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厲家二房兩個兒子一屁股坐地上,直接擺爛,流放路誰愛走誰走,反正他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愛誰誰走,老子吃不了這份苦。”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停腳。
顧小暖冷笑,殺雞儆猴的來了。
傻逼,送上門給人做槍靶子。
“娘,你坐會歇歇。”
現在不喘口氣一會怕是到天黑都沒得坐下。顧小暖讓身邊人扶着婆婆坐下,自己也跟着一起,趕緊休息,一會多鬧一會。
累死她丫丫的。
“好啊,不走是吧?”領頭的官差張彪獰笑一聲,甩着鞭子就走了過去,“老子專治各種不服!”
他剛才正想找兩人動手,沒想到就有人送上門,
挺好,想死他便成全他們。
“啪!啪!”
鞭子不留情的抽在厲文厲武身上。
如今天熱,兩人瞬間皮開肉綻。
“你們要死,不許打我兒子!狗東西快停手!”
平日高高在上慣了,在他們眼裏官差就和螻蟻無異,以爲叫聲差爺他們真是爺?
做夢都沒想到他們敢動手。
狗東西?
張彪冷笑,還以爲自己將軍家眷呢?到現在還認不清自己,做春秋大夢。
鞭子不止落在兩個男人身上,連沖上來的婦人都沒能幸免。
“啊,好疼!”
老婦不止身上有鞭痕,臉上更是挨了一鞭子,傷痕觸目驚心。
顧小暖看的興奮,可能末世待久了,鮮紅的血總能讓她興奮。
“你們……”
地上的人躲着鞭子,其他人心中一緊,未來,他們似乎不會好過。
“官爺救命,我錯了,我走,我走!”
“求您別打了,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
官差收起鞭子,掃視衆人,看見他們臉上的懼色甚是滿意,終於有點做犯人的自覺了。
張彪甩了甩鞭子,冷冷掃視衆人,“都給老子聽好了!這條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誰再敢拖慢行程,老子這鞭子可不認人!走!”
挨打的三人嚇破了膽,忍着傷痛起身,不敢有片刻停留,跟上前面隊伍。
因爲差爺說了,誰落後抽誰鞭子。
隊伍再次前行,這次抱怨聲沒了,氣氛壓抑,每個人都繃着臉,面色凝重。
顧小暖往自己嘴裏送了點糖水,冰涼的水沁入脾肺,舒坦!
王氏和嬤嬤互相攙扶,努力不掉隊。
看了眼推車上依舊昏迷的厲寒洲,又看看身邊咬牙硬撐的老夫人和幾個忠心老仆,心裏暗暗盤算。
想到晚上要回京城,整個人都不好了,累,這麼累的她晚上還要被迫加班,狗皇帝好樣的,不整死他不姓顧!
烈日當空,隊伍前進腳步再次放慢,官差並未訓斥。
這些人差不多到極限了,騾子也得慢慢訓,只要不鬧事不拖後腿就行。
“停下,休息一刻鍾。”
烈日當空,到了河邊官差大發慈悲。
有些人一屁股坐地上,壓根不管地上髒不髒,不講究了。
顧小暖則是組織厲家人去大樹下休息,“走走走,我們去那邊。”
眼瞅着好幾家都看中了她選的位置,顧小暖使用技能第一個到。
其他人:……
“快來!”
更多的人則是沖到河邊低頭狂飲,一路上渴死他們了,沒人送行便沒有水囊,口渴只能熬。
顧小暖看的嘖嘖搖頭,人啊,所有的講究要求都是裝的,看看這些個玩意,還沒到一日都學會牛飲了,再也不嫌棄水髒,不是仙居泉水。
呵!
“前面有竹子,做幾個竹筒過來盛水。”說着悄悄遞給厲寒洲貼身侍從一個小匕首。這人身上有點功夫,體力也好。
大家累成死狗,他除了一身汗看不出一點疲憊感。
給他一個防身武器,可以保護厲寒洲不說,平日幹活也能方便些。
“收好咯。”
“是,夫人。”
侍從震驚,小心謹慎的接過匕首,如此精致的刀刃夫人竟然給他用?她也太不把他當外人了。
這種小匕首,一看便爲女子防身之用,興許丞相給她防身的。一會用完他必須要還夫人。
“有成,你也去竹林做幾個竹筒。”
看見有人去竹林,好幾家主事者都命隨從做竹筒。
天太熱了,一路上不停出汗,就算現在喝飽了,一會子還是會渴。
盛水容器爲必須品。
“老夫人您喝水。”嬤嬤捧着竹筒伺候主子喝水,而另一邊的厲寒洲則是被侍從伺候喝水。
剛才那人將匕首還她了,也行,不想要拉倒,她自己留着。
顧小暖喝過水,靠着大樹休閉眼息。
昨晚一夜未睡,今日也沒消停,真困啊!
被打的厲家二房人沖到王氏面前,“大嫂,全是你,一家子害人精,現在厲文厲武受傷不能走,一會你們家車子讓他們兩人躺上去。”
他們看過,一輛車擠三個人沒問題。
要不是她一個婦人擠在男人堆不好看,都想把自己掛車沿上。
傷口疼的要死,汗水滴進傷口裏一點,她都忍不住悶哼幾聲。
一輩子就沒傷這麼重過,皮開肉綻不說還沒有上藥。
“還有你們竹筒拿來,這些先給我們,想用自己重新做去。”
他們家下人都是蠢貨,讓他們做竹桶,竟然說沒刀做不了。
其他人家咋做的?
王氏猶豫,往深裏說確實他們家害了所有人,可是他們家也冤枉啊。
得,便宜婆婆軟耳耙,沒主見,人家說幾句她就猶豫,明擺着老好人做習慣了。
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自己都是拎着碗行乞之人,還有閒心思可憐別人。
如果合不來,厲寒洲不要也罷,天下男人沒死絕,跟一個看不順眼的在在一起她怕自己英年早逝。
氣死!
“車子我的,想坐,一個時辰五十兩。”顧小暖伸手要銀子。
王氏:……
“你個小賤蹄子,我是你二嬸子,你敢不敬老,信不信等厲寒洲醒來休了你。”
顧小暖兩手抱胸,“休唄,下一個會更好。車,我的。現在你要麼給錢要麼滾蛋,再逼逼我不介意給你加點傷。”
想起長亭的事兒,老婦後退好幾步,瘋子連親爹親妹都敢打,打她算啥?
她不能繼續受傷,聽說走不動會被殺死,然後剁下一個手指頭回京復命就行,其他屍身暴屍荒野。
“你……大嫂!”
王氏看了眼新兒媳,見她不搭理自己嘆氣,“二弟妹,小暖說的沒錯,車子的確是她的,她有權做主。”
她這輩子也沒跟兒媳婦處過,大兒子沒成親便戰死,二兒子剛成親就流放。
媳婦的性子她也甭想端婆母的架子。
其實吧,她也不想借,三個人擠一起,洲兒一定很難受。
只是到底是她親眼看着長大的侄子,她到底有些不忍。
罷了,不忍不看便是。
婦人就沒見過這麼廢物的人,連兒媳婦都治不了,她還能幹啥?
“你……”
“滾!”
“砰!”銅鑼一響,她睜開眼。
“起來,繼續趕路!”
休息過後的人呢比之前還要不想動,可是他們不敢不走,只能撐着自己起身。
老婦人看看官差,再看看顧小暖,悻悻離開。
顧小暖看了眼王氏,“娘,如果你心軟想做好事,就拿自己東西去做好人,別用我的。”
別惹她,惹毛了她六親不認。
“我明白,以後不會了。”
王氏唾棄自己,兒媳婦都比她拎得清。
孺子可教,顧小暖還算滿意。
繼續趕路,大家夥垂頭喪氣,路上一句話不說,只想留點體力多走幾步。
不到半個時辰,沒有水囊也沒竹筒的人便口渴的不行,舔舔幹裂的嘴唇,盯着別人家的竹筒不放。
只是這次再累,也沒人敢掉隊,婦人攙扶着老人,小孩子能背便讓家中下人背着。
每家跟着的下人都不多,只有幾個近身忠仆,其他人則是被重新發賣。
等到天黑時候,等到他們覺得自己快死的時候,官差終於大發慈悲,今日趕路結束。
“原地休息!不準亂走!不準走遠,今晚在這裏休息。”
“呼……終於能歇口氣了……”
“水……給我點水……”
“天呀,奶你看,我腳上五六個水泡。”
“太累了,累死老子了。”
“鐐銬太沉,我的腳好像快斷了。”
半日時間,戴着鐐銬的男子幾乎全都磨破了皮,一個個坐在地上哀嚎。
厲老二踢了腳老妻,“去打水,我和兒子的傷口都要包扎一下。”
“娘,我快死了,真的快死了。”
幾乎所有人隨地躺在地上不願起身。
躺着當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