚,便看到男人手中多了瓶子。
幾息功夫,沈知夏逐漸找回支配身體的實質感受:“啊……”
“同志,救命啊,他們是人販子,要把我賣到大山裏,生孩子……嗚嗚……”
不需要,鐵路公安解釋,車廂裏的乘客,聽着沈知夏的哭訴。
才知道,漂亮的女同志,遇上人販子。
剛才還不會說話的人,現在會哭會說話了。
“哎呦,我就說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能嫁給一個瘸子,原來小姑娘是被人騙了?”對面熱心的大娘,最先反應過來。
一拍大腿問道:“姑娘,那剛才兩個人,也是人販子?”
沈知夏抱着列車員的胳膊,瑟瑟發抖,點頭道:“嗯嗯,就是他們把我從路上,騙過來賣掉的……”
“同志,還有兩個人,下車了,你們趕緊去追,可不能讓壞人給逃了……”大娘頭伸出窗外,給公安同志指路。
“放心,大娘,下車的同夥,已經被我們站裏的同志,抓住了,一個都逃不掉!”年紀大一點的公安同志,滿是正氣的保證道。
沈知夏,被人扶着,跟在公安同志的後面,下了車。
一群人,便到了火車站的詢問室,做筆錄,隔着玻璃,指認犯罪分子,籤字。
作爲被害人,她還得到了一杯糖水,緩解緊張恐慌的精神。
等到她出詢問室,夕陽已經西曬。
“都是你,你是壞人……”
沈知夏被一個大力,撞得往後面退了好幾步,就在以爲要摔進路邊的花壇。
說是花壇,裏面全是碎磚塊,防止雜草叢生用的。
一屁股坐下去,估計屁股,就要裂開。
“小心!”同樣好聽的聲音後,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陸同志,沈同志,不好意思!”聽到動靜出來的年長公安,控制住還想要行凶的狗娃。
“小劉,小劉?”
“到,隊長。”
“不是讓你們把人送到福利院嗎?怎麼還在這裏?”
“這?隊長他不願意走,非要留在咱們這?”小劉爲難的撓了撓頭。
“什麼叫非要留在咱們這裏,我們這裏是火車站,不是托兒所,趕緊送走……”
小劉聽到隊長的吩咐,直接把人扛起來,往火車站外面走。
“沈同志?你沒有傷到吧?”隊長歉意的看着沈知夏。
迷迷糊糊的沈知夏,才回神過來。
剛想說“沒事”,只是腳一動,便是鑽心的疼痛。
拎起褲腳,便看到本來雪白的皮膚,紅腫一片。
隊長也顯然看到了,自責道:“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沈同志見諒,我們所裏有藥油,我去給沈同志拿來……”
“不用,我帶她去醫院。”不等沈知夏回答,有人替她做主。
“那好,麻煩陸同志了,”隊長鄭重道謝:“這次,可以把這夥犯罪分子一鍋端,還要多謝陸同志幫忙,改日,我一定往陸同志的單位去致謝信。”
“嗯。”男人頷首,又寒暄了兩句。
三人才分開,沈知夏看着氣勢年代的吉普車。
一時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坐上來的。
“謝謝你,陸同志。”
也是從兩人的談話,沈知夏才知道,原來是面前的男人,看到她被人迷暈。
順豐摸瓜,把兩撥人同時打掉。
沈知夏:“……”
總感覺自己的謝謝,微不足道,感情她就是個魚餌。
“嘶……”窩囊氣憤之餘,她又動了扭傷的腳。
“不要亂動。”男人目不斜視的看路,駕駛車輛。
還不忘訓斥她。
“哦 。”
如果不是看在對方長在她的心巴上,沈知夏,這會火氣,已經到天靈蓋了。
寬肩窄腰,即便是坐在那裏,軍綠色的軍服下,仍然掩飾不住的大長腿。
兩人近距離接觸過,火車上的列車員,就是他。
她醒來,第一個抱着的人,也是他。
想到這裏,沈知夏雙頰上,染上緋紅。
男人衣袖下,結實的肌肉線條,像是被人精心雕刻出來,再配上男人冷厲五官,荷爾蒙都要溢出屏幕了。
“下車!”男人冷厲的聲音,打斷沈知夏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