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了解秋靜一行事風格,大廳內氣氛緊張起來。
作爲視線匯聚的中心,秋靜一不緊不慢的走進來,她進一步,盧二夫人就退一步。
慫貨!
就這膽子,還敢說自己壞話。
秋靜一拉着女兒坐下,輕笑道,“剛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有人打哈哈,“聊盧二夫人的外甥女呢。”
“不是聊怎麼挑兒媳婦嗎?我剛聽到一半呢,好奇,接下來呢?”秋靜一追問。
“接下來?哈哈哈,這不是正說着呢....”
有人主動打圓場,想要蓋過這茬去。
崔夫人卻開口道,“剛才盧二夫人聊小門小戶的兒媳婦不適應高門,經驗雖好,可惜啊,在座的各位,實在用不上呢!”
她振聲道,“想我慶安侯府,超品爵位,朝中重臣,皇上親筆提的匾額掛在中門上,考慮的婚嫁也是門當戶對,彼此合適的。”
“大家也都是顯赫之家,小門小戶的經驗呐,用不上!”
剛盧二夫人在那兒指桑罵槐,覺得慶安侯府底蘊不深,還沒洗幹淨腿上的泥,配不上百年積累的盧家。
崔夫人懟的是,這話你對皇上說去!看看他親自冊封的慶安侯府,算不算小門小戶!
盧二夫人臉上漲的通紅,她自覺跟崔夫人才是一夥的,沒想到崔夫人當面拆她的台!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難道真敢當面反駁嗎?支支吾吾了幾句,盧二夫人居然就這麼坐下,認慫了!
崔夫人心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都指我臉上罵謝家人了,能忍?
秋靜一則想,怪不得盧家逐漸勢微,快要跌出一等世家的範圍,只剩下家主支撐門戶呢。要骨氣沒骨氣,要識時務沒識時務,兩頭不占,當然如此。
不過她也不打算就這麼輕輕放過,決定要追着殺!
“話也不能這麼說,旁人的經驗,多聽聽也是好的。我覺得今日盧二夫人說的話,實在叫我茅塞頓開,大漲閱歷啊!這麼寶貴的經驗,怎麼能夠埋沒呢?”
崔夫人剛要生氣翻臉,就聽到秋靜一繼續說,“不如把這些經驗都整理成冊,出個書吧!就叫《陳氏婆婆經》,如何?”
噗嗤!
崔夫人再也憋不住,笑出聲。
忒尖酸!
秋氏是怎麼想出這種怪話的?比當面罵人還要刻薄!誰要是有這種名聲,幹脆別出門了!
她一笑,其他人哪兒還忍得住,笑的前俯後仰,不可開交。
在一串又一串的笑聲裏,盧二夫人漲紅了臉。想辯駁,想起秋氏平日作風,怕對面還有一串話等着她,想裝暈,暈了就等於不打自招。
於是,只能厚着臉皮忍下,憋的她捏壞了心愛的手鐲。
盧二夫人在心裏記恨上了,想着等謝衛箏回去,定要好好磋磨這個兒媳。
秋靜一小勝一場,見好就收,若無其事轉移了話題。
席上,還有不少人找她搭話,秋靜一都應對得當,盡顯全新面貌。
她也不是光會懟人的,想要跟人熱絡起來,她也有辦法。
席面散後,夫人們還有各自的玩樂,不論是推牌九還是擲雙陸,都有好玩的。
而有心擇偶的,又另外湊做一團。
蔣琪兒就跟着何巧玉,在這些人中間。
蔣琪兒今日一身淺粉色的百褶裙,梳着雙環髻,抿唇笑的天真爛漫,腰間的荷包是自己花了一月功夫,精心繡的,展示自己的女工。
若是有夫人心思動了,就會私下拜見,帶上自家的兒郎。
秋靜一冷眼看着,也有四五家夫人對蔣琪兒的才貌表示滿意,琪兒收了好幾份見面禮,羞答答的垂頭。
喬姨娘看着,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出門交際的場合都是各家掌權的夫人,她沒有資格來,自然尋不到好人家。如今女兒有了着落,真是無比安心。
隨着傍晚臨近,宴會逐漸落下帷幕。
秋靜一被不少人行了注目禮。雖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麼,但自家的目的達到了,昭示了慶安侯府逐漸恢復社交,重新進入社交圈子。
宴會結束,她也沒忘了女兒那茬,堅持要帶女兒回娘家“伺疾”。
這時,盧五郎才姍姍來遲,跑的額頭見汗。
對於白日裏發生的事,他沒提,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對於謝衛箏要回娘家這事,他並不反對,只是握着謝衛箏的手,說想回去照顧嶽母也是應該的。
自己最近還在忙着前程的事,一時抽不出空閒,等有空了,就親自上門來接人。
謝衛箏沒抗住他的攻勢,點頭答應了。
秋靜一沒多說什麼,揮揮衣袖,帶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