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被馮珩護在身後,悄悄露出半截腦袋朝着蘇蘭僑眨眼睛。
終於在看到蘇蘭僑面目猙獰的表情時,如願以償的對馮珩道:“謝謝馮助理,這畢竟是江家的家事,我會和媽媽解釋清楚的,辛苦你了。”
江楠如此說,馮珩也只好去外面等着。
江楠看着馮珩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向蘇蘭僑。
“我的好媽媽,你還看不出來嗎,馮助理是奉了裴叔叔的命令專門來保護我的。”
蘇蘭僑久經情場,自然能品出江楠和裴頌年之間的異樣。
裴家掌權人,如今是山外山,人上人,如果不是有特殊的關系,怎麼可能讓最得力的助理親自陪着江楠一起過來。
還說什麼回來拿東西,呸!
她能有什麼金貴的東西可以拿。
江百城當年死的時候,留下的所有財產都被蘇蘭僑盡數吞下,如今整個江家的動產和不動產以及公司股份,全被蘇蘭僑緊緊攥在手心。
她江楠,淨身出戶,什麼也別想從江家帶走。
但是如今她敢回來,還不怕死的一直在挑釁她,不會覺得有了馮助理的撐腰,就不敢把她怎麼樣了吧?
就算她今天把江楠打死,說破天這也是江家的家務事,外人要插手,也要忌憚一下蘇家的勢力。
女孩漂亮的臉有些礙眼,叫蘇蘭僑抑制不住的煩躁。
她給傭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齊齊撲上來把江楠牽制住,江楠甚至沒有掙扎。
蘇蘭僑急不可耐的撲過來,上來就是幾個耳光扇的江楠耳朵嗡嗡的響。
雙頰是火辣辣的疼,眼睛也有些模糊不清,視野中蘇蘭僑嬌豔的臉有些重影,紅彤彤的嘴唇一張一合,在說什麼根本聽不清。
江楠嘴角噙着笑,有絲絲血跡順着嘴角蜿蜒而下,在白潤潤的肌膚上留下靡麗的紅。
“媽媽,你沒吃飯嗎?”
江楠聲音幽幽響起,眼睛裏面甚至是詭異的興奮,“我看上了你的男人,我還住進了他的套房。”
江楠回味似的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嗎,他的身上是沉香味,可好聞了。”
任蘇蘭僑花了再大的價錢,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終究還是被扭曲出歲月的痕跡:“小賤人,你找死!我弄死你!”
江楠不屑嗤笑,“我搶了你的未婚夫,你就這點招式?”
“真沒勁。”
江楠露出興致缺缺的模樣,全身上下都寫着沒意思。
這種漫不經心的挑釁徹底激怒了蘇蘭僑,她無法忍受她最看不上的賤人竟然敢在這裏挑戰她的權威,這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扇她的那只右手被震的疼痛又麻木,可是江楠剛才她被扇了那麼多次,好像都感覺不到疼。
蘇蘭僑目眥欲裂,手上新做的豔紅色美甲一把掐住江楠纖細的脖頸,失控的咆哮着要弄死她。
看吧,最看不起自己的人,是忍受不了自己一丁點的挑釁的。
她們覺得自己就應該卑微的匍匐在她們腳下,當一種下賤又聽話的狗。
當有一天這只狗不再聽話,而是開始朝着她們齜牙,這簡直比殺了她們更讓人難受。
動靜很大,馮珩進來的很及時。
他握住蘇蘭僑的手臂一把將人甩出幾米遠,對方不受控地撞在廊柱上,嬌氣的喊痛。
餘下幾個傭人見狀也害怕的鬆了手。
江楠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連眼球上的紅血絲都因爲充血而清晰可見。
可是,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還不夠狠,還不夠用力,鬧得還不夠大。
江楠用手捋着被掐紅的脖頸,不經意將領口扯得更大,露出一朵朵粉色的紅痕。
曖昧又旖旎。
蘇蘭僑看紅了眼。
馮珩扶起江楠就要走,“江楠小姐,您還好嗎?還能走嗎?”
江楠就着對方的力氣站起來,點點頭,“我沒事,還能走。”
“不許走!”
蘇蘭僑紅彤彤的長指甲指着江楠咆哮:“給我攔住她!”
幾個傭人齊刷刷涌到門口把別墅門堵住。
“馮助理,江楠是我江家的女兒,她爸死的早,孩子大了有些叛逆,我自會管教約束,你一個外人隨便插手,這就不合適了吧!”
“今天,你可以走,但江楠絕對不行!”
“我可是答應過她父親,要替她父親好好照顧她的。”
江楠身上這點傷,連輕傷都夠不上,全世界都會拿蘇蘭僑沒辦法。
馮珩快速給裴頌年去了緊急信息。
“馮助理,我還有家事要處理,就不留你了。你若是跟頌年告狀也無妨,我蘇家和裴家世代交好,想必這不是一個你或者一個他,就能撼的動的。”
商人重利,裴頌年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江楠,而得罪蘇家,更何況她手上還有一個江家。
就算裴頌年願意,裴家也不可能同意。
這是蘇蘭僑的底氣。
馮珩不會替裴頌年做決定,既然現在江楠沒事,那他就在這等到老板趕過來。
他會保證至少這段時間,江楠是沒事的。
江楠眼神在蘇蘭僑和馮珩之間流轉,最後妥協似的對馮珩道:
“馮助理,我不想叫您和裴叔叔爲難,您請回吧,今天的事,請您務必替我保密。”
馮珩:“先生很快就……”
“您請回吧。”江南打斷馮珩的話,語氣堅定。
蘇蘭僑催促着:“馮助理,再不走,我可要舉報你私闖民宅了。”
馮珩走出江家大門時,鐵質柵欄門“哐呲”一聲,重重閉上。
仿佛把那個時運不濟的女孩永遠遺留在那裏面。
不知道她們要怎麼虐待她。
馮珩心急如焚的看了一眼時間,離他給老板發信息才過去不到五分鍾。
今天裴頌年在開發區視察新項目,從那邊過來不堵車的情況下,最少也要半小時。
那這半小時……
裏面蘇蘭僑的咆哮和女孩似有若無的啜泣交相輝映,聽的人心裏一抽一抽的。
裴頌年趕到時,裏面的聲音已經漸熄。
“怎麼回事?”
馮珩給他發信息說這邊蘇蘭僑對江楠動了手。
若非棘手問題,馮珩會自己看着辦,不會給他發信息。
“蘇蘭僑把江小姐留在裏面,涉及裴家和蘇家,我不好自作主張。”
馮珩面上難掩緊張,“蘇蘭僑對江小姐是真動手,江小姐自己在裏面……”
話音未落,鐵藝大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一只布滿紅痕的手扒着鐵門從裏面摔出來。
女孩奄奄一息從門內往外爬,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原本清秀的輪廓被可怖的青紫與浮腫淹沒,頭發被汗水打溼,一縷一縷凌亂的貼在臉上脖子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破爛不堪,裏面乳白色的內衣露出肩帶一角,露出其下白皙肌膚上縱橫交錯的傷痕,觸目驚心。
看見裴頌年震驚的臉,她嗚咽了一聲,像是瀕死的小獸找到了依靠,用盡力氣,一點點,朝着他的方向,從光潔的地面爬過來:“叔叔……救我。”
裴頌年連忙伸手去扶,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剛剛碰觸到江楠的後脖頸,便感受到一股黏膩的觸感,他抬手看去,鮮紅的血跡糊了他滿手,紅豔豔的刺的人眼睛疼。