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族長啊!我真的沒有賣給他魚啊!嗚嗚嗚……”
也不知是被林硯的騷操作亂了心神,還是被族人拳打腳踢心裏委屈。
原本還在地上哀嚎的王老二聞言,神情悲憤地嚎了一嗓子,居然以頭搶地,就那麼委屈地哭了起來。
那期期艾艾的哭聲,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王老二是個丟了清白的小媳婦兒呢!
只可惜,面對這個一再挑釁自己的家夥,林硯根本沒有半分心軟。
也不管旁人古怪的目光,就那麼一臉認真的盯着早已經懵逼了的王三刀。
經過王老二這麼一嚎,王三刀幾乎可以確定,林硯之前那番說辭,根本就是在顛倒黑白。
可事已至此,真相還重要嗎?
只要人家一口咬定,魚是從他王老二手裏買的,那他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畢竟人家不但有沈知年這個人證,還有二十多條魚作爲物證。
更關鍵的是,人家的說辭完全可以邏輯自洽。
除此之外,兩個人的名聲和人品,也是天壤之別。
就算換成自己是縣太爺,面對身世可憐的沈家贅婿和二流子王老二,也會相信沈家贅婿多一點兒。
到時候一通殺威棍打完,王老二能不能挺過去都不一定,就不要說其他了。
想清楚其中關鍵的王三刀,看向林硯的目光都帶上了畏懼。
可怕!
實在太可怕了!
王老二只是想要捕魚的方法,順便惡心一下對方。
可沈家贅婿這個煞星,那是真的想要王老二的命啊!
不僅如此,事情一旦鬧到縣衙,就連自己這些跟着一起前來的王氏族人,也全都脫不了幹系。
王三刀能想明白的事情,身邊那些王氏族人自然也能想到。
或許他們看得沒有王三刀透徹,但也知道這件事情一旦鬧到縣衙,他們全都落不到好。
一時間,有些膽小的王氏族人,差點兒就步了王老二尿崩的後塵。
“族……族長,我們可是聽了你的招呼才來的……”
“是啊!若不是看在族長你的面子上,誰願意管王老二這個二流子的破事兒!”
“族長,我兒子才剛出生不久,可不能去蹲大獄啊!”
“這件事情是王老二惹出來的,還是讓他趕快把錢還給沈家吧!”
……
耳邊王氏族人七嘴八舌地吵鬧,讓王三刀這個族長徹底失了方寸。
沈家贅婿三言兩語就扭轉了乾坤,若他真把自己這些人記恨上,鬼知道會不會被抓去大獄。
轉頭看了一眼依舊還在哭哭啼啼的王老二,他下意識就想趕緊撇清關系。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作爲王氏一族的族長,還是得注意一下影響。
若是沒了威信,今後誰還會把他這個族長當回事兒?!
想到此處,他先是揮手制止族人的吵鬧,這才硬着頭皮訕笑道:“他三叔公,今天這事兒都是誤會。
你也知道,老二這孩子沉迷賭博。
估計賣魚那點兒錢,早就被他拿去賭坊揮霍幹淨了。
若非如此,這小子也不會鬧這一出不是?
反正這些魚都還在,懷遠侄兒也剛好需要這些魚補身子。
要不……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說完,他還一臉討好地朝着林硯笑了笑。
那近乎低三下四的模樣,哪裏還有之前踹門而入的囂張。
其實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身爲王氏一族的族長,他不能不管王老二的死活,否則就會失去人心。
可讓王老二一下子拿出五六百文,都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莫說他王老二沒有賣魚給沈家贅婿。
就算真的賣了,這會兒估計也全都輸光了。
這種情況下,除了低頭認慫,王三刀也想不出其他主意。
總不能讓他這個族長掏錢,替王老二這個二流子平事兒吧?!
至於族長的威信。
自己都如此忍辱負重護佑族人了,相信族人肯定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王三刀竟隱隱有些自我感動。
光着膀子的老族長聞言,並沒有直接表態,而是饒有興致地看向了林硯。
作爲沈氏一族的武力擔當,他這個族長的處事風格,主打一個以勢壓人。
然而。
林硯今天的表現,卻讓他眼前一亮。
從順勢承認,到反將一軍。
沒有滔滔不絕的絮叨,也沒有歇斯底裏的辯解。
有的只是有理有據的反駁,和彈指間翻雲覆雨的手段。
能用寥寥幾句話,就把和自己鬥了半輩子的王三刀逼到主動認慫,足以證明林硯這個便宜贅婿,絕非池中之物。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並沒有貿然替林硯做決定,而是想看看林硯接下來會如何應對。
面對老族長欣賞中還帶着考校的目光,林硯只是微微一笑,就恭敬行禮道:“此事全憑三叔公做主。”
事到如今,該出的氣已經出了,該立的威也已經立了。
若是繼續逼迫下去,搞不好會適得其反。
畢竟好賭成性的王老二,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錢來。
如果自己堅持要把這些魚“還”回去,最終肯定需要這群王氏族人一起湊錢。
如此一來,可就真的把這些人給得罪死了。
自己和嶽父一家還要在村子裏生活,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並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
經過今天這件事兒,哪怕這群王氏族人心中仍有不服,想來也絕不敢再輕易招惹自己。
如此一來,鑿冰捕魚這件事兒,就還可以再做一段時間。
等到手裏有了啓動資金,再做有技術壁壘的東西,就不怕其他人惦記了。
至於王老二這個始作俑者,今天的事情就當先給他一個教訓。
等自己抽出時間料理那頭熊瞎子的時候,肯定會把他給捎帶上。
這狗東西不但惦記自己的小嬌妻,而且還敢帶人來家裏挑事。
若不是有老族長鎮住場子,即便自己再怎麼能言善辯,今天這件事情也肯定難以善了。
對於王三刀這種人,放過他就等於是在爲難自己,林硯又怎麼可能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