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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心想着周時序沒有察覺,現在才看到,自己攢了三年的心血,全被毀於一旦!
所有的猶豫和自責愧疚在看到這一幕時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她驀地想起了在等待周時序回國的每個日日夜夜,是這每一張機票,積攢了她對周時序的想念,支撐她等下去的希望。
可現在,因爲周時序的蠻橫,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灰燼,礙事的垃圾!
“是你幹的?”凌疏雨語氣無甚波瀾,可腦海中名爲理智的神經早就斷了,戾氣重得溢了出來。
“是。”周時序向來敢作敢當。
“爲什麼?”凌疏雨語速極快追問。
“爲什麼?”周時序淡聲重復。
瞧着凌疏雨一副被傷透了的心痛模樣,他忽然扯着嘴唇笑了:“凌疏雨,你真的很虛僞,裝成這樣要騙誰呢?”
“你自欺欺人不承認變心,但你以爲我是瞎的嗎?”
“既然你不愛了,又留着這些東西膈應誰呢?”
熱意直涌上眼眶,周時序拼盡全力逼退,一字一頓:“我、嫌、惡、心!”
“——夠了!”凌疏雨的胸膛快速起伏,一腳踹碎了玻璃櫃。
在玻璃傾瀉而下的震響中,她的額角青筋暴起:“周時序,你太恃寵而驕了!”
“地下室蛇鼠俱全,我要你好好感受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惡心!”
凌疏雨大手一揮,幾位保鏢當即把周時序往地下室拉。
“凌疏雨,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放開!”
周時序不可置信掙扎,可回應他的,是凌疏雨冷漠的背影。
保鏢力氣很大,一巴掌甩到了周時序臉上,壓低聲音惡狠狠道:“別喊了!這三年你不在,顧先生才是我們的男主人!”
其中一個掏出一個粉色藥丸,二話不說掰開周時序的下顎就塞了進去。
“咳!”周時序本就被巴掌扇得耳邊嗡鳴,此時喉嚨驟然進入異物,他瘋狂咳嗽要吐出來:“你給我喂了什麼?!”
“當然是顧先生給的好東西!”保鏢用力拽住周時序的頭發,踹了他一腳:“給我咽下去!”
地下室的門轟然關上,連月光都照不進來,黑得壓抑,又有老鼠蟲子跑動喊叫的聲音。
周時序卻沒有精力去害怕。
他急促喘着氣,身上爬滿了紅腫的疙瘩,瘋狂的癢意惹得他疼得打滾,窒息感驟然襲來。
“凌疏雨......”
他艱難掏出手機,冷汗浸溼後背。
可電話那頭一直是冰冷的回音,好不容易接通起來,凌疏雨卻冷然道:“給予知道歉。否則,我不可能放你出來。”
“顧予知給我下了藥......”周時序癱在了地上,說話間嘴唇都在抖。
可凌疏雨不信他,語氣很平沒有起伏:“別再污蔑予知了。”
電話被掛斷前,周時序聽到了顧予知帶着媚意的聲音:“疏雨姐,我已經脫好衣服了,快來幫我上藥。”
“嘟——”
周時序手心一鬆。
意識陷入混沌時,一年前凌疏雨緊張抱着他溫聲哄的畫面闖入。
是他不小心被水果刀切到了手指,凌疏雨比他還着急,給他上藥時手指都在抖。
最後女人顫着聲音說“對不起”,還說,“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再疼了”。
瞳孔渙散閉上眼時,一滴淚珠悄無聲息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